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若不是堂姐出资让杭若出国留学，靠他们老两口，根本就拿不出那么多钱。
现在人死了，买块墓地安葬也是应该。
杭爸爸看了杭若一眼：“这事我去与村长说。”
杭若点了点头，没有意见。
吃好饭撤了桌子，杭爸爸看向顾灿：“这么多年，她们娘俩被村里人说三道四，你在做什么？”
这事与顾灿压根儿就没关系，这会儿听见自己父亲的质问，杭若难免就要为顾灿说话。
“爸，他又不知道我怀孕，是我自己要隐瞒怀孕的事的，与他没有关系，他以前也说了要娶我，是我自己闹别扭。”
他问都还没问呢，闺女就护上了，杭爸爸横了杭若一眼，“你不要说话。”
其实顾灿这样的人，身上自带气势，莫名让人心生敬畏，但是杭爸爸硬生生扛住了来自顾灿身上的气势。
杭爸爸把背挺了起来，“杭若未婚先孕，那年带着孩子回来村里人没少说闲话看笑话。”
顿了顿，杭爸爸也没说别的，最后只道：“她不容易，你一定要对她好。”
原本以为杭爸爸要长篇大论，再把人骂一顿没想到他最后只说了这么一句话，杭若也有些意外。
同时也有些复杂。
不管父母如何，他们总还是会想着她关心着她的。
顾灿保证道：“爸你放心，我一定会对她好的。”
杭爸爸：“记住你今天说的话。”
顾灿收起平常的嬉笑和痞气，“您放心，我不会忘的。”
杭爸爸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看了杭若一眼背着手就出了门。
“我去村长家看看，你们在家里等。”
杭爸爸刚出门，杭若就收到新村长媳妇的微信说他老公回来了。
杭若回了句我爸爸过来了，就没再管这事。
抬眸视线与顾灿对上，杭若勾唇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谢谢。”
本来与他无关的事，却叫他担了罪名。
好在父母没说什么难听的。
顾灿在她额上轻弹了一下，“说什么谢，跟你老公见外，该打。”
这时杭若弟弟端来几杯茶，一杯给顾灿，一杯给杭若，“自己家山上的茶，姐夫你尝尝。”
顾灿身上的气势太盛，像他们公司的老板，杭若弟弟有些拘谨。
杭若妹妹把洗好的水果端进来，几个年轻人就坐在堂屋里聊天。
没多久，杭爸爸就抽着烟回来了。
杭若还没问，杭若弟弟就先开口了，“爸村长怎么说？”
杭爸爸摇了摇头，“村长不同意，说你堂姑早就不是我们村的人了，她的骨灰不可以葬在我们村的公墓里，花钱也不行。”
杭若弟弟看着自家父亲，“他放屁，他们村那个谁不也不是本村人，给了点钱，最后还不是埋进去了，他这纯粹就是为难人！”
杭若弟弟会说他们村是因为以前他们和新村长是两个村，只是前两年两个村合并，现在成了一个村。
杭爸爸抖了抖烟灰，“人家不要你葬你有啥法子，给钱人家也不要。”
其实杭爸爸也知道新村长这就是故意的，当初他想娶杭若，叫了他父亲到家里来说亲，他们家拒绝了。
他不甘心，还买了东西上门找杭若，光到家里送东西就送了好几回，结果都被杭若拒绝。
村里的人都是人精，这点门道还看不出来么？
后来外面就有人看他笑话，说些风言风语不中听的话。
不说别人，就说他自己因为大闺女的事受了村里人这些年的风言风语还想把面子找回来呢，别人难道就不想？
杭若爸爸，“我看呐，不去他们家跑个四五趟，送个几回礼他都不会松口。”
杭若想了想，早些年堂姑发达的时候也没少帮亲戚，若是让他们出面帮这个忙，他们应该不会拒绝的吧？
堂姑那些兄弟都已经不在，就剩下一些小辈，“若是让堂姑亲侄儿出面呢？会不会好点？”
杭爸爸点头，“可以试试。”
说着就又出了门。
杭爸爸这次一去就是一个小时。
等杭爸爸回来，杭若妹妹家还有事先走了，杭若弟弟夫妻俩住县城，明天杭若弟弟还要上班，也走了。
夫妻俩也就杭若弟弟休假的时候有空就回来一趟。
也不管桌子上的杯子是谁的，杭爸爸随手拿起先灌了一杯水这才感叹道，“当初你堂姑那几个兄弟家，你堂姑也没少帮。”
感叹完这一句，杭爸爸直摇头，“除了你五堂叔家，别家都不行。”
“尤其你大堂叔家，当初你堂姑帮的最多，现在就这么点事，结果一家二家都不想为这点事求人托人情。”
叹了口气，杭爸爸说：“你五堂叔家倒是去了，村长一听还是你堂姑那事直接就拒绝了，礼都没收。”
杭若想想也是，同样的一件事 自己家去都不行，别人去怎么好说行？
是个人都不是傻子，做的太明显岂不是把把柄递给别人？
杭若：“若是从我们家的地里找一块地出来安葬呢？总不能这也不行吧？”
杭爸爸：“不好说，现在上面有规定，不能乱起坟。”
杭若头大，那这事还真不好办。
“实在不行就去买块公墓吧。”把人葬了就行，让她腆着脸求人是不可能的。
她也只能尽她的能力做到这了。
黄昏时分，新村长晃晃悠悠晃到了杭若家院子门前。
他到的时候杭若和顾灿正在院子外面的路边摘菜。
顾灿一辈子没干过这样的活只是站在路边看杭若摘菜。
四月份的豌豆苗正是嫩的时候，不管是烧汤还是炒都很鲜。
两人正说笑着，就见新村长背走过来了。
似是没有隔阂，他也没记仇般，还冲杭若大大方方地打了个招呼，“回来啦。”
伸手不打笑脸人，别人客客气气，杭若自然也要可客客气气，“对。”
新村长：“什么时候回来的？”
杭若：“今天早上到的。”
新村长还递了支烟给顾灿，笑道，“看你这长相就知道你肯定是杭航爸爸。”
顾灿礼貌矜贵地把村长的手推回去，“谢谢，我不抽烟。”
新村长笑，“哎呦，好男人！不抽烟好，抽了想戒就难了。”
顾灿颔首，“是。”
新村长其实也是想来看看杭若嫁了个什么样的男人，这一打照面，新村长就知道顾灿是有本事的。
这样的人只能交好不能得罪。
随口聊了两句都没从顾灿嘴里套出深浅，新村长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