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柏看着难得有活力的妻子,心里也跟着高兴,嘴角微微上扬,
“那就看看吧。”
他语气轻柔,眼神注视着田青荷,仿佛生怕惊到了眼前这个脆弱的女子。
田青荷笑的眉眼弯弯,“多谢大人。”
宋知婉柔声道,
“要是方便,我明日跟她来。”
田青荷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笑容,连连点头道:
“方便,何时都方便。”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兴奋和期待,似乎对明天的到来充满了希望。
宋知婉轻轻拍了拍田青荷的手,安慰道:“你先休息,明日我再来。”
说完,她站起身来,准备离去。
田青荷眼中闪过一丝不舍,但她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无法支撑太久,于是便没有挽留。
她将目光转向赵柏,眼中满是依赖,“大人,劳您送送婉姐姐。”
赵柏抱着田青荷,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在床上,然后轻轻地盖上被子,动作轻柔得像对待一件珍贵的宝物。
他凝视着田青荷,眼神中充满了关切与疼爱,“歇着吧。”
田青荷眼巴巴地看着赵柏跟宋知婉离开房间,她眼中的光芒迅速黯淡下来。
她紧紧地抓着被子,泪水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
摸着只有一点动静的肚子,她心中如同堵了一块大石头,沉重得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她的丫鬟心疼地看着她,默默地为她擦拭着眼泪,轻声说道:“夫人,您这么好,一定会好起来的。”
田青荷闷闷道,“出去吧,我累了。”
赵柏送宋知婉到门口后才停下脚步。
他眼里含着感激,真诚地说道:“多谢你。”
宋知婉面色平静,淡淡地回应道:“我只是不想失去一个至交好友。”
“她才十几岁,不该如此离开。”
宋知婉继续说道:“我说的大夫脾气有些古怪,她说什么就是什么,能治不会推辞,不能治也不会夸大其词。”
“她有心疾,尽量不要反驳她。”
赵柏点头表示明白,语气坚定地说:“我们都信你。”
宋知婉没有过多停留,转身离开了。
赵柏回到房间后,一眼便看到田青荷那双红红的眼睛,心尖儿忍不住微微一颤。
他脚步轻缓地走到床边坐下,轻轻握住她那只纤细的手,试图开口说话,但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一样,竟一个字也吐不出。
这段时间以来,他总是下意识地选择逃避,不敢直面现实。
每当看到妻子那原本娇艳如花的面容,如今却如同一朵即将凋谢的花朵般迅速枯萎,他的心就像被无数根细针刺痛,痛得几乎无法呼吸。
而造成这一切后果的是自己母亲。
他除了把母亲关起来,不让她见人之外,其他的什么都不能做。
这些日子他焦急万分,四处求医问药,甚至不惜重金聘请各路名医,就连太医都请了不少,依旧没有用。
而如今,宋知婉所提及的那位大夫,他们心底深处其实并未抱有太多期望,只是抱着一线生机的想法。
田青荷紧紧握着赵柏的手,眼中闪烁着泪光,语气中带着一丝绝望和无奈:“大人,如果我真的走了,希望您能好好照顾我们的孩子,可以吗?”
赵柏的手不自觉地握紧,仿佛要将所有力量传递给她,声音坚定而有力:“莫要乱说,你一定会没事的!”
田青荷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滴落在赵柏的手上,她的眼神充满了绝望和哀伤:“大人,我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恐怕已经撑不了多久了……”
赵柏心如刀绞,他深知妻子所言非虚,但仍不愿放弃最后一丝希望,安慰道:“别瞎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田青荷轻轻地摇了摇头,泪水再次涌出眼眶:“大人,等我走了以后,您一定会再娶新的夫人,还会有更多的孩子……”。”
“你要是觉得孩子是累赘,就把他养到十六岁,再打发出去。”
“这样他自己也好活。”
田青荷认真的看着赵柏,仔细的看着他的眼睛,想要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不会,我的夫人只会是你,好好活着,我们还有以后。”
赵柏轻轻地握住了田青荷的手,眼中充满了温柔与坚定。
田青荷愣住了,她没想到赵柏会说出这样的话。
成亲这么久,她从未听过这个男人对她说过如此温情的话语。
此刻,她心中涌起一股暖流,泪水不禁涌上眼眶。
“大人……多谢你。”
田青荷轻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感动和感激。
赵柏看到田青荷落泪,心疼不已,他轻轻擦去她眼角的泪水,安慰道:
“别哭,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见田青荷这样,赵柏心里愈发难受,他替她掩了掩被角,然后淡淡地说道:
“睡吧。我会守着你。”
田青荷一直以来都非常懂事,即便身体不好,她也从不曾纠缠赵柏。
她深知赵柏忙碌,所以总是尽量不给对方添麻烦
。而现在,赵柏主动提出陪伴她,这让她感到无比幸福和满足。
“会不会耽误你的事?”
田青荷有些担忧地问道,她不想因为自己而影响赵柏的工作。
赵柏摇摇头,微笑着回答:“不会,陪你才是最重要的。”
听到这句话,田青荷终于放下心来,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她知道,哪怕自己在这个男人心里不重要,最起码他开始在意自己了,这是好事。这份感情让她感到温暖和安心。
她挪了挪身边的位置,拍了拍,“大人,您也一起?”
赵柏没有犹豫,脱了鞋子钻进被窝,抱着女人骨瘦如柴的身子轻轻安抚。
另一边。
宋知婉回去后,就在门口碰到了周年。
周年恭敬的行了一礼,“姑娘,小人有几句话想说。”
宋知婉自然知道,于是淡淡道,“进来吧。”
进了宴客厅,宋知婉看着站的笔直的周年冷淡道,“你娶了琥珀,以后就要好好对她。”
等会儿把她的卖身契拿走,就当作是我这个昔日主子送给她的一份嫁妆吧。
周年是个冷静的聪明人,他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再次恭敬地行礼道,“多谢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