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姐姐,原来你在这里呀!”温瑜眼尖,率先看到了站在角落里的杨清,她面露惊喜之色,不由自主地开口喊道。
听到声音,杨清转过头来,微笑着回应道:“是啊,见你们都还在虔诚地许愿,我便自己在这殿里随意逛了一会儿。”
温瑜轻轻点了点头,表示理解,接着试探性地问道:“那……咱们现在可以走了吗?”说完,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杨清的表情,生怕对方还有想要继续逛逛的想法。
杨清爽快地应道:“好啊,走吧!”说着,她抬起脚,与温瑜等人一同朝着殿门外走去。
一路上,温瑜沉默不语,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突然,她像是想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一般,忍不住向杨清发问道:“杨姐姐,我娘最近一直在跟我说一些关于已婚妇人的知识呢。她告诉我说,女子嫁人之后就不必再戴着帷帽出门啦,可为何你每次出门还是要戴着它呢?难道不会觉得麻烦吗?”
杨清闻言,微微叹了口气,耐心地解释起来:“其实我也觉得有些麻烦,但实在是没办法呀。若是不戴帷帽,万一在路上被熟人认出来,就得不停地与人打招呼寒暄,这一番折腾下来,着实令人疲惫不堪。所以呀,除非真的有特别重要的场合或者必须露面的时候,我才会选择不戴帷帽呢。”
一直安静地走在旁边的宋芊芊,此时默默地低下了头,心中不禁涌起一阵酸楚。
因为她的母亲早已离世,根本没有人能像孙氏那样教导她这些为人妇的道理和规矩。
回想起过去的种种艰辛,宋芊芊只觉得眼眶微微湿润。
好在后来,哥哥宋怀之得到了杨清的帮助,家里的经济状况逐渐好转。
而自己也终于有机会去学习裁缝手艺,只是为了避免旁人认出她就是那间曾发生过不幸之事的凶铺主人的女儿,从而对她指指点点、议论纷纷,她才学着出门戴帷帽。
宋芊芊想,如果爹和娘都还在就好了,自己也有娘教自己了。
杨清和温瑜并不知道宋芊芊的想法,她们沿着蜿蜒曲折的山路缓缓前行,山上山下人头攒动,热闹非凡。
只见众多的善男信女们或手持香火,虔诚地朝着山顶的寺庙迈进;或满脸笑容,轻松自在地从山上漫步而下。
所有人都井然有序地沿着一级级青石铺就的阶梯来来往往。
这时,温瑜突然开口说道:“杨姐姐,我有一事相询,不知当讲不当讲?”
杨清微微一笑,温柔地回答道:“温小姐但说无妨。”
于是,温瑜略作犹豫后接着说道:“杨姐姐,我想向您打听一个人......”
杨清好奇地追问道:“哦?是谁呀?”
温瑜下意识地绞起手中的帕子,贝齿轻咬着粉嫩的嘴唇,似乎有些难以启齿,但最终还是鼓起勇气说道:“就是那日与您夫君一同回到将军府的王杰王公子......”
听到这个名字,杨清微微一怔,随即摇了摇头说道:“这我还真不太清楚呢,我与那位王公子也不过是初次相见罢了。”
温瑜听后脸上露出一丝失望之色,但很快她又纠结了片刻,然后再次开口说道:“不瞒姐姐,其实我家中已经开始为我相看人家了。他们打算等我明年及笄之后,就让我出嫁。”
杨清闻言故作惊讶地问道:“难道妹妹所说之人便是那位王公子吗?”
温瑜轻轻地点了点头,表示默认。
杨清轻启朱唇,缓声说道:“那日虽说只是惊鸿一瞥、匆匆一见,但仅那一眼便能瞧出王公子生得仪表堂堂、风度翩翩,实乃一表人才啊!依我看呐,他与你站在一起,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呢!”
然而此时,温瑜秀眉微蹙,面露忧色,轻声说道:“杨姐姐,这里面的事儿呀,您怕是有所不知。
您那小姑子白欢欢所嫁之人,乃是户部侍郎李侍郎家的公子李振。您可晓得其间究竟发生何事了么?”
杨清闻言轻轻摇了摇头,柔声回应道:“此事我确实未曾听闻。”自她知晓白欢欢在李府的日子过得凄苦不堪以后,便再未对她此后的境遇多加留意了。
温瑜凑近杨清耳畔,压低嗓音,小心翼翼地说道:“姐姐,不瞒您说,那李振竟然险些将您的小姑子活活打死!就在前两天,这事儿都已经闹到京兆尹大人那儿去啦!”
杨清听后不禁大惊失色,忙不迭地说道:“竟有这般骇人之事?我此前倒是曾听婆婆提及,在他们成亲之前我婆婆还专门派人去打听了一番李公子的品性为人。
据说那李公子生性腼腆内向,平日里与人交往从无争执,而且洁身自爱,从不涉足那些烟花之地呢!怎会……怎会突然变成这样一个暴虐之人?”
温瑜面露焦急之色,语速稍快地说道:“哎呀!那完全就是他故意装出来的呀!起初根本瞧不出什么端倪来,可到了后面就慢慢地原形毕露啦!听别人说呢,那李府的后院里满满当当的全都是女人呐!这种情况下,又怎么可能还会去其他的地方呢?”
杨清察觉到温瑜此刻的情绪显得颇为激动,于是连忙轻声安抚道:“难不成……你是担心那位王公子也如同这般人?”
温瑜用力地点了点头,应声道:“嗯嗯,正是如此呢!所以那天看到你家夫君跟他似乎挺熟悉的样子,我这心里头就琢磨着能不能麻烦杨姐姐你帮我多方面去打听打听,也好让我对他这个人有个更清楚的了解。”
然而,杨清却并未立刻答应下来。虽说她乃是重生回来的,但世间之事纷繁复杂,许多细节她其实并不知晓,除非是某些极其重要且影响深远的大事。
杨清依旧耐心地宽慰着温瑜:“你先别这么心急,要知道仅仅一个人的情况并不能代表所有人皆是如此哦。
而且不管怎样,至少你的父亲和母亲肯定是一心为了你好,绝对不会加害于你的,这点毋庸置疑呀。”
温瑜自然明白自己的爹娘绝不会坑害自己,只是她心中实在害怕那王家会如李家一般善于伪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