腾家人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就妥协。
腾小小叹息一声,对腾显清发起血脉决斗。
血脉决斗,是一州独有的。
上古大妖们延续至今,讲究的是血脉强大。
唯有血脉强大者,方能让他们一族,生生不息,绵延不绝。
于是,一州的世家大族们,嫡子嫡女,会作为默认的下任家主继承人。
家族中,人们也能向准家主发动血脉决斗,血脉更强大者,成为家主继承人。
至于腾家……
实在是让人说不出什么话来。
腾小小这个真正的准家主,不被承认,没进行血脉决斗,便认为腾显清血脉力量足够强大。
还得腾小小来发起。
那时,腾家人都不认为腾显清会输。
小时,腾显清身上只有一些腾蛇血脉,很是微弱。
但腾小小的爹娘以为他是自家亲儿子。
珍材异宝,不要灵石地喂。
还常常将自己的血滴入灵水中,给腾显清喝。
如此长久以往。
腾显清如今的血脉力量,已经比腾家人所见过的要强大很多。
巨大的投入、长年的倾心相待,也是后面发现真相后,腾家人不愿意承认腾小小的原因。
这么大的付出是往水里丢的,他们接受不了。
可这次血脉决斗。
腾显清的血脉映象出来的巨蛇,在腾小小的血脉映象下,如泰山下的一座普通高山。
不是不高,也不渺小。
只是在巍峨泰山下,就有些不够看了。
小小的蛇被巨蛇直咬颈部,连扑腾也扑腾不起来。
就连翅膀,身躯缥缈云雾,腾显清都比不过腾小小。
直接让腾家这些年的喂养跟付出,成为笑话。
在众目睽睽之下,腾显清输得彻底,血脉受到压制,吐血晕厥。
腾家人面子都丢光了,却还不得不承认这场决斗的结果。
心中只能安慰自己,起码众人还不知道腾显清的血脉是他们倾尽家族之力培养的。
结果整个家族还比不上腾小小一人。
不然真的丢了丢大发了。
腾小小跟着腾家人回去了,走前过来跟曲真他们聊了一会,说处理完家事就来找他们。
曲真保下了年不晚,想着带年不晚离开。
却被凌霄宫宫主拦住了。
“祭天仪式就在三日后,如今两人身份都未清楚,到时候谁需要去主持仪式都未定,她还是得留在这里。”
曲真当即反呛了回去:“原来宫主也知道如今身份未定啊,这么偏颇地对待年不晚跟年晓萧,也不怕欺负了自己真正的女儿。”
“不担心琴花仙子,在天之灵,不安心吗?”
凌霄宫宫主额心一跳,怒气乍泄,很快又缩了回去。
不得不说,曲真这说到凌霄宫宫主的逆鳞了。
凌霄宫宫主向来爱他这个逝去妻子。
可凌霄宫宫主,丝毫不担心曲真所说。
他微微抬着下巴,眼眸平静无波,上位者的骄矜傲慢自然而然地流露出来:“她不会伤心。”
他没有认错自己的女儿。
曲真耸耸肩,看向年不晚。
年不晚跟曲真说话时,语气明显放柔和了许多:“我想待在这,真真,谢谢你为我过来,待祭天仪式结束,我……跟你一起回去吧。”
她是来这找家人的。
可来了才发现,那些都是年晓萧的家人,不是她年不晚的。
而曲真,才是她如今唯一家人。
曲真说:“随你,我只是过来看热闹的。”
年不晚眨眨眼,“没关系,你来了,我就很开心。”
……
三日的时间转瞬即逝。
一州的祭天仪式举行的很是盛大隆重,毕竟千年一次。
其他州也有许多人来观看,毕竟关乎整个云川十二州。
曲真这三日都没有年不晚的消息。
她并没有很在意,也不是小孩子了,经历了那么多事,都有本事自保。
祭天仪式那天,恰逢花灯节。
陈术带着曲真二人御剑飞行。
向凌霄宫所在的凌霄城去。
照例盘明了身份,进了城门。
宽敞的道路在两边热闹紧接的小摊以及人群下,变得拥挤,只有中间不大不小的通道。
“这一州的夜市感觉跟其他州的夜市没什么区别嘛。”
曲真好奇看了下,说道。
月惜朝温声道:“烟火人家,在哪里都是一样的。”
陈术说:“但是一州卖的东西,可跟其他州的不一样。”
这个曲真倒是注意到了。
“除了花灯,好像大多是一些跟妖兽有关的东西。”
雪白的皮毛、锋利的牙齿,也有一些天材地宝。
陈术道:“都是那些大家族中子弟生长时换下来的东西,大妖血脉,身上的东西用途也很多。”
在炼器、炼药、画符等等上,都是不可多得的好材料。
其他州的人来这,买的最多的,也是这些。
不过今夜是花灯节,人来人往中,人们最多拿便是花灯。
曲真三人去了人最多的花灯摊子,准备也挑几盏花灯。
摊主头低着,看不到容貌,瘦削的手指飞快地编织着。
又一盏栩栩如生的花灯渐渐成形。
陈术忍不住夸了一句好手艺。
曲真跟月惜朝目光落在这琳琅满目的花灯。
月惜朝平淡的眼眸忽的一动,手指将一个被其他花灯挡住的花灯轻轻地拉出来。
陈术注意到,“咦”了一声,“摊主,你们这还有石头花灯啊?”
月惜朝手里,提着的正是一个石头形状的花灯。
圆滚滚、胖乎乎的,并不显得死板,反而还有些可爱。
摊主还在上面画了两颗小虎牙,看起来凶巴巴的,多了几分人的气息。
就是在其他或威武金龙状花灯、可爱活泼兔子状花灯面前,就显得有些无奇了。
摊主掀了一只眼皮,懒懒地“嗯”了声。
这声音有些耳熟,曲真三人皆是一愣。
“你……”
摊主抬起头,露出一张三人几天前刚见过的脸,鼻尖标志性的小痣为他平添了几分妖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