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想。”
江绵绵往自己身前扒拉了几下,“他都派人弄死我了,你还想让我把吃的给他?想得美!去去去,你也别吃了,一边站着去。”
这般不客气的态度,周围的丫鬟婆子都吓得不敢喘大气。
然而袁老爷一句反驳的话也不敢多说,不仅颠颠站到了墙角,还开口道歉,“我的错,是我教子无方,是我胡说八道,姑娘别气。”
江绵绵也不是故意落他面子,而是一想袁沛做的那些事儿就生气。
其实从她跟袁老爷接触了几次来看,这人以前虽又坏又蠢,难得的是识时务,和她配合打得不错,认错也快得很,还听话。
她边吃边问,“你那些矿山的地契都准备好了吗?里面的人开始撤了没?我可不想再发生古井铁矿那样的事儿了。”
昨儿两人话一说开,袁老爷就说起了古井铁矿那些事儿并非他本意,实在是下面的人不听话,可无论如何,对她来说都是麻烦。
她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时间和人才!
“已经安排下去了!”
袁老爷忙开口,“最多三日,一定给您几个干干净净的矿山!里面的人我也会查清楚,绵绵姑娘尽管放心。”
“行。”
江绵绵吃饱喝足,把剩下的全都收进仓库。
两人就去给袁沛安假肢,“要按照我说的多做练习,慢慢就能尝试着站起来了。”
袁沛两个小腿都没有,全都用假肢站立行走,确实会比较困难,但也并非没有可能,而且这两个假肢完全仿真,脚下还有四个滚轮,用的时候可以展开代替行走,不用的时候收起来也完全看不出来。
两个小厮搀扶着他,先用滚轮试了几圈,他惊喜不已,“我真的站起来了!”
他看向江绵绵的眼神很复杂,犹豫再三还是开口,“谢谢你。”
“合作而已。”
江绵绵看着他,眼神也很复杂。
实在是用滚轮行走,像极了鬼啊!要是大半夜看见了,也忒吓人了!
她不再理他,“行了,袁老爷别忘了咱们的约定,等过几天我会回来收他们的赎金和你那些矿山。”
“好,您尽管放心。”
见识了这姑娘的厉害,袁老爷已经彻底把自己放在了一个更低的姿态。
离开袁家,江绵绵直奔廖建口中的马场。
果然如他所猜,马场里只剩了三百多匹马,其他马或是死了,或是被抢了,剩下的也病的病,弱的弱。
江绵绵没有直接现身,而是观察了一会儿,发现马场里只剩下二十来个人了,不过照顾马都十分精心,可见是真疼惜这些马儿的。
马场主人廖平安,与这些人同吃同住,倒是完全没有廖建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
江绵绵本来想把廖建放出来去和他谈的,结果一瞅,廖建被打得没眼看,只得自己敲响了马场大门。
说是大门,就是两扇摇摇欲坠的木头板子。
旁边放了个大锣,敲一下,整个马场都能听见。
“当~~~”
木槌上裹着布,声音又闷又远,不仅不会惊了马,还能清晰地传进里面。
江绵绵暗暗点头,从仓库里拿了一篮子鸡蛋和两刀肉。
木头板子两边是低矮的栅栏,能瞧见有个小孩箭似的跑过来开门,“你是谁?”
“我来找廖场主的,他在吗?”
江绵绵举了举手上的东西,“我替他大伯过来看望他。”
“谁?他大伯?”
小孩有点懵,“我爹的大伯是谁?”
原来这小孩是廖平安的儿子,“你爹的大伯,就是你的曾祖父,可能你叫他曾大公?”
“啊!是廖建!”
小孩脸色大变,猛地关上门就跑了。
“?”
江绵绵险些被拍到鼻子,赶忙往后退了一步。
真是,失策了,看来廖建在廖家的名声也不咋样的,瞧把人家孩子吓得!
那天还说什么提他可以挑好马,真是放屁!
她推了几下门没推动,看来那小孩动作敏捷,还把门给锁上了。
这些人都是良民,她也不好随便闯进去,只得又敲了几下锣,还把喇叭也拿了出来,“廖平安,快出来,我找你有事!你想不想让那些马恢复健康?”
锣声阵阵,里面终于有了动静。
廖平安匆匆跑了出来,“姑娘,不好意思,孩子不懂事,我这一直没腾出手来,你快来。”
他身上是一件粗布麻衣,上面还有不少血。
“你这是?”
江绵绵跟他进去,顺手把门关上,“出什么事儿了吗?”
她还以为廖平安不想见她,看来是真的被事儿绊住了。
“有一匹母马难产,刚生出来一个,结果里面还有一个,怎么也生不出来!”
廖平安急得顾不上看路,还被石头绊了一下,“姑娘先去屋里坐会儿,我马上就来。”
“我跟你一起去,没准能帮上忙。”
仓库里有那么多东西,说不定还真有能用上的。
江绵绵话音刚落,屋内就走出来一个妇人,她端着一大盆热水,“姑娘还是快进屋吧,别吓着,我去就行了。”
这是廖平安的媳妇卫雪,身上也有不少的血迹。
江绵绵不与她们争辩,进屋把东西放下,就又跟着二人一起去了屋后,给母马单独搭起来的产棚。
棚子底下,一匹马正在使劲挣扎,它下身垫着的草垫子早已浸满了血。
四个汉子在旁边有些不知所措,压上去很可能会伤了它,可就让它这样继续疯狂下去,肚子里的小马肯定也不保不住了!
廖平安下巴直抖,“怎么办,到底怎么办。”
“动手吧,平安,再耽搁下去,大的小的都会死!”
廖夫人带着哭腔,她捏着铁锹的手青筋暴起,“不如狠狠心,还能把小的抢救出来。”
这是要先杀了母马,再割了肚子取出小马活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