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南屿扯着嘴角冷笑:“是,你们一个个都是人间清醒,就我,就我食古不化,就我死脑筋老封建!我是他们爱情路上的拦路虎绊脚石!”
看着自家哥哥这个样子,温南湫心里很不好受。
当初决定隐瞒这件事,就是怕看到哥哥这个样子。
她想着,日子还长,她可以慢慢给哥哥灌输,潜移默化的影响他,这样当他知道真相的时候不会太过激。
然而,她还是搞砸了。
秦修聿将小姑娘的难过、自责都看在眼里。
浓睫微敛,他缓缓站起身。
“南屿,这事责任在我,你有任何不满都冲我来就好。”
“只是……对于湫湫,请你相信,我是认真的。”
温南屿面无表情的定定睨了他一会儿。
半晌,他咬了咬后槽牙:“秦修聿,你真以为我不敢冲你来?”
他作势箭步过去,扬起拳头。
温南湫和宋知砚心头狠狠一跳,忙跳过去阻止。
一个抱着他腰,一个抱着他胳膊。
温南屿恼怒的瞪着这两人:“放开!”
温南湫:“哥哥,你别这样,不管你和修聿哥哥谁受伤了我都会很伤心的。”
温南屿没好气道:“你还叫他哥哥!”
“那不然叫什么?”温南湫歪歪脑袋,又是茫然又是不好意思,细声细气道,“我们还只是交往阶段呢,叫老公不合适吧?”
温南屿:“……”
妹子大了真是不中留。
好想现在来道雷劈死他算了!
秦修聿微敛的浓睫簌簌而动,似乎被温南湫这句天真又认真的话逗得忍俊不禁。
虽然眼下这个场合实在不合适,宋知砚还是抑制不住的哈哈大笑起来。
“妹妹,你真的很可爱!!!哈哈哈哈!”
温南湫不明白他们一个两个的反应怎么都这么奇怪,她明明说的就是很正经的问题啊。
温南屿低头,深深剔了眼抱着自己腰笑得放肆的宋知砚。
后者接收到他的眼神信号,果断闭了嘴。
温南屿深吸了一口气,再次看向秦修聿时眼神变得有些痛心疾首:“秦修聿,你,你这个……我承认,我欠了你很多,南氏要没有你的帮助,只怕还要很多年才能起来,但你以为,我会用我妹妹来抵债吗!”
秦修聿直视他的眼睛,深邃的桃花眼温吞而坚定:“我从没有这么想过。温南湫就是温南湫,不是任何抵债的东西。况且,在我心里,南屿,你从没欠我什么。”
既然是朋友,既然决意伸出手,那就永远不要计较得失。
他为的,从来只是那份情意而已。
何况这些年来,温南屿也一直在用他自己的方式关心他,回报他。
他们之间,从没什么欠不欠一说。
温南屿不由得轻怔。
温南湫内心深处因为秦修聿这句情真意切的话而悸动得厉害。
这个人,是她喜欢的,也是喜欢他的。
真好。
这样好的人,是她的。
宋知砚从温南屿腰间冒出头来:“南屿,不是我要帮着老秦说话,但这一点我必须得给他作证,他真的绝对没有过你说的那些想法!”
温南屿从怔忡中回神,思绪复杂的视线落在还紧紧搂着自己腰不放的宋知砚。
十几秒的沉默后,他忽然笑了。
看着他脸上越来越深的笑容,宋知砚下意识吞了吞口水,心里涌起一股不太妙的预感。
果然,就听温南屿悠悠道:“啊哈,你要是少说几句话,我还真就把你给忘了。”
宋知砚讪笑:“……什,什么呀?”
温南屿揉着拳头:“你说呢?”
宋知砚见势不妙一把松开温南屿拔腿就跑,温南屿如迅猛猎豹抓上去。
“你以为我不知道?”
“你明明早就知道他们的事却选择隐瞒,当我傻子是吧!”
“这就算了,多少次你给他们两打掩护!还忽悠我!”
“宋知砚,免费的前排VIp戏好看吗?现在也该付费了!”
客厅里惨叫连连。
温南湫都不忍心看了。
等到一切恢复平静时,宋知砚一头黑发凌乱如鸡窝,饱受摧残的瘫在沙发上哼唧。
“我不服气!”
“挨揍的难道不应该是秦修聿吗!”
“温南屿……你偏心!”
“偷偷泡你妹妹的又不是我,我顶多就一个包庇罪,他才是主犯!”
“你应该揍他才对,就看我好欺负,我不活了!”
温南屿目光凉凉的瞥他。
温南湫见状生怕好不容易冷静下来的哥哥真揍秦修聿,虽然心里觉得很对不起宋知砚,还是忙出声转移话题。
“对了,昨晚宴会上的事最后是怎么解决的?”
温南屿双臂抱胸傲慢的翘起二郎腿。
秦修聿则把目光投向了宋知砚。
宋知砚薅了一把自己乱糟糟的头发,顿时又精神起来。
“妹妹想知道这个啊?那还真是有一点小小的复杂。”
“没关系,慢慢说。”
宋知砚:“哦,那好吧。”
昨晚秦修聿趁着无人注意悄悄带走温南湫后没多久,陈二少又命人送上了一份新的监控录像。
那段录像里明明白白显示温南湫当时所言不假,确实是有人带她去的礼房。
只是带路那人全程低着头刻意躲避监控,所以看不见他的脸。
但这也足够证明了,是蒋心故意设计,栽赃陷害温南湫。
只是她倒霉,不知道温南湫的真实身份,更倒霉的是,随便拿来栽赃的东西,竟然正好是温南湫哥哥送出去的贺礼,结果就上演了一出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戏码。
温南湫听着宋知砚言简意赅的叙述,脑海里冒出昨晚蒋心最后发疯般扑咬陈二少的画面。
她若有所思的蹙眉:“不对劲。”
宋知砚挑眉:“哦?妹妹也觉得不对劲?”
温南湫捕捉到他话里重点:“也?”
宋知砚微微一笑:“妹妹真聪明。”
“蒋心只是受人利用的工具。”秦修聿徐徐开口。
温南湫不假思索脱口:“陈二少?”
宋知砚打了个响指:“没错。他自以为自己躲在蒋心身后坐收渔利,无人知道,不过是自作聪明。”
这点拙劣的小伎俩怎么可能逃得过秦修聿温南屿他们这些经历丰富的老油条的眼睛。
温南湫不明白:“陈二少为什么要指使蒋心诬陷我?我之前跟他又不认识。”
更别提有什么过节了。
“他的目标不是你,而是蒋心。”秦修聿耐心解释道,“蒋家和陈家素来竞争激烈,两家不合已久。陈二少因为风评和能力问题,一直不得陈总重用,于是就想利用蒋心得罪我们,以达到扳倒蒋家,除去竞争对手的目的,觉得这样就能获得陈总的另眼相待。”
宋知砚:“玩的一手借刀杀人。”
温南湫总算了然。
这也就能解释,为什么蒋心用来栽赃她的东西正好是她哥哥送出的贺礼。
根本就是陈二少故意为之。
“拿我们当刀使,”温南屿磨了磨牙,“他胆子很大,不过最后只会玩火自焚。”
温南湫听出了自家哥哥话里的意思。
看来他们不会放过陈二少。
“可你们也没有证据吧?”
宋知砚:“嘿嘿,妹妹,这就不是你个小朋友应该操心的了。”
温南湫:“……”
虽然很讨厌自己总被当做小朋友,但宋知砚话说得倒是没错。
这事的确不是她能操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