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 精明的双头狗
这回进来的是离戎昶和他那个妹妹离戎妃。离戎氏前来觐见，自然是生意上的事情。当日小夭许诺中原离戎氏的筹码可以到她的赌场一兑二，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么大的空子，连个期限都没有，长此以往肯定是不行的。
离戎昶何等精明，一直揣着明白装糊涂肯定不行，所以他计划着转弯抹角把这个期限拉得越长越好。没想到，小夭大手一挥，直接同他讲，这个兑换方法一直持续三年，三年之后视情况再定。那双头狗立刻眉开眼笑，两副狗牙都快露出来了，本来他心里盘算着再讹一年，最好能赖两年，那钱赚得就相当可观了，眼下王爷直接给了三年，真是财大气粗！于是，离戎昶赔上一张笑脸，赶紧说：
“王爷大度，不跟我们这些小氏族斤斤计较，离戎昶代族人谢王爷照拂。”
旁边的离戎妃一张脸也笑得跟包子一样，一个劲儿的点头作揖。小夭心里忍不住暗笑：我说什么来着？有你龇着狗牙冲我笑的时候。于是挥挥手说道：
“离戎族长客气了。你按照约定拆了死斗场，我自然得兑现承诺。人族尚且讲究无信不立，更何况你我堂堂神族？只是，眼下我还有件事情请离戎族长过问一、二。”
“王爷请吩咐。”
“我日前经过一座叫做泛洲的小城，听闻你的远房亲戚好像叫做离戎旭的，在那里欺压百姓，俨然成了一方霸主了，你这位族长知不知道？”
“离戎旭？没什么印象啊！泛洲城？也没什么印象。” 离戎昶想了半天，摇着头说道。
离戎妃在旁边插话道：
“好像是三叔公那边的什么表亲，从前族中聚会，那些挨不着边的远亲顶多也就是远远给你见个礼而已，没想到他还成了势了。王爷放心，哥哥一定狠狠处置他，必让王爷顺过这口气。”
小夭一笑道：
“他也没欺负到我头上，他手下的恶奴，我把脑袋都剁下来了。只是我听那些奴才说，泛洲城还有死斗场。想来你们离戎氏的生意遍布大荒，我若要求你面面俱到的都能清理干净，那是我为难你，左右你尽力就好。死斗场出来的妖族，还按老规矩卖到我这里来，我不跟你还价。”
“是是是，我之前一直是重点清理这些个大城，边边角角的小城的确是没注意。王爷放心，我回去就着手处理，那个离戎旭，我剁下他的狗头给王爷下酒。”
阿念“噗嗤”一下乐出了声，道：
“离戎族长说笑了，我和姐姐可吃不了那么大的狗头。”
谈笑间又说了些闲话，离戎妃半个字也没提玱玹，看来这个女人是真没把他放在心上。她是丝毫也没像瞫淑慧那样担心联姻失败会祸及家族，反倒是对自家生意颇为重视，对小夭和阿念一直是陪着笑脸，客客气气。
二人起身告辞之前，离戎昶说道：
“王爷刚才交待的事情，我回去立刻就处理，请您放心。素日离戎氏跟您有很多生意上的往来，您对我们一直是照拂有加，从来没有仗势欺人，我离戎昶不是不懂感恩之人，离戎氏全族记着您的好，我们来日方长。”
小夭听他这话心里好笑：你妹妹都嫁给玱玹了，他日若生出一男半女你们的关系捆绑的就更结实了，难道还会掉头来帮我不成？真是张着两张大嘴摇头晃脑的大言不惭，还来日方长，给我在这儿画大饼呢？
不成想，那离戎妃应是看出了小夭的心思，只见她笑着说：
“王爷心怀天下，又同相柳将军恩爱非常，令我等苦守深宫的女人好生羡慕。于情爱一事，我并非凉薄之人，只可惜没有选择的余地。然而情深才能意重，若无深情又怎能凭空生出情意来？既已入穷巷，虽再难回头，但给自己寻条后路这样的智慧我还是有的。”
她这番话倒是让姐妹俩吃惊非小。小夭抬头看了一眼离戎昶，那位不置可否地没出声，想必离戎妃能这样说话，他们兄妹俩私下定是议论过。不愧是双头狗，的确聪明。
小夭没露声色，点头一笑，淡淡地说：
“离戎族长兄妹皆聪慧过人，那就依你们之言，来日方长。”
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阿念若有所思，半晌开口道：
“姐姐，同这些人讲话，说半句留半句，真没意思。”
“那离戎妃已经半句都没留了。当日我就同玱玹说过，别小看这些小氏族的女子，结亲容易，结仇也容易，可惜他听不进去。”
“姐姐你当真相信她说的话？”
“我信不信无所谓，关键看她怎么做。就说最实际的，玱玹若想打仗，手里必须有钱。现在涂山氏对他的助力想必大不如前，不然他也不会狗急跳墙去辰荣军里折腾。现在放眼大荒，有钱的世家，昆吾氏、金天氏都是我的人，听闻西部还有一个敖岸氏特别有钱，但他们归属王母我师傅，会支持谁不言自明。
眼下这个离戎氏，我虽然看不上他们手里那仨瓜俩枣，可谁会跟钱过不去？他们若真来支持我，我何乐而不为？你别小看离戎昶，他那两个头可不白长，眼看着玱玹那个无底洞，你以为他会带着族人闭着眼睛往里跳吗？”
“可离戎妃毕竟已经嫁给哥哥，难道他真不顾及自己妹妹的处境？”
“哼，她本来就不得宠，况且若离戎昶不帮玱玹，难道玱玹会去杀掉离戎妃不成？顶多就是像对待瞫淑慧这样不登她的宫门呗。可问题是，人家根本不在乎他去不去，甚至巴不得他不去才好，那离戎昶还顾及什么？
更何况，辰荣馨悦就要入主正宫了，那位虽然蠢但也不是善主。到时候后宫那些女人整日勾心斗角，想必这离戎妃也懒得跟她们掺和。这就是为什么当初我坚决反对你嫁给玱玹，你看看他那张臭榻上那些烂事，想想都头疼！”
“哎呀，姐姐，你怎么又说‘臭榻’，不是说好不提了嘛？”
“好好好，不提……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