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随听着耳机里离阙和染苍像讲相声似的你来我往。
本打算一心专注于搜寻包之的踪迹,对他们的对话充耳不闻。
然而,就在他不经意间随意地抬眸一瞥,便瞧见不远处涌起一阵不小的骚动。
只见一群人如潮水般紧密地围聚在一起,人群中央不时传来激烈的争吵声。
伴随着肢体的推搡,引得周围的人群像被惊扰的鱼群般,不断地变换着位置,发出阵阵嘈杂的议论声。
“云随哥,你快往前走走,离近点,我们想吃瓜!”
离阙那急切又带着几分兴奋的声音,瞬间从耳机里传了出来。
那音量大得仿佛他就贴在云随的耳边嘶吼,生怕云随听不见,又或是生怕错过什么精彩绝伦的剧情。
“是啊是啊,云随,赶紧的,快速地过去看看那边到底咋回事。
说不定能从里头挖出点石破天惊的猛料呢!”
染苍也在一旁火上浇油般地附和着,语气里满是按捺不住的好奇。
那股子兴奋劲儿仿佛要冲破耳机,直接钻进云随的脑袋里。
云随:“……”
二位可不可以不要那么激动,吃瓜看热闹而已,这声音大的,我耳膜都要炸了!
云随无奈地深深叹了口气,胸腔里发出一声低沉的闷响,低声嘟囔道:
“行吧行吧,真拿你们俩没办法。
正事还没个着落呢,你们倒好,就惦记着看热闹。”
他心里虽然被寻找包之的任务填得满满当当,每一根神经都紧绷着,时刻警惕着周围的一切。
可实在拗不过这两人像唐僧念咒般的软磨硬泡。
况且在这鱼龙混杂、暗流涌动的地方,多了解些情况,说不定真能在关键时刻派上大用场。
云随一边缓缓朝着人群聚集的地方挪动脚步。
每一步都迈得看似随意,实则暗藏着十二分的警惕。
他的目光像两把锐利的刀子,在人群中快速且精准地扫过,不放过任何一个人的神色变化。
他仔细观察着每个人的表情,试图从这些细微的表情中察觉出是否有包之的眼线隐藏其中。
那些人的脸上,有的写满了好奇,伸长了脖子往里张望;
有的则是一脸不耐烦,似乎对这场纷争感到厌烦;
还有的神色慌张,眼神闪烁,云随对这些异常表现都暗暗记在心里。
待走到能清晰听清争吵声的位置站定后,他微微侧身,看似像个普通的看客,正饶有兴致地看热闹。
实则不动声色地压低声音,对着藏在衣领处的耳机说道:
“长生,先别管他俩了,这俩家伙就知道瞎闹。
包之现在到底在哪里?我等会儿要怎么行动?
你赶紧把情况给我说说,我好心里有个底。”
长生那边顿了一下,似乎在电话那头快速地整理思路,纸张的翻动声和键盘的敲击声隐隐约约从耳机里传来。
紧接着,传来他认真且沉稳的声音:
“云随哥,目前得到的消息是,包之大概率还在地下城的某个区域。
只是这地下城太大太复杂了,就像个巨大的迷宫,到处都是错综复杂的通道和隐蔽的场所,具体位置还不太确定。
不过我已经安排了几个人在暗中四处打听。
都是咱们信得过的兄弟,他们办事靠谱,应该很快就会有消息传回来。
至于行动,等确定了他的位置,我们可以从他的安保部署漏洞入手,瞅准时机,打他个措手不及。
他身边的保镖虽然看着人多势众,但只要咱们计划周全,出其不意,肯定能成功。”
云随微微点头,动作轻得几乎难以察觉。
目光依旧在周围扫视,脑海中像高速运转的机器,快速思索着各种可能性。
他轻声回应:
“嗯,你继续死死盯着,一刻都别放松。
一有确切消息,哪怕是一丁点线索,马上通知我。
我先在这儿看看能不能发现点什么有用的线索,说不定这热闹里就藏着和包之有关的蛛丝马迹。”
此时,耳机里离阙和染苍已经不再说话,只剩下一阵清脆响亮的“咔滋咔滋”嗑瓜子声和“唏哩呼噜”吃西瓜的声音。
这声音不断在云随耳边回响,时刻提醒着他,他还和这两个活宝保持着紧密的联系。
云随嘴角微微抽搐,心里暗自吐槽:
这两人还真是会享受,在这紧张得让人喘不过气的任务中,也能找到属于他们的乐子。
不过他也无暇顾及他们,注意力像被强力磁石吸引一般,重新回到面前的纷争上。
全神贯注地试图从这场混乱中找到与包之相关的关键线索 。
云随定睛望去,只见三拨人正处于这场纷争的中心,吵得面红耳赤,互不相让。
第一拨人里,除了走在最前头的那个,其余人皆身着一式一样的服装,松松垮垮地套在身上。
举手投足间,那股吊儿郎当的气质展露无遗,仿佛天不怕地不怕,整个世界都不放在眼里。
而为首之人,身材矮小且肥胖,活脱脱像个发了横财的暴发户。
他脖子上挂着一条粗得夸张的金链子,随着他激动的动作晃来晃去。
手腕上的大金表在昏暗的灯光下倒是格外刺眼,浑身散发着一股“有钱就能为所欲为”的气息。
乍一看,似乎是个心直口快、很好说话的主儿。
可仔细一瞧,他那眯起的眼睛里透着精明与算计。
与之对峙的另一波人,是老中青三代同堂,明显是一家人。
他们身上的衣服乍看之下,款式典雅,面料上乘,透着华贵之感。
可云随目光敏锐,一眼就看出这些衣物虽品质不错,却因长久穿着而显得陈旧,边角处甚至有了磨损的痕迹。
尽管如此,这一家人眼底的恶意与那高高在上、目空一切的傲慢劲儿,就像一层冰冷的霜,扑面而来,让人打从心底里感到不适。
年迈的老者,拄着拐杖,下巴抬得老高,眼神里满是轻蔑;
中年人则双手抱胸,嘴角挂着一抹嘲讽的冷笑;
年轻的一辈,鼻孔都快朝天了,满脸写着“你们都低我一等”。
而第三波人,却只有一个人。
那是一个长得极为可爱的男孩,白皙的皮肤仿若羊脂玉一般细腻光滑,脸颊透着淡淡的粉色,像是春日里盛开的樱花。
他身形娇小,站在那里,就像一只误入狼群的小绵羊,怯生生的。
染苍的声音瞬间在耳机里炸开:
“我去,这人长的也太可爱了吧!
白白的、软软的,像一个又香又软的小蛋糕!
真的是超级无敌宇宙第一小可爱!”
此刻的争吵,仅限于暴发户和那陈旧家族的人。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互不相让,唾沫星子横飞。
“你们懂什么!这块地盘我说了算!”
暴发户扯着嗓子大喊,脖子上的肥肉都跟着抖动。
陈旧家族的中年人也不甘示弱,冷笑一声:
“就凭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这里轮得到你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