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若自己是不在意，但是她在意那些人背后的话会带上杭航，在意他们用有色眼睛看杭航。
因此她才会这么多话，要带着顾灿在村里溜达一圈，介绍给那些人。
不管是长相还是气质身高，顾灿都能满足一个女人所有的虚荣心。
与村里的长辈话别，两人走在竹阴路上，杭若走了几步，转身面朝顾灿手背在身后倒退着走。
杭若并不喜欢说长道短，但是面对顾灿，她觉得有些事就要说开。
“就刚才那些人，就算他们没叫，他们家人应该都叫过杭航没爸的孩子。”
“有一年过年回来，村里的小孩和杭航一起玩，就因为杭航的玩具不给他们玩，他们就要抢。”
“然后几个小孩打杭航一个，他们叫杭航小杂种，没爹的小杂种。”
若是大人不说，小孩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所以杭若很想让那些人闭上嘴巴。
“所以……”你觉得我虚荣也好，她都认。
“我知道。”顾灿上前一步，站到杭若面前。
他痞痞地笑，“既然我是你男人，就该满足你所有的需求，包括虚荣心。”
杭若笑着理了理他身上的呢子大衣，拍了拍他肩膀上不存在的灰，“你以前也这么哄别的女人的？”
抓住她手按在心口，顾灿笑道：“天地良心，我没哄过别人。”
顾灿虽然笑着，他的眼神却带着一种认真和执着，以及审视，他很在意杭若的反应。
因为他没说谎，他就怕杭若觉得他只是嘴上说说。
杭若没有读懂顾灿眼底的情绪，不过她还是点头说：“我信。”
她回答的很随意，不是敷衍，不过就是随口应一声，根本就没往心里去，顾灿看出来了，不过他没生气。
哪怕是随口一说，她也说的我信。
他拉住杭若的手，“走，我们围着村里的路转一圈。”
他其实很乐意被自己老婆拉出去炫耀，然后再听杭若介绍，这是我丈夫，杭航的爸爸。
于是这一圈下来，村里的人都知道杭若的老公又高又帅又有气质，和杭航长的也特别像。
等杭若父母从地里干完活回来，村里的人见到他们都乐乐呵呵夸赞，“杭三啊，你闺女好福气。”
弄得杭家父母莫名其妙。
到了家看见院子里站着一大一小两个人，杭家父母打量了一下，这才认出杭航来。
再看那个大的，与杭航长的很像，杭家父母对视一眼，这应该就是杭航的那个爸爸。
杭妈妈的脸色还好，杭爸爸的脸色当即就拉了下来。
“杭航。”不管与女儿多不快，外孙回来杭妈妈还是高兴的。
杭航乖乖地叫了声：“外婆。”
平常挺能说会道的顾灿这会儿也有些词穷，一张口就叫了阿姨，“阿姨，回来了。”
杭妈妈朝顾灿点了点头，顾灿又叫了声叔叔。
顾爸爸连个笑脸都没有就进屋了。
杭妈妈问：“你妈妈呢？”
杭航：“妈妈在屋里帮舅妈做饭。”
杭妈妈用院子里的压井洗了个手，也去了厨房。
进厨房就见儿媳妇在烧火，女儿在炒菜。
杭妈妈扭头看了眼院子里的顾灿，不冷不热地道：“那个就是杭航爸爸？”
杭若也不冷不热地“嗯”了一声。
见顾灿牵着杭航到厨房这边来了，杭妈妈也闭上了嘴。
杭若的弟弟是家里最小的一个，杭若下面还有一个妹妹，也已经结婚。
即便当年计划生育，也没拦住家里想要男孩的心情。
只是计划生育不再像之前那样严格，只要你交够了罚款，你想生多少都可以。
以前杭家穷，有一半原因就是缴纳超生罚款。
杭若父母文化都不高，也就初中毕业。
以前夫妻俩都是进厂打工，后来杭妈妈怀三胎，那时家里已经有点存款，为了好好养胎，杭妈妈辞掉工作回来了。
三胎一生，家里的存款又去一半。
那时杭若和妹妹都是在家里爷爷奶奶带，后来有了弟弟，杭若最大，弟弟妹妹都是她在带。
因此对这个大姐，弟弟妹妹对杭若的感情都很深。
杭若的弟弟知道姐姐回来，还特地去买了条鱼回来，又打电话给二姐，说姐回来了。
杭老二嫁的并不远，没多久就带着孩子来了。
杭老二与弟弟同一年结婚，因此两人的孩子都差不多大。
杭若弟弟家的还要大几个月。
人一多家里就热闹起来，只有杭爸爸一个人坐在角落抽闷烟。
杭妈妈还是很高兴的，想想今天回来那些逢人就说杭若有福气的人，杭妈妈觉得这么些年丢掉的面子，抬不起的头都被找回来了。
心里一阵痛快，连带着最初见到顾灿的不快也消弭了许多 。
再加上顾灿又长得好看，对着这样一张脸，杭妈妈就是想怒都怒不起来，于是也能和顾灿聊两句了。
不一会儿，她就将顾灿的底细摸清了。
他是家里最小的，爸爸妈妈都还健在，上面一个哥哥两个姐姐，他是老四。
他的职业是做动画，对这些杭妈妈不是很懂，就问，“就是动画片那种动画吗？”
顾灿点头，“差不多。”
杭妈妈笑着点头说不错，又说顾灿厉害，又催促顾灿吃菜。
弟弟妹妹没什么，都很替杭若高兴，只有杭爸爸一直沉默着。
杭若说起这次回来的目的，没提杭雪留下来的房子。
人心这种东西不能考验，也不要去考验。
当初弟弟谈了对象，那边独生女，彩礼要的高，还要求要在县城里买房。
杭妈妈没办法就给杭若打了电话。
杭妈妈也没说别的，就是愁眉苦脸的说没钱，不知道怎么办，又说你弟弟好不容易谈个对象。
自己妈的意思其实杭若都懂，她虽没张口，却是在用另一种方式来问杭若要钱。
弟弟结婚彩礼杭若出了一半，房子首付也是杭若出的。
后来到妹妹，杭若干脆也给付了首付。
好在县城房子不贵，那会儿才三四千一个平方。
杭若从不在父母面前说自己挣多少钱，但从她吃的穿的用的，父母也能感觉到她条件好，日子好过。
因此他们有什么事他们就与她打电话，她也从没推脱过。
一听杭若回来是办这事的，杭妈妈和杭爸爸都没有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