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婉整天见不到梁思辙人,索性不管他了,她开始自己打听起来,等到时机合适到时候再安排两人见见,说不定就看对眼了。
她又兴冲冲地看起帖子来,正当她翻阅着帖子时,突然看到了襄阳伯生辰的宴请。
她心中一动,想到襄阳伯府不就是苏姑娘的外祖家吗?这可真是一个难得的机会,她正好可以借此机会去探探御使夫人的口风。
陈婉还未来得及参加襄阳伯府的生辰宴,就接到了梁思辙即将外放的消息,去的还是福建,比苏州还远。
她无比震惊,心中思绪万千,在得知梁思辙还未回来时,决定就坐在正厅等他,吩咐红穗去大门口等候,一旦梁思辙回来,就让他立刻来一趟正厅。
上一世梁思辙是没有外放的,这一世怎么会突然外放呢,莫不是她的重生影响了他?那他的仕途会不会从此也改变了?这一刻,陈婉有一点慌。
当漏壶之声悠悠响起时,已到了亥时,梁思辙和小成骑着马踏露归来,一进门,就见一向待在陈婉身边的红穗在正门处站着。
红穗见梁思辙翻身下马,赶忙小跑过去,“二公子,大夫人等您好久了,让您一回来就去趟正厅呢。”
梁思辙一边问红穗知不知道是什么事,一边迈着大步朝正厅走去,从红穗口中知道是陈婉得知了他外放之事忧心不已,他的步子迈得更快了,在他身后的红穗根本赶不上,都开始小跑起来。
到了后院,梁思辙一眼就望见了坐在太师椅上焦灼等待的陈婉。
“嫂嫂有何急事,怎不明日再说,这更深夜重的,小心惹了风寒。”梁思辙一脸关切地看着陈婉,语气中充满了担忧。
陈婉感受到梁思辙的关心,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可还是止不住内心的不安。
“小叔,听闻今日吏部下了任命书,派你去福建,可是真的?”她语气急切道。
“嫂嫂听的没错,是真的,福建漳州,月底就走,嫂嫂莫怕,新科进士大都要外派历练的。”梁思辙以为她是害怕福建太远,耐心解释道。
“我倒不是怕,只是听说像你这样的名次,大都是进了翰林院的,怎么会将你派了出去?可知榜眼和探花郎的去处?”
梁思辙看着陈婉疲惫却坚持的眼神,心中五味杂陈。
他避开了关于其他两位去处的问题,只是轻柔地劝着陈婉:“嫂嫂,你先去休息吧,有什么事我们明日再说。你的身子骨要紧,别为了这些事熬坏了身体。”
说着,他站起身,坚持把陈婉送回了后院,一路上,他都在叮嘱陈婉要注意身体,不要太过操劳,就是闭口不谈外放的事。
这样大的变故,陈婉又怎么睡得着,她又是一晚难眠,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心中充满了担忧和恐惧。
她真的害怕自己的重生改变了小叔梁思辙的命运,这外放一去就是几年,远离了京城的繁华和权力中心,谁还记得你是谁啊?怎么能比得上天子近臣呢?
第二天一早,当陈婉醒来时,发现天已大亮,她意识到自己起得比往常迟了许多。
她匆匆梳洗完毕,走出房间,却意外地看到梁思辙坐在庭院里,手中拿着一本书,似乎正在等她。
看到这一幕,陈婉顿时感到有些不好意思。她往常可是个早起的人,从未有过赖床的习惯。
她快步走到梁思辙身边,歉意地说道:“小叔,真是不好意思,我今天起晚了。”
梁思辙见她起来,叫了南芳摆上早膳,陈婉一边坐一边道:“那个,我往常起的很早。”
梁思辙轻笑:“嗯,今天是我来的太早了。”接着又转移话题道:
“嫂嫂,月底就将启程去福建了,我左思右想,此去最少三年,路途遥远,况且福建乃蛮夷之地,据说海寇猖獗,辙虽后院无人料理,但也不想嫂嫂前去受苦,若不然,嫂嫂还是留在京城……”
陈婉打断了他的话:“我肯定跟你一起去啊,咱们是一家人,哪有你去受苦,留我一人在京城享福的道理。”
梁思辙见目的达到,不再掩饰内心的愉悦,也不再推辞道:“那就辛苦嫂嫂了,又要跟我一起奔波。”
陈婉的注意力被转移,也不再纠结为何梁思辙的命运会转变,而是更加担忧起他的婚事来。
她又开始试探地问:“小叔啊,你这外放三年,婚事可就耽搁了,要不,咱们趁你还未出行先定下来,三年以后回来成亲正正好。”
梁思辙看着陈婉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小心翼翼地看着自己,还是坚定道:“嫂嫂,我无心成家,此去不知归期,就别耽误别人家的姑娘了。”
陈婉见他油盐不进,分外苦恼:“那你总得成家吧,你都19啦,放在别人家成亲早的孩子都能打酱油啦,你迟迟不成亲,我怎么对得起婆母。”
她说着开始哽咽起来,婆母对她那么好,走的时候拉着她的手说让她照顾好思辙。
自己重生归来,不仅改变了小叔的命运,就连亲事,小叔都不同意,难道还要让他像上辈子一样孤独一生吗?
梁思辙见她泫然欲泣的样子,顿时变得手足无措,他想要上前替陈婉擦干眼泪,又将伸出的手顿在了半空,而后又落了下来。
他微微叹了口气,妥协道:“那嫂嫂看着办吧。”
陈婉闻言眼泪收的很快,她很快就收敛起情绪,笑着跟梁思辙说:
“上次去长公主府见到的那位姑娘,是御使大夫家的嫡女。我打听了,她尚未定亲,我与她甚是投缘,相信你见了也会喜欢。”
梁思辙颇为无奈,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心道只能再另想法子了,不然她哭起来自己可真没办法。
而陈婉得了梁思辙的话,心想可得加快步伐了,月底之前定下的话确实很急,但是加紧点的话也不是来不及,当晚她就开始整理他们的家产,开始思考起聘礼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