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方正正的房子,左边是厨房,右边是客厅,两边都有阳台。
门口正对着的位置,是卫生间,两个房间分布其左右。
九十多平的房子,布置得温馨、文艺。
门口的鞋柜上,是一家三口的合照。
看照片上的钟玲喜穿着打扮,应该是在京市新家拍的。
“家里只有这一双拖鞋是新的,你将就着穿吧。”钟玲喜说着,将一双粉色的拖鞋放在纪遇白脚边。
看配色和尺码,肯定是玲喜的。
纪遇白二话不说,喜滋滋地脱了鞋,把他的大脚塞进去。
嘿嘿~脚感真不错。
“给你温水、椰子水还是饮料?”
“温水吧,火锅吃到最后有点咸。”
钟玲喜在厨房接温水,纪遇白就跟在她后面,去厨房转转。
钟玲喜去客厅,他就沙发上坐着。
总之,钟玲喜走到哪里,就跟到哪里。
钟玲喜只得放弃换舒适家居服的想法,顶着火锅味儿的头,穿着火锅味儿的衣服,和纪遇白坐在客厅。
能说会道的两个人,坐在一处,却好似陌生人一般,谁都没有说话。
沉默的气氛一度有些尴尬。
四目在空气中交汇,两人触电般默契地弹开。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纪遇白感觉是时候离开,玲喜忙一天,也需要休息。
“我......”纪遇白双手放在膝盖上来回搓,“回酒店了。”
钟玲喜如获大赦,“嗯,好,我送你。”
唉~
纪遇白在心里叹气。
就是这种感觉,明明两个人都很熟悉彼此,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独处的时候,越来越拘谨,越来越陌生。
他和玲喜,为什么就不能像盛炀哥和小嫂子一样无话不说呢?
钟玲喜随便踩了双没跟的鞋,站在门口,等纪遇白。
纪遇白收拾好,刚站起来。
突然......
眼前一片黑暗。
“啊!”
钟玲喜不大不小的叫声随之而来,双手抱住纪遇白劲廋的腰。
“玲喜,我在,我在,没事。”
纪遇白安抚的言语比身体的反应更快,他凭着本能,将人护在怀里。
“没电费了吗?”
钟玲喜惶恐的颤音在他喉结处响起。
本不是心猿意马的时候。
奈何玲喜整个人都贴在他身上,他再克制,一天内也受不了两次“酷刑”啊。
“应该不是没有电费了,你看,外面的路灯都没亮,是片区停电。”
钟玲喜抬头,外面果然也是一片漆黑。
“那怎么办?”
钟玲喜怕黑,之前两人去巴黎旅行的时候,纪遇白就知道了。
即使是睡觉,她也必须开着小夜灯。
全黑的环境,会让她感到局促、呼吸困难。
这事源于钟玲喜的童年,寒暑假一回爷爷奶奶家。
堂哥堂弟们调皮,总喜欢在天黑之后,突然跳出来吓她。
“我陪你在家,还是你和我去酒店,你选。”
“我要在家,我穿一天高跟鞋了,腿疼。”
“好,我和你在这里。”纪遇白的嗓音温柔得能捏出水来。
没有了平时的小心翼翼,此刻的纪遇白,让她心安。
钟玲喜不由抱得更紧,整个人都挂纪遇白身上。
这一动作,简直是把纪遇白架在火上烤,身上竟微微发热。
纪遇白受不了撩拨,窸窸窣窣摸出手机。
“我打开手机的手电筒,我们去沙发坐着。”
“我想洗澡,身上都是火锅味儿。”纪遇白对她总是有求必应,她的脑子怎么想,自然就怎么说。
不洗掉身上的火锅味,她一晚上都会睡不着的。
“没电,燃气热水器打不燃。”纪遇白说出事实,“只能用燃气灶烧水洗澡。”
“好。”
如此,纪遇白将两个手机的手电筒都打开,家里被照亮,钟玲喜也不害怕了。
纪遇白在柜子里找出大蒸锅,接水、烧水,一气呵成。
钟玲喜站他身边看着,想抽自己嘴巴子。
她又给纪遇白找事情做了。
也只有纪遇白会什么都顺着她。
如果是爸爸妈妈在家的话,她今晚必定是要和火锅味一起睡觉。
“走吧,去找换洗的衣服和毛巾。”
钟玲喜闻言,高高兴兴去拉他的手。
纪遇白举着手机,视线落在交缠的十指上。
这电,停一个星期才好呢。
两人寸步不离,一切准备妥当,钟玲喜在小小的卫生间里简单洗一洗。
纪遇白搬了小板凳,坐在浴室门口,东一句,西一句的聊天。
聊着,聊着,纪遇白觉得时机差不多,该解释甄真的事情。
“我和强哥他们真的没什么,最多就是在星立方电梯遇到,打个招呼的事情。”
“强哥发短信告诉我的,甄真在演戏,目的就是让你生气,让你重视我。”
钟玲喜停下手上动作,发自肺腑地问他,“你也觉得我不重视你吗?”
“不是你不重视我,是我们之间,本来是很熟悉的人,但是到现在,都已经订婚了,反倒变得有点陌生,你不像原本的你,我也不像原本的我。明明,我们两个都是喜欢对方的,我不知道为什么?”
纪遇白苦恼的抓了抓头发,要是能问一问小嫂子就好了。
他一口气说了那么多话,钟玲喜却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纪遇白不免担心,“你是不是生气了?”
“没有。”钟玲喜心中隐隐有个声音,在告诉她答案,但她不敢深想,“我刚才说了,你不用什么事都听我的。”
“可是,我怕你生气。”纪遇白忐忑道。
须臾,卫生间的门被从里打开。
“有的时候,我也不是生你的气,我是气我自己。”
钟玲喜站在他面前,带来一阵沐浴乳的花香。
纪遇白深吸一口气,“我也去洗一洗。”
今晚,玲喜肯定要挨着他睡,他不希望玲喜闻到他身上的火锅味和汗味。
“水被我用完了。”钟玲喜吐吐舌,为自私的做法感到不好意思,“我们再烧一锅热水。”
纪遇白拍拍胸脯,“不用,我这阳刚之躯,洗凉水也没事。”
阳刚之躯。
记忆中的触感突然袭击她的大脑,面皮发烫。
从下午的一幕来看,纪遇白所言不虚。
“那我在门口等你,长浴巾在第二个抽屉里。”
纪遇白洗完澡,本就一天没有充电的两个手机,彻底罢工。
两人只得早早去床上躺着。
月光清雅,纪遇白和钟玲喜躺在她一米五的床上。
钟玲喜一点都离不开纪遇白。
即使两个人躺在一处,她还是怕,双手环抱着纪遇白的手臂。
被窝下的纪遇白,全身肌肉紧绷,实在是煎熬。
他没有换洗的衣物,只裹了一条干爽的浴巾在下半身。
钟玲喜又挨他那样近,呼出的热气喷洒在皮肤上,纪遇白只觉血热奔流汇聚某处。
“你是不是洗冷水澡发烧了,身上这么烫?”钟玲喜说着,手伸长去探他额头的体温。
她不动还好,两人之间还有点距离。
现下,随着她动作,纪遇白只觉软绵绵的重量压在他手臂上,眉心一跳,气息越发急促。
“我没有发烧,是和你睡一起,太热了。”
低哑的嗓音,听得钟玲喜的动作僵住。
她咬牙,主动向床外挪一挪,拉开点距离。
奈何,她的床本就不大,又睡了个高高大大的纪遇白,空间更是狭小。
好在纪遇白反应迅速,将她捞回怀里。
否则,她已经摔地板上了。
如此一番拉扯,两具躯体几乎贴得严丝合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