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
“小五!”
“姐姐!”
看见这一幕的几人急忙围了上去,云行拉着寒夜的手臂就把上她手腕上的脉,眉头一蹙,手掌一转,似乎想要做什么。
寒夜抬起手背抹去唇边的血迹,一把按住云行的手,朝他摇了摇头。
“你的内力有些乱了你感觉不到吗?”云行眉头微蹙地看着寒夜,被她按住的手依旧没有收回,“我帮你调整一下内力。”
“等一下。”寒夜紧紧按住云行的手,摇了摇头,闭上了眼。
“寒小三,”萧令曦紧紧攥着寒憬的衣袖,一脸担忧地看着寒夜,语气紧张,“是不是我不小心伤到小五了?”
“你想多了,你那三脚猫的功夫伤不了她。”寒憬摇了摇头,拍了拍萧令曦的手安抚她,目光紧紧锁在寒夜的脸上。
约莫过了半盏茶的时间,寒夜睁开了眼,看了地上的她吐出来的黑血一眼,松开了按住云行的手,抬了抬被云行抓住的手腕,“你再看看。”
云行眼底阴郁,又一次摸上了寒夜的脉,眉头不展,疑惑地看着寒夜,“这是怎么回事?”
方才明明开始紊乱的内力平顺了下来,甚至比之前还要纯厚些。
“不知道,但很有意思不是吗?”寒夜唇角轻挑,接过未雨递给她的手绢,擦掉嘴角的和手背上的血迹。
看来,怕是和她扎的那几针有关,那本书不是简单的医书啊。
“夜儿,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吐血?”寒憬担忧地看着寒夜,是受什么内伤了吗?但听她和云行的对话,好像又没什么问题。
寒夜投去一个安抚的眼神,柔声道:“没事,不必担心。”
“姐姐。”寒晚的小脸凝重地看着寒夜。
寒夜伸手揉了揉寒晚的脑袋,突然转头看向身旁的云行,挑眉问道:“怕死吗?”
“干我这行当的,还怕死?”云行平静地反问,在给寒晚这小孩当老师前,他一直只是杀手,死这个字,一直伴随着他。
“打住,你们俩在说什么?”寒憬抬手制止了寒夜和云行的对话,蹙眉打量着他们,他怎么越听越迷糊?
寒夜没有回答寒憬的话,而是把了一下自己的脉,然后把了一下云行的脉。
“怎么了?我该去死了?”云行挑眉看着寒夜。
“你还要帮我带孩子,死什么死?”寒夜嫌弃地翻了个白眼,接过未雨手里的汤婆子,手藏进披风里。
折腾一番,又开始疼了。
“所以,又不必死了?”云行看着寒夜,眉头却还没舒缓。
“我找大师给你批了命,你该是长命百岁。”寒夜点点头。
她自己都还没搞明白,还是不冒险了,还是再等等吧。
“未雨,把地上的血清理干净。”寒憬沉声吩咐,然后拿过萧令曦手里的剑插回剑鞘里,还给一开始借剑的暗卫。
“是,三少爷放心。”未雨点点头。
“走吧。”寒憬皱眉看着寒夜。
“去哪?”寒夜疑惑地看着寒憬,把折扇还给他,指了指不远处云行的院子,“能去云行那吗?我想要点水,嘴里都是血腥味。”
“去洛爷爷那。”寒憬看着寒夜沉声道。
“那不必了,我刚从他那出来。”寒夜唇角微勾,拍了拍寒憬的肩膀,迈开腿向云行的院子走去。
虽云行作为“陪嫁”一起去了宸王府,但这段时间寒夜都在国公府,原本侯府里云行的院子也依旧留着给他。
“小五。”寒憬抓住了寒夜的手臂,眼眸深沉地看着她。
寒夜被拉住,无奈回头看着寒憬,叹了口气,“进去喝口茶,我与三哥说。”
闻言,寒憬盯着寒夜看了一会儿,才松开了抓着她的手,握着萧令曦拎着寒晚,跟着寒夜走进了云行的院子,在院中的亭子里坐下。
“阿憬拿来的茶。”云行去沏了一壶茶,先倒了一杯放在寒夜面前。
寒夜端起茶杯漱了口,又喝了一口,满意地点点头,随后手指摩挲着茶杯,看着寒憬轻声道:“简单来说,就是我方才扎了自己几针没扎好,用内力护住了心脉,然后方才运用了内力,接着就吐出了因为那几针淤积的残血。”
“所以,吐出来了是好事。”寒憬顺着寒夜的话沉声问道。
“是,”寒夜点了点头,“吐出来了,就舒畅了。”
“姐姐真的吗?”寒晚担忧地看着寒夜,手里握着茶杯一直都没喝。
“真的,”寒夜认真地点点头,抬手揉了揉寒晚的头,柔声道,“晚晚不要和娘说姐姐吐血的事,她会担忧。”
“嗯。”寒晚皱着小脸点了点头。
“那你问我怕不怕死是什么意思?”云行带着几分疑惑问寒夜。
他是相信寒夜的说辞的,刚吐血的时候她的内力明显开始乱,但过了一会就好了,只是她扎的针是会死的吗?
“我扎的那几针我还没摸清楚,依你所见,我有点受不住,但这莫名变得纯厚又稳固几分的内力,我就想拿你试试针。”寒夜唇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
云行挑眉,看着寒夜沉声道:“你为什么要试针?”
寒夜明显不知道会对内力有影响,试针一定不是因为这个。
“好像能治心疾。”寒夜坦诚地说道。
心疾!萧令曦震惊地睁大眼睛,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她记得她爹说过,寒夜的亲生母亲就是心疾离世的。
寒憬握住萧令曦的手,目光依旧落在寒夜身上。
“要我怎么做?”云行看着寒夜沉声道。
“先把衣服脱了。”寒夜挑眉。
“在这?”云行看了寒夜和萧令曦一眼,不确定地问。
虽然他从前和寒夜出生入死过很多回,也受过不少伤,寒夜还是个神医,照理来说她来治伤再好不过了,但从前的她向来不太管他们死活,他们那时候也不知道她是洛禾的徒弟,她只会隔着衣服随意看一眼他们的伤口,然后把药扔给暗香。
若是暗香,他倒是很坦然把衣服脱了。
“真打算脱啊?”寒夜轻笑,拿起茶壶给续上茶,“我成亲了,影响不好。”
“没成亲也影响不好。”寒憬没好气地说道。
“三哥,我是大夫,之前我也是脱了阿冥的衣服给他治伤的呀。”寒夜笑着摇摇头,但她给治过伤的,好像真只给南冥一脱过。
“所以王爷不是以身相许了吗?”云行挑眉笑道。
“你说的还挺有道理,”寒夜好笑地摇摇头,随后轻声道,“这套针法还没弄明白,暂时都不会试针了。”
真要试,她也会自己来,而不是用其他人。
“放心吧,我没事,也不会有事。”寒夜唇角微勾,看着面前的几人。
“小五现在有事吗?”寒憬还是不放心地问道。
“若有事,师爷爷就不会放我走了。”寒夜无奈地摇了摇头,把手里已经凉了的汤婆子拿了出来放在桌面上。
“暂时你还是少用内力了。”云行想了想,沉声说道。
或许他该去和侯爷说一下,毕竟寒辰知内力比他深厚,懂得也更多,还有宸王,只是不知道南冥一什么时候回来。
“我已经很久不打架了不是吗?我都快皈依佛门了。”寒夜笑着点点头。
“皈依佛门?哪家佛门会收你?”云行戏谑道。
“佛门只有一家你懂不懂?”寒夜嫌弃地说道。
“所以没佛门会收你。”云行挑眉笑道。
寒夜几人聊着聊着索性在云行的院子里用膳,离开后,寒憬带萧令曦回她的院子。
“怎么了?”寒憬回头看着拽着自己衣袖没有动的萧令曦。
“寒小三,小五不会有事吧?”萧令曦眼眶微微泛红地看着寒憬,虽然她没听得很明白,但她从寒憬的表情就知道一切不如寒夜那么风轻云淡。
寒憬看着萧令曦的眼睛,叹了口气,手一拉,把她抱在怀里,靠着她的肩膀,嗓音沙哑,“小五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在安慰萧令曦还是在安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