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帐中几个杂号将军惊呼出声,满满的怀疑。
大胡子就想双手后压长毛,给他们好好上一课。双手举起才发觉这是站在北军统帅营帐中,这里他最小!
双手挠挠头,大胡子没说他们没眼力劲,开始讲述薛平和安仪郡主不得不说的故事。
众人听了一半,都是撮牙花子,他们是来听桃色故事的吗?虽然还蛮好听的。
“咳咳!”主座上传出咳嗽声。
众人惊觉,这是王爷家的!自己的顶头上司!
“咳咳!”“咳咳咳!”
立刻营帐中咳嗽声一片,然后纷纷瞪眼看向大胡子。
大胡子也委屈,故事的开端蛮重要的好吧。
他又不可能说自己追着小黄跑进去的糗事,只能臆想薛平和郡主不得不说的故事来吸引人。
好吧,大家都不想听,那算了。
“薛平就和王爷家的强弓手比试。”大胡子垂下头,毫无生气说着干巴巴的情节。
众人也不得劲,干巴巴听着。
“就是这样,王爷家的奔雷弓,据说要四石。那小子隔天还被砍了七八刀,据说肩上一箭带着倒钩,是划开了肩膀取出来的。
就是这么惨的人,他愣是拉开了那四石弓,铁箭差点穿墙而过,王爷家的墙,你们懂得!”
大胡子说完叉着腰,一副我兄弟很厉害的表情。结果被永宁侯瞪了眼,什么叫‘王爷家的墙你们懂得’,这不给王爷招事吗!
“嘿嘿!”大胡子不在意笑笑,他觉得自己这么说比自家老子温柔多了,老头子可是老匹夫老咸鱼的喊。
片刻后永宁侯摇头,“勇猛不代表他不会反叛。”
冷将军听到这话,终于没忍住,薛平严格说来可是救了他命!
他觉得自己有必要给薛平作证,“各位大人,那个薛将军之前可是杀了好些个叛徒,不能够吧?”
这话一出,营帐中气温突然冷了下来。
然而一个人也没有出来驳斥冷将军的话,因为事实就是如此。
“他怎么做的?前后夹击还能逃出去?”永宁侯面色虽然不好,还能沉得住气。
“嗯,他没能跑掉。”冷将军不知道怎么说,还在组织语言,先把事实扔了出来。
“啥?被俘虏了?”有个不知内情的人立刻出声。
营帐中的人都摇头,也懒得和他解释,都觉得这人猪脑子。
要是被俘虏了,哪里能轻轻松松出来,而且对战的时候怕是只能先等到一刀。
“后来呢?”大胡子捧了句,这话就有水平,提醒着冷将军别瞎扯其他的。
“哦,他的马到了。”
“小黄!是不是小黄?”大胡子惊叫。
冷将军吓了一跳,差点给大胡子翻白眼。“是的,不过那是后来了,先跑来的一匹叫追云。
薛将军正是骑着追云拉开了距离,最后停下马据说就开了六箭。
最后一箭射了四五百步,终于所有人都逃了。”
营帐中又是轰响,这次连永宁侯都听不下去,他皱眉看着冷将军。“别扯,照实说。”
冷将军差点哭出来,他说的都是事实啊,怎么的就不信?
“哈哈,他拿到了自己的弓?”大胡子猛拍手掌,一副智珠在握的神情。
冷将军点头,“军中的弓可不行,后来我看到薛将军那把军用的弓都没用了,他说是什么失效了。”
“哎,水浅只能戏王八!”大胡子这话收获满满,满满一怀的白眼。
“他用的什么弓?”汤敬善询问。
“二石弓。”冷将军没有迟疑脱口而出,薛平很好说话,他只要想知道的事,问他都能答。
“哎,可惜了,没有三石或者四石的,不然我送他了!”大胡子摇头晃脑,淡淡装了波。
众人听了想翻白眼,三石四石弓要多少银子?为什么不送一把自己?吹啥牛?
然后想想这货是三国公之一的爵位继承人,好吧,没意见了!
“他能射这么远吗?是不是那些叛军看到薛平能射这么远后逃跑了?”大胡子拉回话题。
只是众人听到这明明晃晃的‘叛军’两字,心里都不舒服,但是一点反驳的余地都没有。
冷将军摇头,“没有。”
大胡子皱眉,“那你说什么一箭射四五百步?”
知道闹了个乌龙,冷将军赶紧解释,“不是就单纯射这么远,薛将军是射中的。
那些叛军他说就射了两箭还是三箭,三十人就都逃了。
他看北胡人还不死心,又对最远的一批人射了箭,说是四五百步远。”
“咔嚓!”
营帐中响起把手断裂的声音,汤敬善羞恼的声音传来,“别张口闭口叛军,三箭射三十人,你是来吹牛的吗?”
冷将军赶紧挥手,“没有,没有,我们后来帮着薛将军找铁箭。哦,那马一共就带了十支铁箭。
薛将军拜托我们找能用的,就看到有的铁箭一支射死两三人,倒下后又带翻了马,那堆人不凑巧,马翻了又带翻其他马,就这样一箭射死了好几个,叛,嗯那个军!”
冷将军悬崖勒马,总算是没有再完整说出那两个字。
营帐中的将军没有一个不喘粗气的,他们都有驰骋沙场的梦想。
也曾幻想过自己一人一枪,或者一人一弓谈笑间挥退千军万马。
当然都知道这就是个梦,可是恍惚间发现,竟然有人真的摸到了这个梦想的边缘。
他们都能想象到那个场景,飞奔的马,疾驰的铁箭,无情的击杀,混乱的马队。。。
永宁侯沉寂许久的心也微微颤动,不过他的理智一直在,失神片刻就回神。
他敲敲桌子,“那肯定击退了北胡骑兵?”
“嗯,逃了!”冷将军很得意,这才想起貌似自己靠着薛平还捞了个爵位,脸上浮现激动神情。
“说说你们一路上去往西北大营的事吧。”半晌后永宁侯暗叹一声继续询问。
他心里为薛平叹息,这是毫无争议的一员猛将,可偏偏做出了不理智的行为。即使这次的叛乱事出有因,他也难逃制裁。
“哦,他没去。不不,他去的,是后面去的。”冷将军想到薛平义薄云天,对着不熟悉的鹰卫都能如此上心,这么好一个人竟然污蔑他叛乱,真是想想就要掉眼泪。
心里很不舒服,说话也就不能注意心神,结结巴巴的。
永宁侯皱眉,这话颠来倒去的,哪里能听明白,他正想开口询问,一声大喊又传来。
“报!~”
众人心里咯噔一下,上一次传令是给薛平的,这一次传令怕就是那个真正叛军的消息。
不管消息好坏都需要接收,参将走向门口挑开门帘。
一个身影倒入营帐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