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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话，差点给王戬之憋死。
就连万里云，也是一脸便秘模样，嘴角抽动，讪笑道，“呵呵，道海兄还是如当年那般风趣。”
第五道海眼中含着戏谑。
当然，他也明白，在闭关期间，必然是发生了什么事，否则王戬之不敢如此。
不过，饶是他心中好奇，也不想在言语上落了下风。
反正这里是第五村，只要沟通第五命碑，自然会知晓最近发生的事。
“道海兄。”
见第五道海不接茬，万里云眼底虽然不甘，却也无奈。
毕竟，他有求于人，没有必要去逞口舌之快，压下心中怨气，开口道，“正如之前信中所言，万籁俱寂之劫将近，道海兄，昔日承诺之物，今日是否可以归还？”
“承诺之物？”
第五道海笑容中夹杂着玩味，故作迷茫，“时隔多年，又是转世之前，太久了，云兄不如提醒一下。”
“道海兄，还真是贵人多忘事。”
万里云眼底闪过一抹阴狠，心中之恨涌动。
同为九圣，如今他却寄人篱下，仰人鼻息。
“当年，你我探索远古水泽之地，获得建木根水，因你需要温养火气导致的旧疾，我便将属于我的那份暂借于你，你曾言明，他日必将归还。”
“哦。”
“我想起来了。”
“然后，邪魔暴乱，暂时搁置，后续九州百废待兴，便将此事忘了。”
第五道海故作恍然，随即拍了拍额头，“还真是不得不感叹时过境迁，沧海桑田啊。”
闻听此言，万里云面色阴沉，他哪里还不明白，第五道海这是打算赖账。
二人无言，场面陷入安静。
第五道海心中暗讽，这建木根水虽然对他已经无用，但也绝对不会给万里云。
因为万里云是木之灵体，故而万籁俱寂之劫对其影响最大。而建木根水，乃天下温养天下草木之最，自然可以帮万里云渡过难关。
但第五道海很清楚，万里云的真正目的，是借助建木根水叩关天道。
这是第五道海绝对不想看到的。
更何况，建木根水是他拿捏万里云的最重要筹码。
“恭迎老祖出关。”
就在这时，小院子外，响起恭敬之声。
三人循声望去，只见第五天都一身素袍，缓缓走了进来。
直到第五道海面前，躬身行礼。
“天都。”
对于这个后辈，第五道海还算满意。
当然，这也是因为有第五珈华的衬托。
原本，第五道海最为重视血脉亲情，这在超脱境强者之中，极其少见，直到如今他这具转世身，达到凡者境巅峰，开启前世记忆后。
当时，他回到第五一族，就遇到不小的阻碍。
正如一朝天子一朝臣。
随着老一辈逐渐凋零，年轻一辈躺在第五道海的荣光之下，享尽荣华富贵。
可突然有一天，冒出来个人，自称第五道海，换做谁恐怕都不能接受。
哪怕明知是真的。
当然，波折虽有，但事实摆在那里。
而当时，第五道海也急于恢复自身实力，便放权选择闭关。
可心中有了疙瘩，也逐渐让第五道海明悟，即便是血脉亲情，只要阻了前程，挡了财路，比之外人还要歹毒致命，因为他们清楚刀子扎在哪里最疼。
而第五天都，便是在这种情况下，搭上了第五道海。
事实证明，一切美好都是可以伪装出来的。
情爱如此，孝心亦如此。
都是基于有利可图。
“还请老祖治天都不敬之罪。”
忽然，第五天都单膝跪地，语言诚恳。
之所以如此，便是他注意到万里云和王翦之。
虽早知他们坐客第五一族，但一直都深居简出，不与外人接触。
即便是多次想要拜访，都被拒之门外。
而族变一事，骗骗那些不明真相的愚者还行，但眼前一个是九圣，另一个是雷狱所执法司司首，皆非善类。
至于对第五道海坦白第五珈华窥觎第五命碑，先不说没有证据，即便说了，也将破坏他在第五道海的形象。
大义灭亲？
对于第五道海来说，情大于理。
当然，这亲情，必须是建立在感恩孝心之上。
“哦？”
第五道海眉头一皱，下意识瞥了一眼万里云，随即盯着第五天都，“发生什么事了？”
第五天都并没有开口，只是眼神看向万里云。
“既然你们有事要谈，我便先回去。”
万里云站起身，便欲要走。
“都不是外人，所料不错，云兄应该早就知道了吧。”
第五道海语气中虽然听不出任何情绪，但眼中却带着一丝冷意。
“家父一时……”
第五天都一脸懊悔愧疚，就差声泪俱下。
而整件事，也变成是第五珈华一时糊涂，利欲熏心，窥觎第五村之权，而他万般无奈之下，暂时将第五珈华和第五天钧软禁。
言语中，无不透露出，虽然第五珈华偏爱第五天钧，但同为人子，他丝毫不敢怨恨父亲，反而处处维护，最后更是扛下一切罪责。
第五天都知晓，第五道海因幼年时，父母偏爱幼弟，受尽委屈，对待亲情，既渴望，又痛恨。
世人终会为年少时不可得之物，困其一生。
哪怕是第五道海，也不会免俗。
第五天都的话，勾起了第五道海的回忆。
一旁，万里云深深看了第五天都一眼，眼中含着莫名之色。
身后，王戬之双眼微眯。
他在思考，如何诛杀第五天都，从而不被第五道海察觉。
此人，心机太深。
将来必是大患！
“云兄，今日有要事在身，晚些时候咱们再聚。”
良久，第五道海缓缓站起身，下了逐客令。
万里云什么也没有说，他今天知道了第五道海的态度，便就没有了侥幸心理，但建木根水是他必得之物，绝不会善罢甘休。
目送二人离开，第五道海的目光，重新落在第五天都的身上。
“你，很好。”
声音冰冷，带着一丝杀意。
第五天都却仿佛没有注意到，以头磕地，“还请老祖责罚。”
双眼凝光，第五道海最后冷声道。
“召集所有族人，在第五命碑前集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