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乞丐向后一退,敏锐地察觉到了谢淮宴的意图,他吓得赶紧缩回刚才那处墙角,喃喃求饶:“我错了大人,我不走了,您大人有大量先放过我。”
说完,把头埋在膝盖处什么都不敢看了,可那颤抖的小身板和呜咽的哭声还是暴露了他的恐惧,他害怕被谢淮宴杀掉。
谢淮宴不想把时间耽误在一个小乞丐的身上,撇了撇嘴打算等会儿再处置他。
顾知微拖动着被鲜血染红的腿,蹒跚着走到墙边坐了下来,而后用手捂住伤口,试图止血,但她手一摁到伤口上,就有种钻心的疼,疼到她眼泪都出来了。
“哦?哭了?方才不是还一副嚣张的样子让我尽管杀了你吗?现在知道哭了,装给谁看呢?”
谢淮宴假装叹息,走到顾知微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仿佛自己还是那个当初在大邺睥睨天下的摄政王一样。
“派暗卫一路追杀我,封锁景阳城,甚至派人去搜查我的藏身之所。顾知微,这些事情我一桩桩一件件地跟你算,这样吧,我们玩个游戏,我可以把以前的恩怨一笔勾销,每算一件事情,就在你身上划一刀,如何?是不是很公平?”
他笑得狰狞难看,好似看到了顾知微痛苦哀求他的可怜样子,心中暗爽。
顾知微腿上流了很多血,整张小脸苍白,毫无血色,她甚至感觉到了头晕。再拖下去,傅砚修再不来的话,她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谢淮宴欣赏她这狼狈的样子,心情大好,蹲下身来拿刀子在顾知微脸上比划:“这样吧,我现在你脸上划一刀试试,让你感受一下......”
话还没说完,他身后呼啸而来一颗石子打在谢淮宴的手腕上,他手上瞬间没了力气,握不住匕首,匕首“哐啷”一声掉在了地上。
“谁?!”
谢淮宴刚要转身,身后之人速度更快,单手握拳直直砸在谢淮宴的右脸颊上,他攻击太过猛烈密集,谢淮宴根本没有还手之力,只得用尽全身力气防御,可即便是这样,也只能落于下风。傅砚修拳拳到肉,简直是下了死手,谢淮宴只要有一次没有接住,就会受到连续两三次的重击。
交手四五招之后,傅砚修一脚踢到谢淮宴腰腹处,直接把人给踢飞了。谢淮宴整个人撞到墙上,发出痛苦的闷哼声,而后从墙上滑落,猛地吐出一口鲜血,瘫倒在地上动弹不得。
见他已经没有什么威胁,傅砚修赶紧去查看顾知微的情况。看到小腿上的鲜血,他心中一紧,顾不上什么男女之别,徒手顺着那处被刀划破的口子,把顾知微的外裤给撕开了。
布料撕裂的声音传来,顾知微又羞又窘,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光天化日之下,他怎么能如此鲁莽?虽说两人已经互相表明了心意,可这也太......
看到伤口不深,傅砚修这才放下心来,而后拿出自己随身带着的伤药,将药粉撒在顾知微的伤口上。
“嘶......”顾知微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刚才的心思瞬间散去了大半。她看傅砚修眉眼阴沉,知他是担心自己了,心头一软,伸手抓住他的衣袖,“我没什么事,伤口不大,我休息会儿就好了。”
傅砚修没有说话,心里却是十分的后怕,生怕自己来晚了,谢淮宴对顾知微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还好只是受了点轻伤,但即便是这样,他也绝对饶不了谢淮宴。
谢淮宴摔得头晕目眩,好一会儿才缓了过来,他身上没有一处是不疼的,感觉肋骨都断了好几根,但还是强撑着抬起头,看到傅砚修的时候他心中一喜,顾不上刚才被傅砚修打的毫无还手之力,只想利用他帮助自己离开这里。
“傅砚修,这个女人对我们来说大有作用,你要你肯帮我,我有办法带着你离开景阳城,等我们回到大邺,一定能东山再起。”
在他眼中,权柄为大,其余的都可抛弃。谢淮宴猜测着傅砚修最想要的是什么,试图用大邺来蛊惑人。
他在一头滔滔不绝,傅砚修却并没有第一时间搭理他,而是在给顾知微上完药之后,撕下自己衣服的下摆,撕成长条绑在顾知微小腿的伤口上,把刚才撕破的地方又给包上了。
他的衣物缠着顾知微的衣物,看着这样一幕,顾知微总觉得太过暧昧,耳根都红了许多。
做完这一切,傅砚修才站起身来,走到谢淮宴身边,再次一脚把谢淮宴踢到墙上。谢淮宴刚才那波还没缓过来,这会儿又挨了一脚,感觉自己浑身上下都要散架了,痛的死去活来的。
他哇的一下又吐了一口鲜血,右手捂住自己的心口,满是愤恨地看着傅砚修:“你不肯与我合作,还对我拳脚相向,难道说一切都是为了这个女人?”
傅砚修对顾知微的紧张和体贴他有看在眼里,联想到这个事实的时候让他觉得非常荒谬,简直难以置信。傅砚修什么时候和顾知微关系这么暧昧了?
顾知微还没从害羞里走出来,就看到傅砚修又去揍谢淮宴了,她坐在地上,双手托腮看着傅砚修为她报仇,心里总觉得甜滋滋的。刚才还以为自己就要死在谢淮宴手里了,她一直在拖时间等着傅砚修到来,他也不负于她,及时赶到了。
见傅砚修没有说话,谢淮宴作出一副十分痛恨的样子:“想当初你沦为阶下囚的时候,这个女人还抓你过去折磨你,这些屈辱你竟忘了吗!?傅砚修,你的尊严呢,你的骨气呢?你竟然去维护顾知微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你是疯了吗!?”
顾知微在一旁听着,心中讪讪然。她和傅砚修的过去确实一言难尽,走到现在这个地步也实属在意料之外,不过这一切他都不后悔。
傅砚修淡淡地看了谢淮宴一眼,他那凌驾于普通人至上的气质是谢淮宴这个以前的摄政王所不能企及的,以前的事情他不会去多想,谢淮宴的挑拨他更不会放在心上,甚至觉得他非常多事。
“聒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