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话的太监连滚带爬,来到宫门口,路上他看到数不尽的尸体,吓得都快要神志不清了。
傅砚修并不担心他做什么小动作,像他这种胆小如鼠的人,就算把机会送到他手上,他都未必敢真的动手。
守在宫门的吴震带着几万名精锐已经和“傅砚修”一行人交过手,刚刚传给傅钰的消息并非有假,当时吴震确实带领士兵包围了“傅砚修”。
只是不知为何,原本被团团围住的数十人,兴许是得到了什么命令,开始施展轻功向外围逃去,虽然吴震手下众多,但除了他之外都是虾兵蟹卒,哪里能追得上轻功了得的高手?
于是乎,两队人马纠缠了几个时辰,吴震身边死伤数百人,但是“傅砚修”一行人只不过伤了两人,死了一人。
吴震恼羞成怒,想要追出去,但又担心在宴会上的傅钰,毕竟顾知微等人还在,于是乎他只能派了几队人马。
他心中正在忧虑,若是傅钰知道傅砚修从他手中逃掉了,还不知如何降罪于自己,没想到下一刻就看见一道跌跌撞撞的身影,朝着自己跑来。
定睛一看,是傅钰身边的贴身太监,惯会使些腌臜手段诬陷朝臣,他前不久刚刚送上银两巴结,自然是认识的。
吴震见太监慌乱,以为是出了什么大事,急忙走上去,靠近便闻见了一股尿骚味,他皱了皱眉往后退,那太监看见吴震,只当是遇到救星,恨不得一头栽进他怀里。
吴震一个躲闪不及时,直接被太监扑进怀里,他下意识,掐住太监的裤子,想要将他推开,谁知捏到一手的湿濡,刹那间,吴震的脸色黑如锅底。
吴震咬牙切齿,想要将人推开,“滚开!”
“统领大人!”
偏生这太监被吓得很了,还看不懂人家的意思,就差双脚并用。
“大人!陛下让所有人都停手,否则一律当潘贼处理。”
吴震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什么?停手?”
这次的计谋,他和皇上合计了几天几夜,怎么可能说停手就停手?
太监公公被旁边的侍卫使眼神拉开,看着吴震疑惑的眼神,这才一拍脑袋,赶紧解释道。
“如今罪臣傅钰被捕,王爷不日便会宣布即位诏书!”
“什么!”
吴震瞪大了眼睛,也顾不得刚刚还在嫌弃眼前的太监,一把拧住了太监的衣领,如同提溜一只小鸡仔一样,将人给提了起来。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傅砚修已经到了大殿?那刚刚那人是谁?
太监哪里是这群武夫的对手,只是一句话,便又被吓破了胆,哆哆嗦嗦,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见此,吴震已经信了八分,但他还抱有一丝幻想,咬牙切齿道。
“我要见太后!你这阉人肯定是假传圣旨,我早就看不惯你这副嘴脸!”
吴震将太监狠狠的退在地上,随即拔出刀,手起刀落,一颗血西瓜咕噜噜的在城墙上打转。
吴震面无表情的吩咐,“收拾干净。”
说完,吴震并未撤兵,而是安排好了手下的副将,随后,急急忙忙宫里走去。
他如今是傅钰手下数一数二的帮手,若是傅钰真被抓住,那吴震如今的身份地位也再也保不住,傅砚修必定不会留他。
只是他看清楚那太监应该是从大殿的方向逃过来,于是吴震便想着去太后娘娘那里问个清楚,没想到刚刚走到半路,就被人拦住了去路。
“站住!陛下下令,如今贼人侵入皇宫,为了确保安全,任何人不得在皇宫中随意走动,更不允许拜见太后。”
吴震直接摆出了自己的身份,“我乃进军统领吴震,太后娘娘是我妻子母家的姑姑,我有要事要禀报,让开!”
岂料那群人面对面看了一眼,便要上来拿人。
吴震大惊,以前他这个身份可谓是横着走路,如今只是一个小小的侍卫,就敢动自己了?
“你们干什么!我可是禁军统领,你们敢动我?”
眼前守在太后寝宫的侍卫轻蔑的笑了笑,“你是谁的禁军统领?罪臣傅钰的?宸安帝如今已拿下罪臣傅钰,你们这群人全都是乱臣贼子,还不快束手就擒,”
吴震见大事不料,哪里还敢停留?心中慌乱的接了几招,赶紧往宫外逃去,如今,路上尚且都还是自己的人,这才得以出宫。
但如今不见太后,吴震心有不甘,好在他在京城混迹多年,太后卢氏也曾告诉过他几条前往寿安宫的地道,吴震只能从地道钻进太后寝宫。
吴震刚刚有注意到,那些侍卫分明就是之前皇宫中士兵,他心中大惊,照理来说,傅砚修不可能在短短半日之内就使所有的侍卫倒戈,那便只有一种情况。
傅砚修在宫中有人!
到底是谁能在傅钰和自己眼底下潜伏这么久,一直未曾被发现!
吴震越想,面色便越发凝重。
太后尚且不知外边发生了何事,她原本是知道傅钰想要将夏国使者一举拿下,外边的暴乱都被她归结于此。
但当他看见狼狈不堪的吴震从地道内爬出,卢氏这才意识到了事情的不简单。
吴震刚刚被人拦住去路,如今见太后也是一脸茫然无措,添油加醋地将外边的暴乱又说了一遍,末了,还忍不住加上一句。
“太后娘娘,此乃危急存亡之秋,您若不能主持大局,那陛下……”
吴震没有再继续说下去,按照国家律法,谋权篡位者皆当斩杀。
卢氏虽年过半百,但风韵犹存,多年来养尊处优的太后生活,让她越发贪恋权势带来的滋味,听见小儿子被大儿子当场抓住,吓得瘫软在地上。
她可没有忘记当年,傅砚修是如何被他们丢出国境的。
但是如今被当做挡箭牌的傅钰已经被捉住,卢氏一咬牙,“我去会会傅砚修!”
当年,她虽然喜欢傅砚修,但是大势所趋,她一介女子丧夫,儿子两相残杀,她为了保全自己就只能选择当时看来正确的选项。
卢氏心中忐忑,不知傅砚修会如何安置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