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惠玉知道梁山伯喜欢的祝英台,心内要强,不敢让他们主仆二人看见自己掉眼泪。
忍着泪跟着赞道:“祝姐姐你好厉害啊,同一个计谋你还能用两次。”
祝文文看陈惠玉一直叫自己祝姐姐,心中也多了些保护欲。
又抹了一把脸上的泥,笑道:“管他黑猫白猫,捉住老鼠就是好猫。管他什么计策,只要咱们能出去,就是好计策。”
谷大仓见小姐的计谋不错,只他们二人骑驴,小姐牵驴,万一出了什么事,他可怎么忍心。
就如陈惠玉方才所说,自己是个下人,怎么能让小姐牵驴,自己安心坐着。
他心中已想好对策,真有什么不测,他便自己翻下来,以命相搏护住小姐。
三人商量定,只等着好时机。
本来烧了一家,那火势趁着东风,飘了火星到临近的一家。
就见一家连着一家,一间连着一间,只一会儿功夫,那几家便成了火场。
远处房屋一间挨着一间连着烧,浓烟四起,火光冲天。
祝文文本想弄出点火势,引得庄子里人回来,没想到小火变大火,眼前竟成一片火海。
看眼前的火光冲天,祝文文和陈惠玉都看呆了。
这样大的火势,再借点风力。怕是要烧小半个庄子。
祝文文听见远处哭喊声,救命声混在一起,眼里全是自责。
“这样的火不死人,怕是不可能的,若是家里再有个老人和小孩,岂不是自己的罪过大了。
谷大仓最懂得小姐心事,见小姐一动不动看着火势,就知道小姐心中所想。
在旁自言自语道:“钱家庄这样的恶人窝,也该有些报应。陈小姐的仇算是报了一些。
你说呢,陈小姐?”
陈惠玉听谷大仓问她,她转头爽朗道:“这就叫报仇么?他们庄子死绝,我才高兴呢。
要是我姨丈来,庄子怕是还不会再有一人。”
祝文文听见二人的对话,默然不语。
庄子里人见庄子里也着起火来,如祝文文所料,呼邻引伴都回来救火。
祝文文见这边人越来越多,见时机成熟。
和陈惠玉一起,扶起谷大仓爬上毛驴。祝文文又扶着陈惠玉也坐上毛驴,她一手拉着一根缰绳,往庄子快走。
三个人两头驴逆着人群而行。
谷大仓和陈惠玉都把身子压低趴在驴上,祝文文满身满脸的泥,恰似正好从火场出来,托着自家受伤的人。
庄子里的都往里面跑,谁也没有看出他们是谁。
进庄子短短的一段土路,此时再走,三人皆认为比登天都难。
眼看三人已经出了庄子门口,就听见后面有人冲他们三人喊道:“牵驴的,你们站住。”
祝文文明知道叫的就是他们,充耳不闻继续往前快走。
那人又喊他道:“你们三人站住。”祝文文不敢回头,只对二人道:“你们先走。”
说完这句,他狠狠朝着两头驴屁股上使劲一打。两头毛驴放开蹄子‘呱嗒呱嗒’跑起来。
谷大仓见小姐让他们快走,管不得什么中毒,只身子一翻,摔下马来。
咬着牙爬起来,东倒西歪的往小姐面前走。
祝文文见谷大仓留了下来,心内感动,万语千言说不出,感念他不顾性命如此忠心。
只上前扶谷大仓假嗔道:“你怎么能下来呢,我算是白偷两头驴,你是不要性命了么?”
谷大仓满头大汗,男子气概蓬勃而发,颤声道:“男子汉大丈夫,为人护卫,岂能置小姐安危不顾,只管自己死活,
生死是小,失节事大,要死我也要死在小姐身边。”
祝文文被谷大仓气概所动,对他道:“行,要死死一块。”
二人只管说些壮胆的话,都不知道后面叫他们站住的究竟是谁。
那人赶上前来,看了一眼祝文文。
大惊失色道:“怎么是你,跑掉的是谁,我儿二郎呢?”
原来追上来的不是别人,正是钱老爷。
他看前面坐着驴跑了的像个女人,庄子里又失火,眼前的这人分明是随梁知县一起进庄的那位公子。
他久经世事,只稍微想上一想就能想通整件事的关隘。
他们都跑出来,自己儿子哪里去了?难不成。。。。。。
他眼前关心的只有两件事,二郎去哪了,这是家事。
跑掉的那个女子,是不是掳来的那个高门贵女,这是整个庄子的事。
祝文文见他问,歪着脑袋嘿嘿一笑道:“我以为谁在后面叫我,没想到竟是钱老爷,找我们有何事?”
钱老爷看了一眼谷大仓嘴唇青紫发问道:“这人是谁,为何会在我们村子?”
祝文文指着那块庄子口的界碑道:“钱老爷,我们已经在你钱家庄外,你怎么还说他在你庄子呢?
您不是说钱二郎没回来么?怎么现在问起我来。”
钱老爷见祝文文跟自己耍赖,不说实话,心底便涌出不好的念头。
眼前的人是跟着梁知县一起来的,难道他是马家的人?
既然一时弄不清,就不管他是哪家的人,出现在钱家庄,生死就是自己说了算了。
他咬牙又问一遍道:“说,我儿子呢?庄子里的火是不是你们放的。”
谷大仓见他伸手去拉小姐,大着舌头骂:“老公西,你们做了伤天害理的事,没一个雷劈死你们都是便宜你们了。你还来问我们?”
钱老爷听不清谷大仓说些什么。推翻他道:“混账东西一边去。”
祝文文大声道:“钱老爷您听不懂,我把他的话学给你。
我几护卫说‘你们钱家,坏事做尽,头上生疮,脚底流脓,劫持高门贵女,理应天打雷劈。”
这钱老爷叫老爷,也只有四十岁上下,正是盛年。
听了此话盛怒不止,叫出左右,把眼前二人当成纵火贼给绑了,押回庄子里。
身边的庄客听庄主说在这一男一女是纵火贼,都涌上来要打他们。
祝文文叫着:“我没有纵火,你们凭什么打我?”谷大仓在上前趴在祝文文身上,挡着庄客挥过来拳脚。
硬拳如雨点,腿脚如雪片,谷大仓挡了不少,祝文文也受了许多。
祝文文在谷大仓身子下,抱紧头,扯着嗓子喊:“你家二公子劫了高门贵女,你们就等村子被平吧。”
那些庄客哪里管得了这些,只把老拳朝他们身上狠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