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毫不掩饰地开口驱赶他人,身为东道主的宋居安竟然一言不发。
只见他悠然自得地打开折扇,轻轻晃动,仿佛自己只是个旁观者。
赵柏的语气异常冷淡:“萧大人不也没离开吗?”言语之中,似乎对于萧长风自己都是客人还赶人的逐客令并不在意。
萧长风微微挑起眉头,慵懒的嗓音带着一丝漫不经心,随意的回应道:“你我之间岂能相提并论。”
他的声音平静,但其中蕴含的自信却不容忽视。
赵柏淡淡地扫视了一眼萧长风,那眼神宛如在看待一个胡闹的孩童一般,充满了不屑与轻蔑:“萧大人,你我之间毫无差别可言。”
听到这句话,萧长风眨了眨眼,嘴角泛起一抹得意的笑容:
“实际上,我们大不相同。你如今不过是座上宾罢了,而我呢,是贤婿。”
这番嚣张的言辞中夹杂着丝丝挑衅意味,令人不禁心生恼怒。
赵柏紧紧捏住手指,心中的郁闷愈发深重。
坐在一旁的田青荷脸皮较薄,她微微张开嘴唇,想要劝说赵柏此刻起身告辞归家。然而,终究因胆怯而未能开口。毕竟,作为访客被下逐客令已是极为难堪之事;倘若继续死皮赖脸地留下,那就更为不妥当了。
面对赵柏的厚颜无耻,萧长风显得异常淡定从容。
毕竟,一个年轻人能够在朝堂之上站稳脚跟、赢得那位猜忌心重的皇帝陛下的信任并取得今日之成就,说明赵柏的脸皮厚度恐怕堪比城墙转角处一般坚韧无比。
这样的人怎会轻易被几句挑衅之言击溃呢?
萧长风纯粹就是看不惯此人死缠烂打的行径,才想从言语上嘲讽一下对方罢了。
而坐在一旁的宋知婉则始终低垂着头,沉默不语。
仿佛对二人之间针锋相对的话语充耳不闻,甚至连头也不曾抬起过一眼。
她只是自顾自地摆弄着衣角的系带子,或者用手指摩挲着荷包上精美的刺绣珍珠,仿佛那些小物件有着无穷无尽的吸引力似的。
弱小而无助的田青荷一样低垂着头,但偶尔会悄悄地抬头瞄一眼宋知婉,心中暗自钦佩她如此镇定自若的神情。
面对自己丈夫这样的行为举止,并没有流露出半点嫉妒之心。
恰在此时,赵柏毫无征兆地将目光投向了宋知婉,他那温柔至极的眼神仿佛能掐出一汪春水来,就连说话的声音也压低了八百个分贝,好像生怕稍微大声一点都会惊吓到宋知婉似的。
\"婉儿,可以和我私下聊聊吗?\"
这声轻柔和煦的话语一经传出,立刻令在场众人的脸色变得各不相同起来。
宋居安似笑非笑,轻轻地摇着折扇。
谢居安眼珠子一直粘在沐竹安身上,仿佛其他人的动作对他没有丝毫影响。
消长风却是阴着脸咬牙切齿心里。觉得这人也太无耻了,都已经没有关系了,在大庭广众之下居然当着新婚妻子的面说出这种话,简直就是不要脸。
宋知婉脑袋一点,呲溜了一下口水,呆呆的抬起头。
她那双水汪汪的眼眸中弥漫着一层薄薄的雾气,嘴角甚至还挂着一丝晶莹剔透的口水,刚才没来得及完全吸回去,整个人看起来有些呆萌迟钝。
事实上,她天还没亮就已经起身忙碌了一整天,期间甚至连口水都没能顾得上喝上几口。
此刻的她早已疲惫不堪,方才一直低着头本就是想避开眼前这两个人的唠叨啰嗦,却不曾想竟然不知不觉间打起了瞌睡。
突然间听到有人呼唤自己的名字,她还误以为是在梦境之中。
不过很快她便回过神来,意识到眼下正在宴请宾客,于是急忙抬起头来。
有些茫然,“你刚才在叫我吗?”
看着宋知婉如此模样,赵柏心头不禁泛起一丝涟漪,他的眼神变得愈发柔和,轻声说道:“能否借一步说话?”
面对眼前男子那温柔而充满期待的目光,宋知婉不由自主地将视线移向一旁的田青荷,接着又转过头去,望了一眼脸色阴沉的萧长风。
萧长风冷哼一声,迅速将脸转向一边,仿佛在努力掩饰内心的不满,但那副模样却显得异常别扭。
原本因刚才小憩而略显混沌的头脑,此刻已完全清醒过来。
她的脸上依旧挂着那份温婉有礼的笑容,回答道:“赵大人,此举恐怕有失礼数。”
赵柏的语气稍显急切,“你我之间何必拘泥于这些繁琐的礼节呢?无非就是聊几句话罢了,并无大碍。”
然而,宋知婉却不这么认为,她依然坚持自己的观点,斩钉截铁的回应道:
“大人这话有所偏颇,正因为你我曾有过特殊的关系,所以才更应该注重这些礼数。”
“若在此刻仍纠缠不清,被有心之人瞧见,届时即便大人您有百口莫辩之能,恐也难以自清啊!”
“我倒是无所谓,毕竟我脸皮厚,不在意别人说,从小到大我听的闲话数不胜数,就算是多这么几句,那也无所谓。”
可您不同,您在官场,您身处如今的位置,走一步都得小心翼翼,步步谨慎。
“如果因为我而误了名声,到时候,我赔不起。”
“婉儿,我不在意。”
“这些虚名我一点都不在意,不过就是说几句话而已。”
“我在意,赵大人。”
“我很在意,我不想再让世人将你我的名讳放在一起评头论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