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卢氏带着吴震缓缓往外走去,还未出宫门就被举着兵器的侍卫挡住了路,太后身边的丫鬟红棉立马站出来。
“大胆奴才,没看见我们娘娘是谁吗?还不快速速退让。”
拦路的侍卫对视了一眼,随即义正言辞道,如今宫内变动,还好,娘娘还是待在自己的宫里为好,否则被前朝余孽伤到就不好了。
“大胆,你们这是变相软禁!”
侍卫依旧不卑不亢,见太后生气,立马就跪了下来。
“太后娘娘,我们如今只是按规矩办事,若是太后娘娘有任何的不满,该同陛下说。”
卢氏尽量维持着作为太后的体面,缓下声音,“行,那你们去将陛下叫来,就说哀家有要紧的事情和他商量,让他务必速速赶来。”
侍卫还是跪在地上,回到,“太后娘娘,皇上说了,他如今刚刚回国,事务繁重,恐怕要等上几天才能见到太后娘娘。”
“放肆!我儿一直在宫里,后来回国一说,今日来的分明就是叛贼,你们听从这余孽的调遣,分明是想扰乱朝纲,占我大邺百年基业。”
太后娘娘气的差点站不稳,一个劲儿的要求见傅砚修。
侍卫并不是其他人,就是常年在宫里安插的下属,他们早就知道,当初这位母亲是如何对待傅砚修的,所以对她的威胁根本没有放在眼里,一旧稳稳的站在自己的岗位上。
卢氏又气又恨,心疼自己的小儿子,咬碎了牙齿。
但是她如今年自己的宫门都出不得,又能做些什么呢?
一直躲在身后的吴震见傅砚修丝毫没有给太后面子,低着头好像在思索些什么,卢氏只顾着羞恼,险些忘记了这个人的存在。
吴震突然出声,“太后娘娘,如今皇上被囚禁,只有您才能主持大局,小的倒有一策,就是不知……”
说到这里,吴震面露犹豫,似乎在思考该不该说出来。
卢氏急火攻心,哪里还能注意吴震的小九九,急忙开口。
“是何办法?你快快说来,在这样紧急的事情上打什么马虎眼?”
吴震点点头,“卑职刚刚随同太后娘娘出门,发现门口的守卫并非很多,如今,叛贼刚刚沉浸在喜悦中,还未剥夺我手中的兵权,不如卑职抓紧出去,将今日皇上让我派出去的士兵尽数招回,前来解救太后娘娘。”
卢氏疑心吴震是不是要跑路,毕竟他能带着自己一同从密道出去。
吴震被人怀疑,不慌不忙的解释。“太后娘娘千金之躯,我就算是农家娘娘带出去,走在宫里也多有不便,还会招致怀疑,到时候我们一同被人抓住,还有谁能解救皇上呢?”
卢氏一听,似乎有些道理,只能点点头答应。
虽说,这吴震是靠着和傅钰狼狈为奸,才能走到如今这个位置,但不得不说,他自身还是有些本事在。
只是他错就错在,妄想让卢氏同傅砚修对峙,想要威胁傅砚修将傅钰放了。
“好好好!”
卢氏满口答应,遂后便让身边的林嬷嬷送吴震从地道快速离开。
等到林嬷嬷回来,宫殿里已经满是狼藉,卢氏如同发疯一般,将手里的东西尽数打砸,口中辱骂傅砚修。
“狼心狗肺的东西,哀家自幼教他爱护亲弟,没想到他竟做出谋权篡位这等犯天下大不韪的事情。”
“若是早知如此,哀家就该在他刚刚生下来,便将他溺死在盆里,也不至于让他们兄弟俩,如今兵刃相见。”
卢氏话里话外都是对傅钰的袒护,和对傅砚修的奚落。
林嬷嬷是卢氏身边最得力的下人之一,也是当年跟着卢氏进宫的陪嫁丫鬟,最最重要的是,这人出身南疆,手上会些蛊虫的伎俩,当年卢氏对傅砚修下的蛊虫,便是出自她手。
“哀家当年费尽心思才让钰儿当上了皇上,林嬷嬷,如今该如何?”
林嬷嬷脸上不见惊慌,反倒安慰卢氏,“无妨,当年在傅砚修身上种下的蛊虫也该派上用场了,当年太后娘娘仁慈,所以才留了他一命。”
卢氏似乎这些年过的太安逸了,所以才会忘了自己手上钳制傅砚修的手段,听林嬷嬷提起,脸上浮现出笑意。
“也是,林嬷嬷,你且将蛊虫拿出来,今日必定要让傅砚修来拜见哀家,咱们母子多年未见,也该好好叙叙旧。”
卢氏此时笑得万分得意,只要有这“一线牵”在手中,那就等同于将傅砚修的性命捏在手里,还怕傅砚修不会听从于自己吗?
林嬷嬷让旁边的太监让他管着的一个小丫鬟上来。
一线牵这种蛊,就是要让母虫和子虫分别进入到两个人的身体里面,当服用母虫的人身体出现任何的问题,服用子虫的人身体自然也会如出一辙。
当年卢氏就是担心自己这个把柄被人发现,心中对傅钰有所忌惮,所以才会把母虫喂给了宫里一个不起眼的小宫女。
刚开始的时候,她还会让林嬷嬷时不时折磨小宫女,但后来见傅砚修没有了动静,早就将这宫女给抛之脑后,如今才突然想起来要找人。
那管事的太监听说了小宫女的名字,愣是半天才想到,最后只哆哆嗦嗦的说。
“那小宫女早在半年之前就暴毙了。”
想必就是傅砚修刚刚解开身体蛊虫的时候,母体受到了反噬。
卢氏气急,质问太监当时为什么不说?
那太监狡辩,“只是个普通的宫女,死了便死了。”
卢氏这才意识到,为何傅砚修今日会这般有恃无恐。
卢氏咬牙切齿的看向林嬷嬷,“如今可还有什么法子钳制那逆子!实在不行,再下一回蛊又能如何?”
林嬷嬷脸色凝重的摇了摇头,“蛊虫也是有趋利避害的性质,若是一个人已经种过蛊虫,事后的蛊虫便要比之前的要凶猛才行,否则之前种过的蛊虫留下的痕迹,就能吓得后来的蛊虫不敢进去。”
卢氏听完这话,面如死灰,看着金碧辉煌的天花板,喃喃自语。
“难道真的没有办法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