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淮宴闻言怒火中烧,虽然他现在身受重伤并且会再次落入顾知微手中,但是他傅砚修现在也不是当初那个大邺皇帝了,不过是一个被自己和傅钰玩弄的手下败将。谢淮宴越想越气,他肋骨断了好几根,又气急攻心,双重作用下,谢淮宴忍不住又是吐了一口鲜血。
傅砚修嫌弃地看了他一眼,见鲜血没有溅到自己身上,才淡淡移开了眼。
“哈哈哈,顾知微真是好手段,竟然能把傅砚修训练成你身边的一条狗。谁能想到你傅砚修当年还是受万人敬仰的大邺皇帝呢,如今不过是顾知微养的一条丧家犬罢了。你真以为她是真心待你呢?等你的价值被用完了,她一定还会像以前那样,将你弃如敝履,不再看你一眼!”
谢淮宴为了出气,把傅砚修说的一文不值,但傅砚修面上并没有什么反应,仿佛谢淮宴的诋毁和辱骂对他来说无关痛痒。不过事实确实也是如此,谢淮宴现在就被抓住,注定再次沦为阶下囚,跑不掉了。
顾知微听着这些,心中五味杂陈。上一世她被谢淮宴欺骗戏弄的记忆犹在眼前,顾知微知道谢淮宴玩弄忍心的手段。这一世她可以擦亮眼睛不被谢淮宴欺骗,可她却忍不住担心傅砚修。两人虽早已表明心迹,可她终究是对谢淮宴那挑拨人心的能力心怀忌惮,担心傅砚修会不会被他蛊惑。
想到这里,顾知微抬眼看了看傅砚修,想看看他是什么想法。可傅砚修的神情非常淡漠,一时间也不好猜测他的心情。
谢淮宴呵呵一笑,又问傅砚修:“我十分好奇,你如今和她在一起时,是否会想起当时被她关进大牢,用尽酷刑的痛苦,那滋味很难受吧?不见天日,生不如死,伤口还没长好,等待你的是新一轮的折磨。”
他桀桀低语,想用这样残忍的语言唤回傅砚修痛苦的记忆,可傅砚修心底并没有泛起一丝波澜,他用余光看了一眼顾知微,发现顾知微睁大了双眼,眼底尽是痛苦与愧疚。
谢淮宴所描述的那些苦痛与折磨,正是她带给傅砚修的,可她也是被谢淮宴给骗了,她不是故意的。顾知微愧疚难受的目光与傅砚修静如止水的视线对上,他无声叹了叹气,再次回到她身边轻抚她的额头:“别听他的话,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现在才是最重要的。”
顾知微眼神旋即变得坚定起来,笑了笑,冲他点点头。
傅砚修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当初我沦为阶下囚,是你和傅钰害的,和她无关。和你傅钰做的那些事情,我都知道。你说这么多无非是想挑拨离间,谢淮宴,你最好认清你现在的处境,不要再耍你的那些小手段。”
这下谢淮宴沉默了,傅砚修的那些话已经表明了他和谢淮宴是站在对立面的,这样一来,无论谢淮宴说再多好话,或者是再怎么拉拢傅砚修,都是没用的。他以前害过傅砚修,是傅砚修的仇人,这样的人傅砚修是不可能合作的。
他开始为自己辩解:“我也是被傅钰骗了,我不想对付你的,那对我一点好处都没有,都是傅钰,是他坚持要把你拉下来。现在我也知道了,傅钰这人就是阴险小人,他害了你,又骗了我,还背叛了我。傅钰才是我们共同的仇人,只要你和我联手,一定能报仇,我还能帮你夺回大邺。”
谢淮宴喋喋不休地对傅砚修说好话,就差把画的大饼套傅砚修脖子上了。傅砚修看着他这个样子,只觉得可笑至极。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更何况谢淮宴不是那草编的井绳,他是实打实的毒蛇,心思歹毒。
顾知微在一边听不下去了,她这会儿也休息的差不多了,站起身来走到旁边一直寻找着什么,谢淮宴忙着和傅砚修谈条件,企图让傅砚修重新相信他,根本没注意顾知微的动静。
倒是傅砚修,注意到她站起来了,本来还想扶一把,余光看到她没什么事才放心,任由她到处走动。
顾知微走到小乞丐身边,看到一块大石头,笑了笑,直接把那块石头举了起来。此时的谢淮宴是背对着顾知微的,根本没看到她搬着石头走过来。顾知微走过去,双手把石头高高举起,然后对傅砚修眨眨眼睛。
傅砚修察觉到她要做什么,微微一笑,默许了。而谢淮宴看到傅砚修笑了,还以为他终于被自己说动,心中一阵欣喜,可下一秒,顾知微手上的大石头就落了下来,直接把他砸晕了。
“他话可真多,聒噪死了。”顾知微啧了一声,非常嫌弃地把石头扔到一边,然后拍了拍手上的土。方才她还会被谢淮宴所影响,但是现在不会了,现在只会觉得他碍事。
突然,她想到了什么一样,蹲下身来探了探谢淮宴的鼻息:“我刚才下手好像重了一些,他不会死了吧?这可不行啊,我还有很多事情要问他。”
傅砚修无奈地摇了摇头,对她说:“他命大,死不了的。”
就是以后会落下头疾,平时里头晕耳鸣是逃不掉了。
两人正准备离开,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阵窸窣声,顾知微转身看去,心下了然,差点忘了这个小家伙,刚才偷东西的账还没算,现在又多了个给谢淮宴帮忙的罪名。
小乞丐注意到他们两个都在看着自己,他可是目睹了傅砚修把谢淮宴打个半死的场面,对傅砚修心生畏惧,生怕下一个挨打的就是他,于是赶忙跪在地上对着顾知微求饶。
“都是他指使我做这些事情的,今天早上他找到我让我去偷你的钱,然后慢点跑把你引到这个箱子里来。他答应给我二两银子,又威胁我说不照样做的话就打死我,都是被逼的!大人您大人有大量,您宰相肚子里能撑船,就饶了我吧这一次吧,我还小我什么都不知道,我真的是无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