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醒时,江晴知看见他支起半个身子,撑着下巴在看她。
她茫然道:“你昨晚后来没睡?”
林司遇摇头。
江晴知喟叹道:“我天,你体力真好,不累吗?”
“不累,所以再来?”
两人闹腾到午饭时间过了才出门。
今晚江晴知务必要回去了,下午还有几个小时的时间,本来他想继续留在酒店,但她要出门。
许小满正在包厢看菜单,闻见脚步声,直接先吐槽:“晴知啊这个点你才出现,该不会是奋战一宿没睡吧?”
昨晚江晴知决定推迟一天再走时,就跟她约好了今天中午吃饭。
迟到是意外,带他一块过来也是意外。
所以当许小满抬头一看男主角也在时,吓了一大跳。
她一窘,江晴知则一羞,好友完全说中了。
而林司遇坦然坐下,一本正经回复许小满:“抱歉,临时有事耽误了。”
“没事没事。”
作为江晴知的多年好友,看见这两人重新走到一起,许小满感动又激动,竟然还哭了。
“太难了,你们真的太难了。”
林司遇跟她对视几眼,小声说了一句:“结婚时你这位朋友必须坐主桌。”
再小声许小满还是听到了,“我不仅坐主桌,我还得当伴娘呢。”
吃完饭,许小满想跟她再说点悄悄话,林司遇又一分钟都不想把她让出去,江晴知真想把自己分成两半。
男朋友重要,但闺蜜也很重要啊。
然后这两者难得异口同声:“谁让你不回京市来的。”
晚上他送她去机场。
江晴知突然问他:“月光亮吗?”
他抬眼望了一下,“很亮。”
今晚并没有月光。
是他的月光回来了。
在不眠的月色下,她与光一起,倾泄过来。
我把这一晚的月光,撒入一条支流河,它在后来汇入大大小小的无数的河流,再奔流进深海。
以后你看见的每一条小河小溪,兴许都会有我曾撒下的月光,只要你还爱我,月光它就永垂不朽。
…
林司遇的周末,雷打不动飞往穗城。
这几个月以来他飞了许多遍的京广线。
今天本是周三,江晴知一走出公司门,就看见他坐在前台。
林司遇见人出来,起身,冲她挑了挑眉。
言言跟她说,“晴知姐,姐夫下午三点多就到了呢,我说进去跟您说一声,他不让,说别打扰你工作,好贴心呀。”
他个高且长相帅气过人,来办公室一站,就是道亮丽的风景线。
公司的女孩子,甚至还有一些女学员都盼着他来,饱饱眼福,今天下午言言的眼福简直不要太饱。
再有就是,林司遇每次来都会请大家喝下午茶,员工学员都有份。
大家对他本就有帅哥滤镜,如此一来,印象是更好了。
tJ有不少两人的cp粉。
办公室陆陆续续有员工下班出来,看见他都主动打了招呼,这受欢迎程度,无人能比。
两人牵着手下电梯,往地下商场去。
“你怎么来了?”她疑惑。
按理说,他应该是在京市才对。
京市两千多万人,却没有一个她。
林司遇备受思念之苦。
他盯了她几秒,“满脑子都是你,今天开早会都跑神,索性翘班来谈恋爱。”
这个班上不了一点。
反正事情下边儿的人会做,他给个指令就行。
这话惹得江晴知心里甜滋滋。
两人就近在楼下的花城汇解决晚餐。
她看了半天手机,饭没吃几口。
林司遇敲了下桌子,“看什么呢这么入神?”
江晴知惆怅地唉了一声,“看朋友圈人家谈了一个又一个,我这来来回回都是同一个,没意思。”
他挑着笑说,“今晚,我让你看看到底有没有意思。”
江晴知脸一热,忙不迭低下头去吃饭。
吃过饭,林司遇牵着她手往江边走。
她问,“不回去那么快么?”
“不急,夜晚才刚刚开始。”
林司遇又凑到她耳边低语,“你是在期待什么吗?”
她一把躲开,好笑道:“你在胡说什么,我明天还要上班呢。”
她的住处就在办公室附近,两人吃完饭沿着珠江走,经过当年她第一次主动亲他的大桥。
时隔多年,她再一次踮脚去亲了他。
等回到家,林司遇灼热急切的吻她。
江晴知灵活躲开,并娇滴滴的说:“客官这样不可以。”
他眼神渐变,“躲什么?这几天不是仗着我在千里之外,使劲撩拨人?你在微信上招惹我的那些招数呢?”
林司遇已经连续几天收到她的挑衅,小美照小视频就算了。
昨天他在听下属汇报工作,窗口突然弹出她发来的语音,一听,她在娇声的吟着。
还好下属没听见,不然亏大了。
“今天想尝试哪个姿势?”他好整以暇地看过来。
她哪儿还敢说话。
“不说么?那我们从先第一个开始,一个个来。”
江晴知拔腿往浴室跑,反锁上门。
这个澡洗得很漫长,漫长到他已经开了个电话会议。
林司遇敲了下浴室门,“不打算出来了?”
过了会,里面传来声音,“你先背过身去,我没有拿衣服进来。”
“哪儿我没看过?”
“你看没看过是你的事,我羞不羞是我的事。”
“好好,那我给你拿衣服?”
半分钟后,他再次敲门,递过衣服。
又是十分钟,还没看到她出来。
林司遇有点急了:“你在里面做什么?”
“你给的什么裙子啊,研究半天我都不知道怎么穿。”
设计有多复杂,视觉效果就有多惊艳。
他心一喜:“我来帮你?”
下一秒,她出来了,裹着睡袍,脸羞答答的红。
心道,这人真是蔫坏了。
等双方都把自己收拾得香香,一个眼神,就读懂了对方的意思。
这样那样的折腾到后半夜,两人依偎着在温存。
他把她的头发缠绕在手中,同时问道:“有想过什么时候回京市吗?”
“再看看吧。”
“好,”他啄了一下她的额头,“我等你回来,这次要永远留下。”
江晴知想了想,想起这是曾经写过的许愿纸。
“你明明说过未经许可不会看的,林司遇,你这个食言的家伙。”
“嗯,我食言了,我还偷偷去找你了,不止一次。”
她毕业回国的时候,座位后方有一个戴帽子墨镜还有口罩的男人。
那个男人看了一路她的后脑勺。
江晴知记得飞机降落时,有个人帮她把行李提下来,她还没来得及看对方,说一句谢谢,那人就匆匆走了。
原来是他。
她突然眼底泛酸。
林司遇从钱夹里拿出那张许愿纸,经过无数次的打开再重折,那张纸已经破破烂烂,又被他用透明胶纸粘回来。
那上面有几个字模糊不清,证明曾经被液体染湿过,又风干了。
江晴知顿时想哭也想笑,“你是不是一边看一边在哭啊?”
“你看破别说破嘛。”
她长叹一口气,这个小哭包男人。
聊着聊着,没有了睡意。
决定看电影。
江晴知枕在他的臂弯里,电影播放到某个片段,男主在夜船上向女主表露心声:
“当我对世事厌倦的时候,我就会想到你,想到你在世界的某个地方生活着,存在着,我就愿意忍受一切。”
林司遇很轻微的出声:“嗯,这几年我就是这样过来的。”
她握紧了他的手,把剩下那句台词补完整:“你的存在,对我很重要。”
“知知,”
他有意停了一瞬,随之而来是有力量的拥抱,“你是我爱情的拓荒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