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赢还能闻到空气中弥漫的些许烧焦味。
昨夜炮轰陆泰的大军,费了不少弹药。
此时韩宣带着众将士正在清扫战场。
“陛下来了!”
“是陛下!”
“微臣参见陛下。”
韩宣,李牧,黄龙象三人看到秦赢,纷纷放下手中的事,向他行礼。
“朕只看看,你们随意。”
秦赢让他们平身之后,便走上了城楼。
李牧留下继续指挥。
韩宣,黄龙象三人则是跟着。
“阿象,有心事?”
秦赢看到了黄龙象的愁眉不展,按照道理说,打了大胜仗,他最该高兴的,可此时此刻却低着头。
好似昨夜被炮轰的不是陆泰,而是他。
黄龙象抬头,略有些尴尬的道:“陛下,我……我没脸当大将军,请陛下撤了我。”
秦赢眉毛微挑,道:“说说理由。”
黄龙象叹了声,道:”我愚钝,没能看出陛下的计划,甚至还……还觉得您处事不公,当上大将军那一阵,竟然有些飘飘然。”
“若非陛下安排李牧将计划告知,我就是个傻子,什么也不知道。”
黄龙象越说越激动,但眼神之中却并没有不服,只是觉得惭愧。
他忽然下跪,拱手震喝:“我不如李牧那样沉稳,也不如韩宣能忍辱负重,这大将军之位,给他们二人之一即可,我……我还是安心当先锋吧。”
他天生神力,少年霸王。
大概只有先锋将军才是他最好的归属吧。
虽然……很不甘心。
可事实如此,该退就退,还能留下体面。
秦赢没有扶起他,而是反问:”你见过朕食言而肥吗?”
黄龙象摇头,“陛下是帝王,君无戏言。”
“既知道君无戏言,朕不让你退,你怎敢自作主张?难道你是觉得,朕的安排有不妥之处!”
这可把黄龙象吓到了,他连忙摆手,“陛下是真龙天子,怎么可能有错,是我的错,我有错……”
韩宣在一旁憋着笑,忍得很辛苦。
“起来吧。”
秦赢也有些忍俊不禁,难不成是打击太大了,怎么黄龙象那么狂的一个人,现在成了这怂样。
其实,秦赢不知道。
黄龙象昨夜未眠,整整想了一整个晚上。
从江南到朝廷,再从朝廷到剑门关。
似乎永远都是陛下推着他在走。
而他自己,除了空有一身力气之外,再无长处,既不能想师父那样为陛下分忧,也不能像韩宣李牧那样,为陛下谋计。
这身力气,让他好像一个傻大个。
要是自己女儿身那还好了,起码可以为陛下生儿育女吧?
秦赢要是知道他这想法,非得把他打一顿,从城楼扔下去不可。
“这大将军,你就当着吧。”
秦赢看他垂头丧气的样子,便有些忍俊不禁,臭小子,终于打磨掉了那股子傲气。
“知耻而后勇,这才是大将风范。”
“朕知道,你是怕手下人不服,那就去证明给他们看,你黄龙象不是有勇无谋的匹夫。”
黄龙象抬头,不可思议望着秦赢,哆嗦着道:”我……我还能继续当大将军?”
秦赢笑了,“你到底想当,还是不想当?”
黄龙象重重点头,“想!”
想,但是怕。
他怕辜负陛下。
更怕手下人不服。
“想就够了。”
秦赢气定神闲,道:“朕把大汉所有的步兵都给你了,你要把他们训练成最精锐的步军。”
“骑兵交给李牧,他以监军的身份留在你身边,也能充当军师,但别以为他低你一等,朕会给他特权。”
“韩宣朕另有他用,就不会跟你抢这个大将军之位了,这次剑门关,你们三人都有大功,朕会论功行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