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司遇牵着他的小玫瑰,走在京大校园里。
迎面走来几位老教授,其中一个是司靖。
那一瞬江晴知莫名心虚,想要松开手。
他投来一个心安的眼神,把手牵得更紧。
几位老教授跟他寒暄了几句,看两人这十指紧扣,也猜到关系了。
江晴知听出来,原来是今晚他们定好要一起吃饭。
司靖视线落在她的身上,淡道:“既然来了,一块儿去吃饭吧。”
江晴知顿时无所适从,指尖戳了一下他的掌心,表示求救。
林司遇心情大好的替她作答:“好啊。”
今晚实则是司靖的主场,京大校长和几位校领导都在,林司遇是被拉来陪衬的。
那她就变成了,陪衬的陪衬。
文人学者的饭局,说的全是附庸风雅的话题,林司遇被点到时,适时接上两句话,气氛恰到好处。
两位教授正在为一个哲学论题争执得面红耳赤,其他人加入混战,各执一方,都快成了辩论赛现场。
林司遇表面神色专注地听着双方供词,实则意识在游离。
他一心只想快点结束饭局回去亲热。
这么心猿意马地想着,他就拉过了江晴知的手,在桌子底下把玩,一笔一划地重复写着一句话。
【我爱你。】
等到第四次写完这句话时,穿中山装留胡子的那位老教授突然向他看过来。
胡子教授说:“司遇,你也是选修过哲学的,你来说说看,老李非要说这句话是不对的。”
什么话?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我爱你这句话。
这句话很对,太对了。
江晴知克制着不笑出声,表情在说:这就是开小差的后果。
司靖也在不动声色地看着他,那眼神什么意思林司遇心里明白得很:不许丢面儿。
林司遇战术性的喝口水,故作清清嗓子,其实是拖延时间让大脑缓冲。
想到他们刚刚好像在讨论【存在即合理】这个命题。
“事物本身所现存是有原因,但不代表它是符合发展的规律。存在是客观事实,合理是主观判断,我始终认为,主观意识是无法准确去判断客观存在。”
“因此,两位教授的观点都有无限上升的探讨空间,具体问题具体分析。”
江晴知在托着下巴捂嘴笑,说了其实好像并没说,一碗水端平。
不过他成功把大伙儿引到一个新论题:具体问题具体分析。
夜晚这么美好,他真不能浪费时间在这里了。
打过招呼后,他带江晴知先行离开。
“几点的航班?”他问。
“十点。”
他相当遗憾,大好时光都被那群老书呆给耽误了。
林司遇单手控制方向盘,另一只手去碰她的脸,“刚才看我被点名偷着乐呢?”
她笑吟吟道:“你回答得无懈可击,哪还有我乐的余地?”
他想起正事,“今天怎么来这儿了?”
江晴知解释了两句。
真没想到,她会这么快回到身边,他本已做好漫漫追妻路的打算。
他弯起嘴角道:“早知道你吃这一套,我在港城那天就告诉你这件事了。”
盯着他看了很久,她突然觉得很难过,想起他们之间失去任何联系的过去三年。
那三年中的每一天她心里都有缺口,虽然常常会大笑,可那笑容蒙了一层雾霭。
原来那些日子,他也同样不好过。
过了会儿,在等红灯时,她侧过身去吻了下他的唇。
想撤离时,他直接扣住江晴知的后颈,反客为主的吻了回来。
直至后方的车在按喇叭提醒,他们才分开。
林司遇一脚油门开出去。
眼看着要上机场高速了,他却换了道。
导航发出提醒:您已偏航,已为您重新规划路线,请在合适的位置掉头。
江晴知诧异问他干嘛呢。
他深深地看她一眼,随即加快车速,“我已经偏航三年了,这条路我太想跟你走下去了。”
他就这么一直往前开,途经酒店,问她:“去不去?”
江晴知故意调侃:“现在我都不配带回家,沦落到只能去酒店了啊。”
“是我等不急了。”
浮浮沉沉的路灯光掠过他的脸,车里流淌着音乐,窗外夜景在不断更替,她心里一动,决定放纵一回。
“前面那家酒店不错。”
电梯门一开,他们近乎是跌跌撞撞牵着手跑向套房的。
一进门,两人就开始接吻。
这是个冒着粉色泡泡的夜晚,空气是甜的,她也是甜的。
呼吸渐渐平缓下来,两个人相视一笑,为自己的这种冲动来了后知后觉的感慨。
再不疯狂就老了。
接着林司遇捧上她的脸,又吻了上去。
过一会,江晴知推开他,说不要了。
他委屈巴巴的,“三年了,就这么委屈我么?”
就来一回,打发谁呢。
她坐起来,拿被子掩住自己,半眯着眼说:“你不是说过都听我的吗?”
他眼里的浓情在汹涌着,抬起她下巴,几分强势地说:“知知,什么事我都能依你,唯独这事儿,必须由我做主。”
休息,进行,结束,再继续。
一遍又一遍,彼此都不知疲倦的缠绵不休。
夜还这么长,都花在这一件事上了。
不知到底几点了,江晴知累极昏睡,却被怀里那人发出的声音惊醒。
漆黑的屋子,她什么都看不见,只听见他低低的在抽泣。
只感受到他把自己抱得很紧很紧。
“怎么啦?”她柔声问。
并开了盏小灯。
有了光源,她这才看见他的眼角都是泪。
林司遇像个小孩子一样把脸埋得很深,别扭的说,“你把灯关了。”
江晴知偏不听,还把他脸抬起直视过去,“告诉我,为什么流泪?”
“你终于回来了…这种感觉真好…我从没想过原来会有这么幸福满足的时刻落在头上…”
就这么几句话,他硬是断断续续花了几分钟才说完。
仿佛跟下午在几千人面前淡然自若的脱稿演讲不是同一个人。
她心里酸酸痒痒的,哄道:“好啦,我回来了,我再也不走了。”
走这个字眼,像触发了关键词,他收回泪,严肃说:“你再敢走试试看,我把你绑回来,藏起来,藏一辈子。”
“这么霸道?”
“你不听话我就霸道。”
江晴知笑了,回归正题:“睡觉吧,好不好?”
“我不敢睡,我怕睡醒后看不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