自从你嫁入宋家以后,我就把家中内宅事务全部交由你来管理,包括妾室和她们所生子女也都归你掌管,如果你看谁不顺眼随意发落了,我可曾有过半分怨言?
想当年母亲在世时,也是亲自教导于你,她对你如何器重、关爱有加,这些你心知肚明,我同样也很清楚。
尤其是母亲病重期间,你一直守在床前尽心尽力地侍奉,昼夜不停片刻不离,这份孝心和情谊,至今我都铭记于心。
“可是,张氏啊!你在后院搞出那么些见不得光的勾当,真当我一无所知吗?我只是念及旧情不愿戳破罢了。”
“我一直以来都给足了你面子,但没想到你竟然如此不知好歹,把我的宽容当成纵容,越发肆无忌惮无法无天起来!”
“现在看来,你内心早已充满愤恨与不甘,既然如此,我也不好再强留你,免得耽误了你早就畅想好的美好前程。”
“往事种种,就当是我的错,你我之间就此作罢。”
张氏怔怔地望着眼前那个面沉似水、毫无表情却又不停翻旧账的男人,心中涌起一股无法言喻的酸楚和痛楚,脸色变得异常难看,仿佛被人当众扇了一巴掌般火辣辣的。
自从嫁入宋家以来,她一直过着逍遥自在的生活。
对于娘家的支持与帮助,更是逐年增加,无论是金钱财物还是其他各个方面,她都可谓是尽心尽力、全心全意。
正因为如此,她在家中的地位也随之节节攀升,回到娘家时总是备受尊崇,众姐妹们对她毕恭毕敬,阿谀奉承之词不绝于耳。
曾经,她天真地认为这个男人并不会在意这些事情,毕竟宋家丰厚的家底摆在那里,而自己给予娘家的那些微不足道的援助简直就是九牛一毛,根本算不上什么。然而,与宋知婉带走半数家财作为陪嫁相比,那才真正称得上是元气大伤,这件事多年来始终萦绕在她心头,令她难以释怀。
可现在看来,这个男人显然将一切都默默记在心底,只等她稍有差池,便会毫不留情地将所有旧账一一翻出,让她哑口无言,无地自容。
一笔笔沉重如山的旧账如尖刺般从记忆深处翻涌而出,无情地刺穿她柔软的心脏,带来阵阵刺痛,让她面色惨白如纸。
她满脸绝望、茫然无措地望着眼前这个曾经也深爱过的男人,声音颤抖地质问道:“侯爷啊,我们夫妻相伴这么多年,难道你真的要把一切都算计得如此清楚明白吗?”
面对质问,宋居安只是淡淡地回应道:
“一直以来,都是你过于斤斤计较罢了。”
说完这句话后,他似乎不想再多言,继续说道: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
接着,他又冷漠地补充道:
“和离书我自会连同你的嫁妆一起交给你,从此以后你不再受宋家拘束,可以自由离去。既然已经不是宋家人,自然也就无需再管闲事。”
话音刚落,宋居安便毅然决然地转过身去,准备迈步踏出院子的大门。
然而就在这时,张氏突然像发了疯一般冲上前去,紧紧抱住了他的腰部。
“侯爷,求求您不要这样做!求您不要对我如此绝情啊!实际上,仔细想来,我并未犯下什么不可饶恕的大错呀!如果您觉得我言辞不当,惹恼了婉婉,我愿意向她赔礼道歉,甚至可以跪地磕头谢罪都行啊……”张氏苦苦哀求着,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涌出眼眶。“
只要她能原谅我,我可以磕到她满意为止,求你别赶我走好不好,孩子在这,你也在这儿,家在这儿,我的根在这儿,我能到哪里去?你让我去哪里我能去哪里,求你了,别赶我走好不好。”
“离开了这个家,我将无处可去!你应该清楚地知道,我已无退路可言,如果回到娘家,根本无法继续生活下去。”
“这些年来,我们我一直劳心劳力的操持着家里,我所做的一切你也看在眼里,我每日辛辛苦苦不都是为了咱们这个家吗,如今你为何不能再次宽容我一回呢?难道我们多年的夫妻情分,竟抵不过一时的错处吗?求求你不要如此绝情!”
张氏紧紧抱住宋居安的身躯,死也不肯松手。
因为她心里非常明白,一旦松开手,便意味着永远失去他,所以无论如何她都不敢轻易放手。
实际上,截至目前为止,张氏仍然感到茫然失措,实在想不通为何会突生变故走到今天这般田地。
原本好好的日子,怎么莫名其妙地又闹起了和离呢?她扪心自问,并没有做出任何对不起宋居安的事情呀!
经过反复思考琢磨,张氏坚信此事必定与宋知婉脱不了干系。
一定又是那个死丫头在侯爷面前搬弄是非、挑拨离间,否则凭借他以往对自己数不清的迁就,绝不可能毫无征兆地突然提出和离。
往昔每次提及和离之事,无非就是想吓吓自己而已,从未真正付诸实践过。
现在竟然要动真格的了!她心里暗自思忖着,指不定这不省事的小姑子说了自己多少坏话呢,不然怎么会让宋居安心狠至此!
越想越是气闷,她只觉得自己的心仿佛被紧紧地拧成一团,难受得厉害;而脑子里也是嗡嗡直响,一片混乱。
摊上这么个爱惹事生非的小姑子,真是倒了八辈子霉!哪怕原本日子过得再好,怕是也要被她给硬生生搅黄咯!
就在这时,身旁的宋居安忽然握紧了她的手,并开口说道:\"张氏,今日你兄长输了三千两。\"
顿了一顿后,又补充道:\"黄金。\"
最后,他目光直直地盯着她,抛出一句:
\"你说,这笔钱该由谁来出?\"
张氏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脸上的血色尽失。
眼睛到处转着,就是不敢对上宋居安的视线。
心里却是凉了个彻底,明明前几个月兄长答应的好好的,不会再赌,为什么突然又开始了,他是不是觉得自己的日子太好过了。
宋居安放开了她的手,退开几步,“张氏,看在孩子的份上,我不想太难看。”
面对男人的决绝,张氏福灵心至,目光直直的对上宋居安的眼睛,“是你对不对?是你想要摆脱我,所以才设了局,让我兄长钻进去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