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宝珠长这么大,也是头一次看到人吃鼻涕,头一次看到人把鼻涕横着擦脸上,头一次看到有人脸上形成了鼻涕结的……痂。
杨宝珠直接被小男孩的举动,脸蛋的样子给恶心得当场当街就吐了。
“呕!”
杨宝珠最近两小时就喝了水,没吃其他东西,就吐出一地酸水。
白青青见杨宝珠突然吐了,还以为她是突然来到花猫县这个水气比市里足,海拔也比市里高近千米的地方,水土不服了。
“唉,杨宝珠,你怎么吐了?”
“你是哪里不舒服吗?”
“你有没有觉得头晕脑胀的?”
“你快喝点水漱漱口,缓解下难受。”白青青说着,就迅速拿过一旁保镖手里拿着的,刚刚季雅文去买的水打开,递给杨宝珠。
杨宝珠接过水就开始喝。
王鹤棣老婆也急忙跑到杨宝珠身边,担忧的问:“宝珠,你这是怎么了?”
杨宝珠刚喝了一口水,冲王鹤棣老婆微微摇头示意她没事,然后低头正准备吐了嘴里的漱口水,余光就见刚才吃鼻涕那个小男孩,伸手就抓起一把他旁边拉牛车的牛刚拉的冒着热气的牛屎塞嘴里吃了起来。
瞬间杨宝珠又被恶心得胃里翻江倒海起来,嘴里还没有吐的漱口水一下全喷了出去,继续哇哇呕吐。
杨宝珠吐了没两下,她吐出的酸水还呛进了她鼻腔里。
顿时杨宝珠难受得生理性的眼泪哗哗哗的流,整张脸也憋得通红一片的咳嗽个不停。
“咳!咳!咳……”
杨宝珠泪眼朦胧的咳了好几秒,微微缓过来了,就立马摸出兜里揣的帕子捂在鼻子上,忍着鼻腔里传来的不适感,用力擤起了呛进鼻子里的酸水。
白青青看着杨宝珠难受的样子,觉得她应该不是水土不服,急忙让一旁王鹤棣带来的他们两口子的随行医生给杨宝珠看看。
王鹤棣两口子的随行医生盯着杨宝珠仔细看了看,观察了几秒,就表示杨宝珠就是被恶心吐了,又被呕吐出来的酸水呛住了,没别的事。
她擤出呛入她鼻子里的酸水就好。
白青青等人一听到杨宝珠是被恶心吐了,都齐齐环顾四周,最终落在了吃牛屎的小男孩身上。
白青青刚才的注意力都在杨宝珠身上,这才发现那小男孩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吃起了牛屎。
这场面,小时候被哥哥喂过鸡屎,长大了又和各种农家粪多次亲密的打交道(拿粪勺给农作物浇粪)的白青青都觉得挺恶心的,胃里开始反胃了。
与此同时。
小男孩的母亲上厕所回来,帮忙看小男孩的村里人就指着杨宝珠和小男孩母亲讲:小男孩闯祸了,小男孩把一个有钱人给弄吐了,她怕是得赔大钱了。
小男孩母亲看着杨宝珠那身光鲜亮丽,比他们村村长夫人,不,比他们镇长夫人都漂亮的穿着打扮,又看了眼杨宝珠身边的白青青,麻三妹等人,重点看了几眼杨宝珠身边围着那群凶神恶煞的保镖。
小男孩母亲登时腿都软了,偏偏这时她背上背着的龙凤胎奶娃娃还齐齐哭了起来。
小男孩母亲白着脸,软着腿一脸慌乱的扑到小男孩面前,抬手就给了小男孩一巴掌。
小男孩被打得嘴里的牛粪都飞了出去,张嘴正准备哭,就被他妈按着他后脑勺上的头发,不断给杨宝珠磕起了头。
在小男孩给杨宝珠磕头的磕头声和小男孩母亲背上两个娃娃的哭声中,小男孩母亲哭着哽咽的哀求杨宝珠:“贵人,我家铁蛋不是故意恶心您的,他就是饿了才会连牛粪都吃的,您大人有大量,求求您别和他计较!”
“他真的不是故意恶心您的,他给我您磕头了,求您别和他计较……”
“呜呜呜……妈……妈妈……”小男孩一边被他母亲按着给杨宝珠磕头,一边哭着哽咽的哭喊。
白青青等人也明白,那小男孩最多三岁,这么小的小屁孩根本不懂事。
懂事的也不会做出吃牛屎这种自损一千杀敌八百的行为。
白青青也懂小男孩母亲的惊慌,白青青五年前带着她小妹妹打猪草时就曾遇到过这种事。
一穷二白什么都没有穷得叮当响,也没见过世面没见识时,以为得罪了自己得罪不起的人,不知道对方会怎么处理这事,不知道对方会不会让自己赔钱,那感觉真的吓死人。
白青青立刻上前,扶着小男孩母亲的一边肩膀道:“你快起来,让你儿子也起来,别让你儿子磕头了。”
“我们知道你儿子不是故意恶心人的,没人会和你们计较。”
王鹤棣老婆也亲自扶着小男孩母亲另一外一边肩膀附和白青青道:“对对对,你们母子俩快起来,没人会怪你们的。”
王鹤棣老婆说着,和白青青一起合力把小男孩母亲和小男孩从地上拉了起来。
随即不用王鹤棣老婆喊,王鹤棣两口子带来的保镖就立马用他们随身携带的水,帕子,给小男孩冲洗嘴巴,手,又给他洗脸。
王鹤棣老婆看着跟麻三妹差不多的年纪的小男孩妈妈,看着她脚上的破烂草鞋,身上的破烂衣服,背上两个嗷嗷大哭的孩子,皱着眉头问:“你男人你婆家人呢?”
“你怎么出门做事,还带着三个小孩?”
“你的日子怎么过得这么难?”
小男孩母亲抬手抹了把眼泪,就哽咽的回答:“我家男人病了下不来床半个月了,村里赤脚医生说他最多还能活十来天,我没公婆帮扶,我公婆都帮着我男人的大哥。”
“我娘家隔得特别远,在外省,我娘家人没法来帮我。
我大伯哥看我男人要不行了,就总想把我儿子铁蛋偷去卖了,我不敢把他放在家里。
我是真的没办法了才带着铁蛋一起来这县里交公粮的。”
“婶子,我也不知道我的日子怎么这么难。”小男孩母亲说着,就捂着脸蹲下崩溃大哭起来。
一旁的杨宝珠擤出呛入鼻子里的酸水,刚缓过来,就发现她还擤出了一个豌豆大小黑不溜秋的东西。
杨宝珠看着她擤出来的黑不溜的东西,这玩意儿怎么看都不像是她肠胃里的,杨宝珠就以为她把她脑子里的啥东西给擤出来了。
这下杨宝珠也顾不得恶心了,急忙拿着那东西给王鹤棣的随行医生看:“叔,你快看看这是啥。”
“我怎么会擤出这种东西?”
“它看起来不是我吐出来呛到鼻子里的。”
杨宝珠刚说完,又发现地上她刚咳嗽吐出的口水里,也有一些黑不溜秋的小异物。
“叔,你快看,我刚咳出的东西里也有些黑不溜秋的小异物,我该不是呼吸道或者肺上长什么怪东西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