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猫姝和老洪头负责带着无上四处逛耍,在祭桥上这些年,米镇早已不是当初初建时的样子。
无上的印象中,米镇只有一条小街,旁边就是森林,那是他们用法力推出来的,但现在,经过几十年来人口的增长,不断扩建,加上几次战火侵袭,米镇面积已经增大了十倍以上。
老洪头开玩笑地说:当初,你还戏言只要这边放个屁,街那头都能闻见,现在你再试试如何?
无上无奈地笑着摇摇头。
这日来,他在老洪头和猫姝领着,逛金街,吃美食,看关小的团练演练,上青云台,看精锐的火器发明,真是开了眼了。
米蓝则忙着另一件事,她答应了夜九,要给蓝儿筹办一场婚礼。
这可是件大事,她把这事跟南凌说了,南凌也点头应允,蓝儿是靐婆从鬼界带过来的,但从小跟在夜九身边,也算是为米镇做了非常多的好事。
而且,听米蓝说起,蓝儿为了能和精锐朝夕相处,宁愿自断翅膀,让南凌也不由地动容。
好好规划一下,婚礼一定要办得隆重,热闹,有档次。南凌这样要求。
米蓝当然会尽全力做好这件事。
她首先找来了关小和老板娘,进行了分工。
老板娘为蓝儿专门手工缝制一件漂亮的旗袍作结婚礼服,关小负责在金街上筹办一场流水喜宴,要求连吃三天的那种。
那天,金街之上,宛如梦幻之境。五彩的灯笼高挂,随风摇曳,将街道映照得一片喜庆。街道中间,摆满了长桌,桌上佳肴琳琅满目,这便是为这场婚礼准备的流水喜宴。
一阵震天响的鞭炮声后,一顶红轿闪了出来,蓝儿身着老板娘精心订制的旗袍,从花轿里款款而出。那旗袍剪裁合身,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她曼妙的身姿。绣工精细,金丝银线交织出繁花图案,在日光下闪烁着迷人的光泽。蓝儿头盖红盖头,引来艳羡的惊呼声:太美了。
精锐身着笔挺的长袍,眼神中满是幸福与深情,紧紧地牵着蓝儿的手。南凌站在高台之上,庄重地担任主婚人。他声音洪亮,每一句祝福都饱含着真挚的情感:今日,蓝儿与精锐喜结连理,愿你们今后的日子,如这金街的繁华,长久且灿烂……
米蓝和夜九作为伴娘和伴郎,也格外引人注目。米蓝穿着一袭淡粉色的礼服,俏皮活泼,专门祭桥上赶过来的夜九则身着黑色礼服,帅气依旧,冷峻的面庞上也难得地浮现出一丝微笑。
精锐和蓝儿在众人的哄笑声中,行了夫妻对拜礼,大家纷纷送上祝福,虽然新人没有父母出席,但两位新人还是郑重地向到场的米镇所有人敬了茶。
早已围坐在桌旁的金街居民们,还有鬼市街的异人们纷纷起身,举起酒杯,大家脸上都洋溢着喜悦。流水喜宴正式开始,一时间,欢声笑语、杯盏交错。
油亮红亮的红烧肘子,软烂入味,香气扑鼻;金黄酥脆的四喜丸子,寓意吉祥,一口咬下,肉香四溢;还有那精致的松鼠鳜鱼,造型逼真,酸甜可口。更有寓意着团圆美满的八宝饭,软糯香甜,每一口都满是幸福滋味。
关小作为餐食的负责人,忙前忙后,确保每一道菜都能及时上桌。他还请来了鬼市街的银娘帮忙,银娘手艺精湛,在她的协助下,一道道美味佳肴不断端出。
果然是连续三天,金街变成了欢乐的海洋。人们从早到晚,沉浸在这喜庆的氛围中。孩子们在桌间嬉笑玩耍,大人们则开怀畅饮。
只有夜九稍微落寞一些,他只是走过去,对精锐说了一句话:兄弟,好好地,守好蓝儿,守好青云台。
夜晚,灯笼的光将金街照得如同白昼,婚礼的热闹丝毫未减。蓝儿和精锐穿梭在宾客之间,向每一位送上感谢。
米蓝站在一旁,看着这场婚礼,不仅是两人爱情的见证,更是金街与鬼市街和谐共处的美好见证,这种感觉真好。
南凌一直默默地关注着这场欢聚,他看到米蓝的表现,冷静而周到,心中颇感欣慰,也放心了,毕竟过不了多久,他们就要回天界了,这米镇,还是要米蓝和她的伙伴们来照拂。
南凌先是把地下通道间的门全部掩埋封死,并且当着众百姓的面,将院子里那棵古树下藏身的地下室炸塌了,这就是为了让所有人明白,米镇没有秘密了,客栈也再没有藏身之所了。
但地下通道的所有联络门的密码,还在米蓝的脑子里。
现在,米蓝一个人坐在窗下的一张椅子上,外面是热闹的长街喜宴,今天是最后一天了,大家还意犹未尽地喝着,笑着,闹着,外面的灯火,把这屋里也照映得一闪一闪的。
米蓝一个人坐着,把米镇最重要的几处地方,在心里默默地作了标记:
青云台:战略高地,火器兵器要地;青云寺,摩崖石刻,慧明法师的永生之所。
鬾园:米镇百姓的灵魂归处;娃娃园,树灵守护的灵域。
黑河:米镇人与鬼最容易交融之处,祭桥上的夜九让她觉得这地方可以放心。
鬼市街:异人居住之所,虽然黑河水灾后,大部分异人已经被幽冥草所消灭,但最初的那一批异人,仍然有一些存活了下来,就让他们在鬼市街,慢慢观察。
当然,对米蓝来说,最重要的,就是客栈。
这家处于米镇最前端的客栈,是所有来米镇的人都无法绕过的存在,也是米蓝逃离往日的幸运地。
米蓝将客栈与茶饮店完全打通,成为一体,并且招来了两名干净利索的女子,帮她打理日常事务,经营茶饮店,现在的生意,真的是红红火火。
唯独这客栈后面的那一面湖水,米蓝有些担忧,那湖底一闪而过的黑影,一直在她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正如南凌说的,一定要找一个水性好的,下去看看,到底下面是个什么东西?
咚,咚,咚,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听着是一个人跌跌撞撞地跑上楼梯,然后,重重地敲响了米蓝房间的门。
是请来打理茶饮店的其中一位女孩,声音尖细地叫道:米蓝姐,快,南凌掌柜的晕了。
米蓝一听,腾地站了起来,打开门,冲下楼去。
南凌,躺在地上,眼睛紧闭着,面色苍白,全身都湿了,他躺的地方旁边,也一圈一圈地湿了。
怎么了?米蓝冲过去,抱走南凌的上半身,摇晃着,叫道:南凌,掌柜的,怎么了?
没有动静,米蓝又让女孩拿来一壶白酒,喝了一大口,然后,猛地喷向南凌的脸,这下果然有效,被白酒刺激后的南凌,边晃着重重的脑袋,边发出呛咳声。
米蓝见南凌醒了,急忙问:有没有事?
南凌看了看米蓝,摇了摇头,又说:水怪在作怪,我被它拖下去的。
水怪?米蓝一听,急了,真的是水怪?还把南凌拖到湖里去了?
南凌喝了一口白酒,缓了一下,从地上爬起来同,坐在椅子上,缓缓地讲道:说来有点丢人,可能这两天多喝了几杯,刚才竟然被拖下水去了。
晚上,我从长街宴回客栈,本来准备在后院喝喝茶,醒醒酒的,但刚坐下,就听到院外面一阵妖风,呼啦啦地刮过,紧接着,传来一阵又一阵的水波声,拍打着岸边,声音很是有力。
我便起身,打开了院门,想去看个究竟。
南凌说到这里,咳嗽了一声,然后咽了一下口水,心有余悸的样子让米蓝也不知不觉间感觉到一阵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