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
清灯过去的时候，贺母刚用完早膳。
贺母见到儿子来了，眼睛一亮，“儿子，猫猫回来了吗？”
清灯沉默不语，手指磨搓着信封。
贺母见此似是明白了什么，视线被清灯手中的书信吸引，“这是什么？”
清灯将信递了过去，“是猫猫让陌什带回来的信。”
贺母听见这话，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的。
她很想问，既然陌什都追到猫猫了，为什么不把她带回来？
但是她没问，而是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怒火，看起了猫猫的书信。
看完后，贺母便感觉一阵晕眩，“胆大妄为，胆大妄为！”
女扮男装到边关从军，这可是欺君之罪啊！
“快，赶紧让人把猫猫追回来！”
清灯让夏嬷嬷上前帮母亲顺顺气，见母亲缓过来了，他道：“娘，儿子不会让人去追猫猫了。”
“儿子决定放手，让猫猫照着自己的想法去做她想做的事。”
贺母捶着胸口道：“照着猫猫的想法做，我们贺家要冒着被砍头的风险啊！儿子，你糊涂啊！你怎么可以置贺家满门的性命于不顾啊！”
“娘，您放心，儿子岂是那种不顾他人性命的人。您放心吧，我会将这件事告知皇上，这样便算不得欺君。”清灯冷静道。
“你怎么肯定皇上不会在意这件事？”贺母捂着胸口道。
“因为朝廷可用的武将太少了，皇上曾经想过培养狗狗，但是狗狗的不是习武的好苗子，他才无奈放弃。”
“如今边关战事吃紧，能用的武将却寥寥无几，现在告诉他，我有一个好弟子，实力不比当年的我差，您说即便这个人是女子，他会不会用？”
贺母艰涩道：“即便是这样也很难，更何况你当年不只武功高，还熟读兵书，可猫猫她……”
清灯笑了，“娘，只要是我会的，我都教给猫猫了，武将该会的她一样不落。”
“娘，皇上会不会同意，那是皇上的决定，可我们不应该直接斩断猫猫的路啊。”
清灯见母亲还想说什么，抢先道：“娘，我们决定传猫猫贺家枪法的时候，就应该料到这一天。”
“如今雏鹰已经长好了翅膀，到了展翅高飞的时候了，我们难道要因为她生活在金丝雀的领地中，就要折断她的翅膀，让她忘记已经学会的本领，像金丝雀一般呆在笼子里吗？”
贺母哑口无言。
“娘，我不要那样，我希望我的女儿可以自由地翱翔天际，而不是在笼子里因为折翼渐渐的失去呼吸。”
“娘，让猫猫试试好不好？”
贺母看着儿子乞求的眼神，重重的叹了口气，“随你去吧。如果你能为猫猫解决隐患，就让猫猫做她想做的事。若你没这个本事，就将猫猫追回来，免得到时候害人害己。”
“好，我答应您。”
*
皇宫。
“皇上，镇国公求见。”福公公对正在看奏折的皇上说。
皇上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快请进来。”
“是。”
皇上加快批阅手上这本奏折的速度，落下最后一笔时，轮椅滚动的声音变得清晰。
皇上笑着抬头，“顺之今天……”怎么想起朕了。
话还没说完，皇上就被清灯的样子惊到了。
原本这些年顺之的身体就不好，可是也没像今天这般憔悴啊。
那双清亮的丹凤眼眼尾微红，眼白还带着一些红血丝。
皇上的直觉告诉他这双眼睛的主人哭过了。
“顺之这是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吗？”皇上关切道。
他的大将军可是流血不流泪的汉子，这是什么样的事让他这般——狼狈。
清灯苦笑，强撑着从轮椅上站了起来，跪倒在地。
“顺之你这是做什么？”
皇上拧眉看着清灯的举动，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清灯面前要将他扶起。
清灯抓着皇上的胳膊，道：“请皇上屏退左右，臣有话想单独跟皇上说。”
看着清灯这般模样，皇上如何能拒绝他。
皇上冲福公公使个眼色，福公公便带着殿内众人退到殿外，关上殿门。
“顺之有什么话起来说吧，你身体不好，久跪不得啊。”皇上强行将清灯拖到轮椅上。
做完这一切，皇上有些愣住了，顺之这也太轻了。
“皇上……”
清灯的声音让皇上回过神，“顺之你说。”
“皇上，臣今日前来是为了请罪。”
“哦？顺之所犯何事啊？”皇上将一盏茶水塞进清灯的手里，又顺手给他拨了拨头发，免得挡眼，让他看不清清灯的眼神。
清灯握了握温热的茶盏道：“臣教女不严，让那孩子生出了不该有的心思。”
皇上眼睛闪了闪，不该有的心思，那孩子不会是想做太子妃吧？这挺好的，与顺之做亲家，他很乐意。
“是什么样的心思？”
皇上端起茶盏，喝了一口，挡住自己上扬的嘴角。
“臣的女儿仗着自己武艺超群，竟然想做一名女将军！”
“咳咳咳。”皇上被茶水呛到了，“什么？女将军！”
“是的。”清灯语气有些无奈，“女子做将军，这怎么可能呢？”
皇上放下茶盏，看着清灯问道：“你说那孩子武艺超群，怎么个超群法？”
“
这也怪臣，臣的儿子您是知道的，他呀武学天赋基本没有。
但是臣这家传的枪法也不能就此失传啊。
所以便试着教了自己的女儿几招。
哪晓得这孩子就是这块料，一看就会，这么多年如一日的练习下，她的枪法早已远胜臣当年了。
”
清灯的语气懊恼中带着些许的得意，“现在便是三十多岁会武的大汉都不是她的对手了。”
想起董肃落败的场景，清灯都忍不住唏嘘，啧啧，我女儿就是强。
皇上自然听出清灯语气中的炫耀，但是他并不在意，他追问道：“那她可读过兵书？”
“只要是臣会的，一样不落的教给了她。”清灯收起多余的情绪，平静道。
皇上了然，又端起了茶盏喝了一口道：“顺之啊顺之，你今天可不是来请罪的，你是来给你女儿铺路的。”
说完，皇上重重地将茶盏放在桌上，眼神锐利地看着清灯道：“怎么？你就吃定朕不会罚你，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