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夫人厅陈福寿话,大受启发。
立马喜上眉梢,点头道:“对对,我也是这个意思,听说你母亲和族长在县衙,明日就去派人去接。
我今日就是看梁公子什么样子,定亲的事,我明日和你长辈详谈。”
梁山伯见对面软的不行,要来硬的。
拱手便道:“小的心里有心仪女子,发誓若不得她做我的妻子,我宁愿终身不娶。”说得言之凿凿,落地有声。
陈夫人全然不理会这些,说道:“你心里喜欢那个女子,你继续藏在心里,你娶了惠玉为妻和那女子有什么关系。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不打算婚娶,难道还要断了你梁家香火不成?
你可是一方的知县,你就是这样做百姓表率么,梁县令?”
陈夫人自认为拿住梁山伯的软肋,得意而笑。
马夫人见姊妹又开始着急,重重的咳了两声道:“梁县令,小妹说得对,既然我们要结亲,那就请梁知县在后堂住上一夜,明日叫上长辈再议。”
几个小厮上来,说话间就要把梁山伯给拉下去。
见马夫人要扣下自己,梁山伯终究慌了神;
他们是想将自己扣下,自己要是在这‘明月台’留宿一晚,明日一早自己就更说不清了。
他打开小厮的手,对马夫人和陈夫人道:“两位夫人请慢,既然闹到这步田地,我也就实话实说了。
我在外已经子嗣,梁家香火由他继承,我不打算再娶,马公子是知道的。”
众人听他说他有子嗣,皆惊了一跳,不再看他,都看着马文才。
马文才没想到梁山伯为了不娶表妹,连在外有孩子的事都说了,实在太狠了。
马夫才气得咬牙,站在原地问儿子道:“文才,他有子嗣的事你为何不早说。”
马文才瞪了梁山伯一眼,也愤愤不平。
回母亲的话道:“这个~这个~孩儿只是听说他在外有子嗣,可孩儿从没见过,再说他就是私生子,不足为奇。还是可以娶表妹的。”梁山伯振振有声说道:“马兄,话不是这样的,那孩子现在虽没有名分,却是我长子,我梁家必定将他认祖归宗。
再生的都是次子,向来都是长子继承门户,陈小姐嫁进来,只有委屈,你们可愿意?”
堂上一干人听梁山伯家中已有庶子出世,皆唉声叹气。
后堂中。
祝文文着一个食盒,和小灵子从厨房往厢房走去,小灵子提着羊角灯,呼着哈气,无意瞥了眼一人影往后院飘去。
小灵子一眼瞥见,心惊肉跳,紧挨着小姐浑身哆嗦,压着声音道:“小姐,你看那边有鬼。”
当时寒风阵阵,祝文文听见鬼字,免不了心中一咧。
顺着小灵子手指的方向去,的确看见一角白衣越飘越远。吓得也愣在原地。
小灵子吓得紧挨着祝文文,惊道道:“小姐,我听老人们说,要是人快死了,就有小鬼过来锁着亡魂上路。
是不是大仓哥快要不行了,有小鬼来锁他的命了。”
祝文文本来是坚定的唯物主义,可听小灵子这么说,很自然联想想到了黑白无常。
谷大仓刚刚好转一些,怎么能被黑白无常再勾了魂。
他看了一眼天上的星月浑浊,摸着腰刀哼了一声道:“管他什么鬼,咱们这就跟上去看看。
真是小鬼来勾谷大仓的魂,我也要将他们打跑。”说罢,壮着胆子拉着小灵子往后院去。
‘明月台’的后面是个花园,冬日之间少有人去。
二人进去见不到那鬼,正要找寻忽听得幽咽的哭声传来。
二人寻声而往,转过两个大树,就见树后一女白衣子坐在井沿旁,背对着他们,冲着井口哭。
小灵子看的浑身汗竖立,拽着小姐的衣襟,声音瑟瑟
“小姐,这不是个索命的鬼,是个女鬼,怕是个冤死的,咱们走吧。”
祝文文见女子身形熟悉,见她低身扶那井边,似乎是想要跳井。
着急叫道:“她不是鬼,是有人要跳井。”
不等小灵子反应,就见祝文文一个箭步,跑上前去,拉住那人手腕道:“姑娘不可啊。”
那女子转过头来,借着月光看去,要跳井的正是陈惠玉。
祝文文见惠玉满面泪痕,扶她起来道:“陈小姐,刚救你回来,就要寻死,这是为何啊?”
二次救自己的又是祝家姐姐,陈惠玉像见了亲人的的面,眼泪决堤而出扑在她怀里嚎啕大哭。
见他黑夜之间没有侍女服侍,独自一人在此,要死了都无人知。实在可怜。
祝文文隐约猜到一些,轻拍她的后背道劝道:“陈小姐,你都要寻死了,定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你可愿意和我说说。”
小灵子见一个千金小姐吓得面色如纸,如同在外的野猫一般小心,也劝她道:“惠玉小姐,你有什么想不开的,和我家公子说说。”
陈惠玉狠狠哭了一通,倒也哭得眼明心亮。
起身抽噎,先看了看周围无人,后抬眼说道:“姐姐要是不嫌弃,我随姐姐去你屋子去说会话。
我如今这个样子怕是被让看见,就真活不了。”
祝文文和小灵子二人见她小心翼翼,点头答应。扶她起来,三人提着食盒,往他们的厢房里去了。
进了厢房,陈惠玉一眼看见床榻之上的依旧昏迷的谷大仓。想死的心一瞬间消散。
回来之后,她只被母亲关房内问话,不曾见谷大仓一面。
自己的救命恩人还未苏醒,自己有什么脸面去寻死。
她走到谷大仓面前,坐下哭道:“壮士,你救我命不值啊, 还不如让我当初死了干净,你活着胜过我活。”
呜呜咽咽和谷大仓诉说心事。
章道全坐在地上打坐,守着谷大仓,陈惠玉说的委屈,他听得清楚。
本是男女不能同室,眼下几人围着谷大仓坐在一起,倒显得十分亲近。
祝文文和灵子都问陈惠玉究竟如何。
陈惠玉都是想过死的人了,也不在意这些礼节。
抹了眼泪把陈夫人逼自己嫁人的事,倍细都说了。祝文文听得惊了又惊。
一拍大腿骂道:“怎么会有这样的母亲,为了面子,女儿性命是不要了么?这话说给她听听,看她的脸皮可受得住?
你么陈家也算得上书香门第,这样的家族还要逼死自己的女儿?
我看这样的家,这样母亲不要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