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虚道长看着志得意满的郑直,不好再说,只是微微摇了摇头,不过,他的心里打起了小算盘。
他在王奔医馆住的那段时间,曾偷瞄到王奔那儿有许多珍贵的药材,还有个写着祖传秘方的小本,放在一个漆木盒子里。当时看得眼热,王奔也没有完全展示出来,现在,是不是有机会去找找看。
想着,想着,他便试着对郑直说:医生倒是有,也有些秘方,不知道是否包括长生不老的丹药。
郑直一听,眼睛一亮,叫道:那你不早说,咱们把这杯酒喝了,就去找人。
郑直让童先生和虚罗坐镇道场,自己和清虚道长去往王奔医馆,一路上,四周一片寂静,静夜中弥漫着硝烟呛鼻的味道。
清虚道长和郑直偷偷潜入医馆,开始四处翻找。清虚道长凭借着记忆,很快找到了那个存放着祖传秘方的漆木盒子。他迫不及待地打开盒子,看到里面的秘方,脸上露出了贪婪的笑容。
就在他们准备大肆搜刮药材时,王奔被声响惊醒,点了油灯,匆忙赶来查看。王奔看到自己的医馆被人闯入,珍贵的东西被翻得乱七八糟,顿时怒火中烧。他大声喝道:你们是什么人,竟敢在我医馆里胡作非为!
郑直冷笑一声,凑近了油灯的火苗,说:你就是王奔?今天算你倒霉,我们看上了你这儿的宝贝,识相的就乖乖拿出来,不然可别怪我们不客气!
此时,王奔已经看清楚了后面那人是清虚道长,他十分震惊,再一看,道长怀里还抱着自己的宝贝漆木盒子,那柜门早就被撬开来。
王奔没想到清虚道长竟然冲着自己的祖传宝物下手,他怎会轻易妥协,他放下油灯,冲上前去,想要夺回自己的东西。
清虚道长一闪身,躲到了郑直身后,王奔气得大声骂道:你这个臭老道,这样不要脸,我留你在这儿养伤,你却偷偷盯上我家的东西。
清虚道长也不示弱,反声骂道:你是个不知报恩的狗,当初我从干宝手下救了你的命,你送我这东西作报答,有何不可?
两人唇枪舌剑,一旁的郑直不耐烦了,抽出腰间的匕首,恶狠狠地刺向王奔。王奔躲避不及,被匕首刺中要害,倒在血泊之中。
看着王奔渐渐没了气息,清虚道长和郑直继续在医馆里翻找着。
此时,角落里传来奇怪的低泣声,他俩走了过去,在墙角的花架后面,露出了一个女孩的身影,她蜷缩在那盆繁茂的发财树后面,全身抖个不停。
她正是小云。刚才正在按王奔的要求,在边厅整理药材,要往后院运,当王奔端着油灯去查看外屋的动静时,她也好奇地跟着,没想到,,应该是刚才目睹了王奔被杀的全过程。
发现了躲在角落里的小云,郑直的眼睛里露出了邪恶的光芒,一步步朝着小云逼近。小云惊恐地往后退,嘴里不停地说着: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清虚道长见此情景,悄悄地往后院去,只留下郑直和小云。
一介武夫,一身力气,郑直根本不理会小云的哀求,一把抓住了她。小云拼命挣扎,却无法挣脱郑直的魔掌。在这绝望的时刻,小云遭受了郑直的百般凌辱。
等郑直终于满足地离开后,小云衣衫不整,眼神空洞地坐在地上。她的心中充满了屈辱和愤怒,觉得自己已经没有了活下去的勇气。再回想起关小和米蓝,想起妈妈,想起忙碌、温暖的早餐店,她觉得自己的整个世界都已经崩塌。
小云缓缓站起身来,看着周围一片狼藉的医馆,泪水夺眶而出。她站起来,跨过王奔的尸体,从桌子上拿起那把药剪,毫不犹豫地刺向了自己的心脏。她的身体缓缓倒下,鲜血染红了地面。
而此时的郑直,已经把小云抛在了脑后,在后院与清虚道长一起,威吓着王奔的娘子和医馆里躲难的人,要他们交出医馆里值钱的药材。
最后,两人威逼着王奔娘子打开了后院的地窖,将封存在里面的珍贵药材抢掠一空。
待郑直和清虚道长的身影消失许久,众人这才战战兢兢地来到医馆前面。只见王奔和小云的尸体横在血泊之中,王奔双眼圆睁,似是死不瞑目 ,小云衣衫凌乱,面容满是绝望。
众人瞬间僵在原地,有人捂住嘴,强忍着不让哭声溢出,有人红了眼眶,身体止不住地颤抖,医馆内弥漫着无尽的悲戚与愤怒,整个空间仿佛都凝固在了这悲痛的一刻。
平静的米镇,今夜已经天翻地覆。
自己的男人死了,小云也死了,都在医馆里,这情景让王奔娘子有点无法承受,她近乎疯狂地哭喊着,拍着地,撞着门,众人又是劝,又是摇头,不知如何是好。
这时,有人提醒说:是不是应该去早餐店给老板娘报个信,不然他们还不知小云的死讯。
于是,王奔娘子站起来,抹了一把眼泪,说:我去,我现在寡妇一个,死了也就死了。
王奔娘子出门后,先左右张望了一下,天还未亮,金街两边的灯笼也没几个亮着,孤单单地像鬼火一样,在黑暗中摇曳着。
她看街上没人,就沿着街沿向早餐店的方向走去。
刚走了没一截路,路过一个小杂货铺时,紧闭的门里突然伸出一只手,将她拽了进去。
王奔娘子正要尖叫,却被一只臭烘烘的手给捂住了嘴,一个急促的声音在耳边说:别说话,是我,关小。
这手,正是杀猪的手,满是肉腥味,加上血腥味,快拿开,王奔娘子挣脱开来,借着屋里暗暗的灯光,定睛一看,正是关小。
屋里还有几十号人,都或蹲或坐着,个个脸色沉重,满是杀气。
王奔娘子认得,这些都是平时在金街上巡逻的团练们。
你们没事吧?她问道。
关小摇摇头,说:我们还行,你来了,正好,能不能给我们找些治外伤的药,兄弟们有的被炸伤烧伤了,有的被刀剑刺伤了,你帮帮忙。
王奔娘子听到这话,眼泪一下子没忍住,就滚了出来。
关小一见,慌了,以为自己说错话了,忙着道歉。
王奔娘子摆摆手,说:不关你事,王奔,他被杀死了,药都被那个道长抢走了,医馆已经没药可拿了。
啊?关小和众人都惊呆了,纷纷说道:道场果然没好人,这些道士早就心存不轨,没安好心。
关小颓然坐到凳子上,心想:如果王奔医馆都已经是被随便闯入,杀人放火抢东西,那早餐店会怎么样,她们和关小的团练队早就有约,一旦有战斗,她们会负责供应一些伙食,此刻,小云和她娘安全吗?
想到这儿,他大声问道:刚才去取饭菜的人回来了吗?
回来了。有人应着,站了出来。
那边早餐店怎么样?关小又问。
把能用的米面都做成了饼和青精饭,我们够吃上好些日子了。
关小不耐烦地打断了,问:那她们人呢?早餐店关门了吗?
那人回道:关了,我们在的时候,客栈的南凌掌柜派人来把她们领走了,说是大部分人现在都在客栈里躲着,暂时安全。只不过,听说那老板娘的女儿丢了,还没找到。
关小一听,脑袋里轰地一声,眼珠子都差点瞪出来了:什么?
王奔娘子这时才找到机会,挤到前面,对关小说:我就是来告诉你,小云的消息的。
小云的消息?她现在在哪儿?关小像一头暴躁的狮子,冲着王奔娘子吼道。
王奔娘子又惊又吓,边哭边说:她,她,已经死了。
关小一把抓住王奔娘子的手腕,将她拖到自己跟前,一字一句地问:死了?怎么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