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丹尼尔,方伯有些忧愁的叹了口气。
丹尼尔闯祸,费尔本家赔钱,那不等于从他家少爷兜里掏钱!
方伯心疼坏了。
“还没死,不过也差不多。”
“丹尼尔把人打进监护室,前两天才刚醒,给人脑瓜开了瓢,大牙没了,腿也断了,现在两边正在谈赔偿。”
“被打的是罗温家的少爷,罗温趁这事想敲费尔本一笔加州的生意,具体情况丽贝卡夫人没说。”
“哎,反正是挺难缠,费尔本家这次估计得大出血。”
罗温家族也是学校的校董,难怪闹到要开除的地步。
叶临眼底闪过一丝诧异,
记忆里丹尼尔那家伙是个标准的纨绔子弟,少爷脾气一箩筐,走路鼻孔朝天,和自己关系一般,两人互相看不上。
以前叶临在意国和丹尼尔在同一个学校,再加上丽贝卡也在意国。
这家伙怕被两人揍,明面上挺老实,私下招猫逗狗,倒也没闯过什么大祸。
这两年,自己走了,丽贝卡姨妈常住香江。
丹尼尔在意国没人管,这是放飞自我?
之前阿梅她们的谋杀,不知道有没有丹尼尔的参与。
从利益上来说,叶临的存在,应该是丹尼尔人生中最大的绊脚石。
费尔本家族这一代的直系成员,只有叶临和丹尼尔。
叶临是上任家主艾琳的独子,是嫡长子。
艾琳去世时,叶临年纪太小,便由丽贝卡继任家主,丹尼尔升级成现任家主独子。
俩人都是费尔本家族名正言顺的第一继承人。
在巨大的利益面前,叶临不确定跟自己关系一般的丹尼尔,会不会和姨夫一起动手计划谋杀。
如果丹尼尔也参与了谋杀,有丽贝卡夹在中间,他又该拿丹尼尔怎么办?
叶临现在对这个表弟的感情有些复杂。
心里千回百转,
有再多的怀疑,现在也没办法去证实。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还是先回家吃饭再说。
收回飘远的思绪,叶临拍拍方伯的肩膀,让他别多想。
“没什么,方伯你也别愁了。”
“反正人都打完了,罗温家又不能打回来,我待会回去问问。”
“来,方伯,这是我爷爷奶奶。”
叶临给方伯介绍叶家老两口。
方伯看向少爷身后互相搀扶着的老人,心中大为震撼,
心想,叶老太爷跟刘婶在电话里说的一样,和老爷长的可真像。
方伯调整好情绪,刚才的愁容一扫而空,眉梢带笑,快步走到叶家老两口面前,热情的与叶老头握手问好,
“老太爷您好,我是咱家的管家,您叫我小方就行。”
“可把您盼来了,知道您要来,我把家里前后都收拾了一遍,就等您来住了。”
叶老头瞧着来人气度不凡,谈吐文雅,穿戴考究,放他们老家怎么也得是个大领导的人物。
这种人物给他们当管家,真是屈才了。
叶老头一时有些慌乱,不知该怎么办才好,略微拘谨的微微弯腰,胡乱点头应付着,
“哎好好,俺们这一大家子来香江,真是麻烦你们了。”
方伯看出来叶老头不自在,便不再多说什么。
“不麻烦,您这是回自己家,哪里谈的上麻烦,来咱们先去外面上车,待会回家吃饭。”
担心叶家其他人也觉得跟自己说话别扭,
方伯面含歉意冲赵招弟她们点了下头,没再开口,
随后招呼叶家人上车。
赵招弟偷偷松了口气,幸好这姓方的没跟自己说话,这一路可吓死她了。
从机场出来,
赵招弟发现了香江的不一样,
放眼望去,遍地都是水泥路,大街上到处乱跑的小汽车比下河村的猪都多。
从她身边路过的香江姑娘,穿的更是丢死了。
大腿白花花的露着,有的还露着肚脐眼,穿着筷子那么细的高跟鞋走路扭来扭去,她一个老娘们都不敢看。
还有些小伙子身上叮叮啷啷,响个不停,从头到脚都挂着长短不一的铁链子,小头发跟被电烧了似的,又红又绿。
香江咋都是妖魔鬼怪?
赵招弟带着叶秀兰走在队伍中间,俩个带有泼妇基因的人,到了陌生的城市,难得安静了一会。
互相拽着对方,生怕自己走丢了。
包安泉跟着叶家人走了一会,脑袋转了好几圈,接着蹦了几下,也没看见机场外面有包家的车。
一个离谱的想法出现在包安泉心头,
他老豆那只铁公鸡难道为了省油,打算让自己坐巴士回去?
幸好,
他有巴士月票,坐一个月十块钱,用学生证买还能打折,到手只要四块钱。
嘎嘎便宜!
他得赶紧翻翻包。
叶临安顿好叶家人后,打算去坐后面的商务车,
回头看到包安泉正抱着书包蹲在地上发邪,
手里用力捏着几张黄色的卡片纸,两眼冒火,看起来恨不得吃了手里那张纸。
三个保镖不敢站包安泉旁边,纷纷离他两米远,其中一个还在咽口水。
这是又抽什么风?
叶临单手插在兜里,溜达着走过去,抬腿给了他一脚,随口说道,
“你要是内急就去洗手间,别蹲大街上影响市容,赶紧起来。”
包安泉没心情理裤子上被踹出来的鞋印。
他眼里现在只有手里的黄纸。
整个人压抑又有些崩溃,包安泉单手用力挠着头皮,崩溃的说
“叶子,我赔钱了。”
“我的钱,我的钱一分没花就赔光了!”
“我怎么能把它们放包里给忘了!我的钱啊!”
包安泉说着话,情绪有些激动,将手里黄色的卡片纸猛的砸在地上泄愤。
手也不嫌疼,在水泥地上拍的啪啪响。
几张黄纸没两下就被他砸皱巴了。
一只距离包安泉屁股还有两公分的脚,被主人默默收回,放在地上。
看包安泉这崩溃的模样,
难道赔了几个亿?
还是股票崩盘了?
叶临不太会安慰人,往前走一步,和包安泉一起蹲在地上,摸着后背帮他顺气,劝他想开点,
“老包,赔了多少?不够我想办法给你垫钱。”
“真的?叶子你给我报销?”
包安泉“唰”的抬头,眼珠子都冒光儿。
说话间,叶临捡起一张黄色卡片纸,想看看包安泉赔了多少钱。
抖了抖纸上的灰,
叶临轻声念起纸上的字,“香江富华巴士运行公司学生月票,售价四元……”
念不下去了,
叶临反手将车票用力拍在包安泉脸上,“别告诉我,你赔的是这玩意。”
包安泉拿掉脸上的车票,气急败坏的指地上剩的几张票。
“当然不是这一张,我足足赔了十张!”
“它们全都过期了,一张四块钱,我赔了四十!”
“再算上利润,我赔了七十六,我不活了!”
“七十六够我全家吃一个星期啊!”
原谅叶临眼拙,他实在没看出来这几张巴士车票身上有什么利润。
四十的成本,能挣到三十六,
利润高达90%,堪比抢劫。
好生意啊。
叶临弯腰把刚才的车票捡起来,仔细看了看,还是没发现它哪里值钱,
“这东西的利润在哪?包总发财怎么没带上我。”
包安泉撅撅嘴,擦了把不存在的眼泪,焉了吧唧的说,
“空手套白狼呗,吃学生证的福利,学校四块买进,社会八块卖出,钱这不就来了。”
话没说完,一只手突然伸到眼前。
“给我钱。”
“凭什么?我又不欠你的!”
包安泉顾不上怀念自己逝去的车票,连忙跳到一边,用看疯子的眼神看叶临,
想要他的钱,不如要他的命!
关系再好也休想!
“一张学生证每月只能买一张车票,我记得之前你借过我的学生证。”
“一张车票挣四块,不得分我两块?你这投机倒把不是头一回干了吧?”
叶临伸出两根手指头在包安泉眼前晃了晃,充满要债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