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完小乞丐的事情之后,边护使那边也赶了过来,他行色匆匆,看到顾知微一身男装还愣了一下,而后才问道:“大人,人真的抓到了吗?现在在哪?”
顾知微招来了一个衙卫:“暂且关在府衙大牢里了,我刚处理完一些事情,正打算过去看看。”
衙卫带着顾知微和边护使朝着大牢的方向走去,路上边护使有些犹豫地开口:“大人,您且慢,我有些要事要同您交代。”
顾知微停下脚步,看着边护使命令那衙卫走远一点,莫要偷听,也不要让不相干的人过来,眉心微微蹙起:“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有关于谢淮宴的?”
边护使看了看周围,确定没有其他人在,才开口说道:“京城里有些事情,传到了景阳城,什么说法都有,十分离谱,所以我才想找您来确定一下。”
消息从京城传到景阳关这边,不管是什么消息,传到这么远,几番周折肯定变了味儿,所以边护使才第一时间想来问问顾知微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顾知微心中疑惑,京城里关于谢淮宴的事情,除了谢淮宴叛变,还有什么事值得边护使这般小心翼翼的?
见顾知微默许,边护使接着说:“景阳关现在到处在传摄政王叛变是因为大夏朝廷内部腐败溃烂,整个大夏岌岌可危,摄政王和大邺联手是为了寻一条活路,只有大邺才能给百姓带来安康......”
“简直胡闹!”顾知微沉声说道,她眉眼凌厉看向边护使:“这种消息怎么会传出去的?到底是谁在风言风语?从现在开始,你让府衙的人去城内巡查,遇到传这种言论的人全部抓起来,并且在城内张贴告示,就说传播这些话的都是大邺的细作,让百姓们引以为戒。”
边护使也认为这些传言太过离谱,连忙答应了下来,把衙卫召回并吩咐了顾知微说的那些事情。
“大人,除了这些风言风语,我还有事情要同您商议。您今天在审讯摄政王的时候,千万要注意留条活口,在他口中套出大邺的情报。”
顾知微还没从刚才的愤怒中缓解过来,明白了边护使的意思之后面色微凛,看来边护使除了听到那些不切实际的言论之外,还听说了她与谢淮宴的一些事情,不由觉得有些好笑。
“我确实与谢淮宴之间有些龃龉,但我也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心中自有分寸,我答应你,等下审讯的时候会留他一条命,至于能不能问出什么有用的东西,就要看你了。”
顾知微说完,率先往大牢的方向走去,边护使赶紧跟上,他敏锐的察觉到了顾知微的不满。说起来,算上之前顾知微任用大邺细作的时候,他出声劝阻了一次,这是他第二次插手顾知微的决定了。但凡顾知微是那种刚愎自用或者自持身份的主子,边护使怕不是早被贬黜到哪里去了。
想到这里,边护使汗如雨下,同时也有些汗颜惭愧,他把顾知微想成了那种目光短浅之人,顾知微的气量和风度确实远超他所想,同时他心中也松了口气。
来到牢狱之后,边护使命人把谢淮宴带到刑房里,还让牢卫把所有的刑具都拿出来,打算好好“款待”谢淮宴。
傅砚修跟随他们来到刑房里,阴暗的房间内充斥着血腥气,刑房深处还有别的犯人在被审讯,时不时传来鞭子抽打在肉上的声音还有犯人痛苦的哀嚎声。
此时的谢淮宴已经醒了,他整个人呈大字被绑在木桩上,头发披散着,全然没了以前意气风发的样子。
“没想到我们会在这种地方见面,你知道我带你来这里是要做什么。谢淮宴,我问你什么,你最好答什么,把你和傅钰的那些勾当一五一十的说清楚,我就放你活着离开,如何?”
顾知微说这些,其实并没有指望谢淮宴能一口答应,说完果然看到谢淮宴轻笑一声:“我都被你伤成这样了,还能相信你会放我或者离开?哈哈哈,真是天大的笑话,你当我是那无知的乞儿,不谙世事呢?你想知道我和傅钰之间的合作,我偏偏不会告诉你,不会让你如愿。顾知微,你跪下来求我啊。”
听他如此大言不惭,边护使冷冷一笑:“阶下囚还能如此嚣张,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我景阳城的刑具虽样式不比京城多,可这钩子上的铁锈绝对比京城那边的多,还有这些夹子,能慢慢把您的手指夹断,听说十指连心,您身为摄政王整天锦衣玉食,恐怕手指头上都不曾划破过口子,十指被慢慢夹断的滋味,您能忍受的住吗?”
谢淮宴听完,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同时脊背发凉。他以前也用过这些刑具,但都是用在别人身上,他是施刑者,现在地位反转,他变成了阶下囚,现在即将面临被审讯时那生不如死的痛楚。
这让他不禁胆寒,但还是嘴硬道:“一介小小的边护使,也敢威胁到我头上了,虎落平阳被犬欺,今天的事情我都记着,等我出去了你们谁都别想好过!”
顾知微笑了:“你还想出去呢?谢淮宴,上次是你侥幸,但是这次不会了。”
“那又如何?抓住我,只要我不说出你想要的东西,你又能拿我怎么办?”谢淮宴开始叫嚣着,他料定以顾知微的作派,只要他不松口,就一定死不了。
“哦对了,有件事情我是可以说的。我卖给傅钰一些好东西,具体是什么东西我就不说了,不过傅钰得到那些之后非常高兴,说有了它们,他总有一天会踏破大夏,把你们通通杀了。这个消息如何?是不是你想要的?”
谢淮宴说完,笑的十分癫狂。他身上的锁链咔咔作响,连带着身后凄惨的叫声,衬得他如同地狱里的恶鬼一般,让人心生畏惧与心寒,在一旁等待命令的狱卫忍不住后退了一步,各个心里发凉,仿佛看到了家国被敌军踏破的悲惨境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