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恒松开永嘉帝,抱着林惊弦就不撒手。
“王爷,父皇不疼咱们了。”
“也是,咱们俩命苦嘛,注定了没人疼没人爱的……”
“原指望咱们夫妻白头,谁知道半路被人棒打鸳鸯,王爷,我若想你想的有个三长两短的,你也别信之前我说的那些鬼话,也别为我守着,有喜欢的就再娶一个回来……只一样,你别把我给忘了,过年过节的也记得给我烧个纸,陪我说说话。”
林惊弦眼眶更红。
“你别再说这些剜人心的话了,我听不得。”
永嘉帝只觉得有点喘不过气来。
这两个狗东西真是胆大包天,在乾清宫当着君王的面就敢如此胡闹。这要不是亲生的,他,他……
“我知道王爷爱我之心与我一般无二,可如今世道艰难,最容不得恩爱夫妻……罢,王爷只管去办差,莫惦记我,我听说京中有那等能装扮得很像另一个人的戏子,实在不行,我便寻一个回府,叫他扮成王爷模样。”
叶恒这话叫林惊弦差点心梗了。
永嘉帝一口气没喘匀险些倒在椅子上。
他使劲的拍拍桌子:“放肆。”
林惊弦转头看向永嘉帝:“父皇,您这般大声做什么?万一吓到我家王妃该怎么办?她向来柔软胆小,听不得重话……”
永嘉帝看着自家这个不争气的儿子,这个时候真想把他再塞回娘肚子里。
“她,她都说了那么不像的话,你竟然还护着她?”
永嘉帝伸手指向叶恒。
林惊弦眨了眨眼睛:“怎么不像了?王妃这话也有几分道理啊,与其叫她承受思念之苦,倒不如找个像的跟在身边,这也算一种宽慰了,父皇,儿子知道王妃是什么样的心就成,其余的儿子不计较。”
永嘉帝剧烈的咳了起来。
他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实在受不了,摆了摆手:“罢,罢,你们去就去吧,赶紧走,赶紧走,少碍朕的眼。”
他真不确定这两个东西再呆下去他会不会起杀心。
“多谢父皇。”林惊弦拉着叶恒行了礼,两人一溜烟的跑个没影。
一直躲在暗处偷笑的劳九这个时候上前,他帮着永嘉帝拍了拍背,又端了温茶水递过去。
“陛下,福王夫妻恩爱,此乃好事。”
永嘉帝喝了半盏茶,端着茶杯望着门口出了一会儿神。
“倒是好事。”
劳九上前给他揉着胳膊:“王妃与京中旁的贵女不一样,她能跑能跳,身子骨壮实,听说还会些武艺,她跟着王爷,也能照顾一二。”
当然,最重要的劳九没说。
叶恒跟过去,可以帮林惊弦打掩护。
小两口在乾清宫这么一闹,很快就传遍皇宫,不到明天,京中大部分的官员都得听说这事。
大家得怎么想啊?
得想着福王就是个恋爱脑,是个没主意的怂货,叫一个女人给拿捏的死死的。
有了这个名声,福王再带着王妃出京,一路上虽然惹眼,但是绝对会让那些个狗官放松警惕。
福王本就年轻,又闹出这么些事来,那些人肯定觉得他没手段没城府,就不会很防着他。
下江南的这一路上,这些人定然想着法的好生招待,只想讨好福王两口子,暗算他们的就会少很多,这就能省却不少的麻烦。
劳九心思百转,到嘴的却是:“陛下,福王和福王妃都是小儿女心肠,虽说行事有些放肆,但心是好的,他们和陛下最亲近,才敢这么着的,您想啊,换一个人谁敢如此折腾?”
永嘉帝笑了。
他点点头:“你这老货,什么好话都叫你说了,罢,年轻的小两口又是蜜里调油的时候,自然舍不得分开,朕也不能做那等恶人,且由着他们去吧。”
劳九呵呵一笑,奉承了两句。
他心里却想着你们三个这配合打的是真好,这是故意的吧,是吧?
林惊弦和叶恒出了宫,林惊弦一路傻笑,遇到的侍卫都被他的笑弄傻了。
坐上马车,林惊弦就抱着叶恒不撒手。
“阿恒,我很高兴,从来没有过的高兴。”
叶恒往旁边坐了坐,林惊弦又跟了上来,还把她抱的更紧了。
“阿恒说最爱我,舍不得和我分开,你不知道我有多欢喜。”
叶恒心中叹息,这人一副黑心肝,可又生了个要不得的恋爱脑,真是叫人又爱又恨。
罢,得了人家的气运,便是恋爱脑也凑合着过吧,他都这么爱自己了,难道还能扔了不成?
林惊弦笑的眉眼都开了花。
他忍不住伸手捧了叶恒的脸轻轻的在她脸上啄了好几下。
叶恒这次没推开。
她在心里想:不是我不推啊,实在是他的爱太热烈了。
东宫
林惊弦和叶恒前脚才走,后脚消息就传到了太子耳朵里。
太子忍不住笑了。
他和属官们说:“父皇让老七下江南,果然,他是越老越糊涂了,老七年幼,没在各部轮转过,他知道什么?恐怕连怎么查帐都不晓得,他去,不过是白费力气罢了。”
转眼间,又说起福王妃来。
太子更是不屑。
“老七那没出息的,叫一个女人拿捏成这样……哼,只怕这回去江南,老七两口子游山玩水多过办差,等差事办砸了,孤看看他怎么跟父皇交待。”
“父皇老而不死是为贼也,将本该属于孤的权势攥在手里一天都不肯松,呵,这次孤倒要瞧一瞧漕粮运不来,青黄不接的时候京中百姓会怎么闹。”
一个属官陪着笑道:“百姓们知道是福王办事不利,等挨饿的时候,必然会围攻福王府,到时候福王颜面扫地,陛下就是再疼他,他也再翻不起风浪来。”
这话太子爱听,赞赏的看了那位属官一眼。
“你所料应该不差,孤等不及看老七到时候是怎么个神色。”
想到叶恒美到惑人心的容貌,以及勾人的身段,太子眼中闪过一丝痴迷。
“福王妃拖累老七至此,他只怕也容不下了,孤挑拨一下,说不定还能享享和老七一样的艳福。”
坐在角落里的一位属官听的低了头。
这话在他听来很恶心。
太子,一国之君,竟然对弟妹还起了那种心思,实在叫人不耻。
这般的储君要是登基,那是国之不幸,是民之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