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陆续续有人站出来,说出傅钰的错处,就连之前傅钰以为是自己这边的人,也忍不住出来指责。
“如今的国库空虚,罪臣傅钰奢靡挥霍,对百姓们的收成所求无度,赋税繁重,根本就没有什么钱才能支撑战事,但是他不管不顾,非要打仗!”
很快就有人提到了两国之间的战役,不少人附和。
“朝廷失了民心,没有士兵,就让人去寻常百姓家里直接抓壮丁,没有军饷,就让士兵去百姓家里搜刮,不准剩下一滴油盐,百姓们怨声载道,没有不叫苦的。”
在场的人除了世家贵族,还有人都是从寻常百姓家出来的,如今听见这话,似乎是想起了自己当年考取功名的初衷,一时间泪眼涟涟。
设置遭受到众人指责的傅钰,却突然笑出了声,原本在声讨的众人,一时间不知做何反应。
只见傅钰破口大骂,“你们都是庸碌之人,我发动战事是想扩大领土,想要让大邺达到之前从未有过的高度,能够千秋万代的长存,只要我在位,我必能成为天下霸主,一统四方,你们这群庸人哪里能懂我的雄伟壮志?”
傅钰说完,啧啧嘴,一脸鄙夷的看着在自己面前诉说百姓不易的大臣。
“你们都是下贱之人,就算是站在这朝堂之上又如何?骨子里依旧改不了吃屎的毛病,若不是我年年征战,没有沿途克扣的军饷粮米,你们哪里有这般安逸的日子?”
不少的贪官听见傅钰这话,都羞愧的低下了头。
“够了!”
傅砚修实在听不下去傅钰的诡辩,分明就是他做错了,但是他就是能理直气壮的将所有的错处都推到别人的身上。
“君民之情如同水、船,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你只知索取,却不知回报,你当坐上这个位置是为了什么?只是想着让百姓为你的雄心壮志承担后果,但是他们都是你的子民,你为君主,就该爱他们,呵护他们!”
“如今你一意孤行,丝毫不体恤百姓朝臣,所以才导致民心向背,人心难以归服,你的话自然无法服众。”
傅砚修说完,冷眼地看着丝毫没有悔改打算的傅钰。
这样冥顽不灵的人,就算说再多,他也不会觉得是自己的错,既然如此,傅砚修也不愿再多说。
随后,傅砚修随手一指,就在跪着的一众人之间选出了傅钰的随身太监。
“你出来。”
这更加让傅钰愤慨,原来,傅砚修从始至终都不曾放弃回国,而且一直都在调查大邺国内情况,否则他是不可能马上就将自己的贴身太监拉出来。
那太监听见傅砚修的声音,一抬头就看见傅砚修点到自己,顿时吓得魂不附体,连滚带爬的来到傅砚修身前,磕了几个响头就开始求饶。
他是傅钰最贴身的大太监,往日里傅钰有什么烦心的事都会找他拿主意,细细说起来,这次傅钰决定攻打大夏,也是受了他的撺掇。
此时,太监被傅砚修单拎出来,他以为是要遭殃,。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
傅钰看见自己身边的人如此胆小怕事,气的咬牙切齿,别过脸去不想看。
傅砚修丝毫没在意他的情绪,让这个太监去各个宫门传达自己的消息。
“如今大局已定,你下去传达朕的消息,若有不停手者,则会视为叛党,诛连九族。”
太监被傅砚修的气意是震慑住,又磕了两个响头,不顾从大殿到宫门前的距离遥远,光凭着两条腿快速奔跑起来,生怕要是慢上一步,就被身后的傅砚修逮到。
傅砚修看见太监跑远,这才走到使者团面前安抚。
但是碍于如今两国朝臣都在此,不敢有丝毫逾矩,顾知微傅砚修两人相望良久,都在彼此眼中看出了不舍。
“太后娘娘可还好?”
傅砚修许久都没称呼过顾知微的身份,如此一来,就是要和顾知微划清界限,顾知微不知为何想到前两天两人的亲密,只觉得鼻头一酸,好在忍住,没有让眼泪落下。
“无碍,”顾知微艰难的吐出这两字后,又是一阵沉默。
“恭喜枢梁王夺回自己的位置,如今,我们前来也算是道喜了。”
顾知微说完这番话,就连旁边不知道内情的人都察觉到了不对劲,作为太后娘娘和这位枢梁王的关系,似乎有什么内情?
“大侠使者遭此内乱,全在于大邺招待不周,等到我将朝廷内外整顿一番,再好好招待使者,届时再详谈如何化解两国干戈。”
傅砚修刚刚将傅钰拉下去的时候,特地自称了“朕”,就是为了让在场的所有人看清形势,但是在顾知微面前,他到底是舍不得。
顾知微点了点头,今日的事情也算颇费心思。
“来人啊,送大夏使者回驿站。”
高鸣浩很快就叫了几个身边人上来,准备好马车,将所有人送回去。
傅砚修站在大殿之上,看着远去的马车,久久不能回神,还是高鸣浩向前行礼告安,傅砚修这才收回了目光。
“皇上如今已回国,朝堂上旧党势力尚存,皇上如今当务之急,应该早日夺回大通,重振朝纲才是。”
傅砚修点点头,虽说如今自己已经挟持傅钰,又收服了众臣,但是大邺的兵权如今都还在傅钰的人手中,若是不能迟早控制,恐怕还要再生祸端。
“朕已让傅钰身边的贴身太监去传消息,想必只要是聪明人看到,都会知道如今如何抉择,如今,镇守宫门的是哪一位将军?”
高鸣浩回答,“乃是禁军统领吴震,这位将军乃是太后,傅钰的心腹,如今,京城所有的兵力都在他管辖之内,昨日殿下和我商议时,我便不同意殿下硬闯,就是因为这位禁军统领骁勇,且与太后母家有连襟关系,所以……”
傅砚修想到留下的这一个烂摊子,只觉得往日的轻松快活都离自己远去,傅砚修叹息一声:“如今朕回来了,傅钰培养的势力必定要打压,你这些日子便同我好好说说,如今朝中的关系。”
高鸣浩脸上没有丝毫恃宠而骄,反倒依旧谦卑。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