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领不敢抬头,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阿铁木脸色阴晴不定,半晌才冷哼一声:
“哼,算他运气好!若非朕派兵震慑,他岂能如此轻易取胜?传令下去,就说此战乃是我楼兰大军威慑所致,大华不战而胜,全赖朕之功劳!”
将领愣了一下,但很快便领命而去。
阿铁木重新露出笑容,先前承诺的龟兹城池,沈玉书自然该乖乖奉上。
想到这里,他立刻召集大臣,准备商议如何向沈玉书讨要这块肥肉。
王宫大殿内,楼兰的文武大臣齐聚一堂。
阿铁木坐在宝座上,环视众人,缓缓开口:
“诸位爱卿,想必大家都已知晓,大华皇帝沈玉书,在朕的威慑之下,不战而胜,击溃了北蛮大军!”
大臣们面面相觑,心中虽有疑惑,但慑于阿铁木的威严,无人敢提出异议。
“如今,北蛮已退,西域太平,朕决定,向大华讨要先前承诺的龟兹城!”
“陛下英明!”
一个身材矮胖,满脸谄媚的大臣立刻高呼。
“大华皇帝感念陛下之恩,定会将龟兹城拱手相让!”
其他大臣也纷纷附和,一时间,大殿内充满了阿谀奉承之声。
阿铁木得意地抚摸着胡须,心中已经开始盘算如何将龟兹城的财富据为己有。
“陛下,”
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臣站了出来,略带担忧说道。
“大华皇帝并非易与之辈,只怕此事不会如此顺利。”
阿铁木有些不悦地皱起眉头:“怎么?你是在质疑朕的判断?”
老臣连忙跪下,“老臣不敢!只是…大华实力强盛,而我楼兰…”
“够了!”阿铁木不耐烦地打断他。
“朕意已决,不必多言!明日,朕便派使者前往大华,向沈玉书讨要龟兹城!”
楼兰使者团一路风尘仆仆,终于抵达大华京城。
他们一踏入大华皇宫大殿,便环顾四周,扬起高高在上的神情。
携着自诩的威风,那领头者更是挺胸抬头,大有睥睨天下之势。
完全不在意周围大华的禁军悄然投来的冷冽目光。
“我乃楼兰国大使,奉阿铁木陛下之命,前来见大华皇帝!”
那使者大步上前,抬手递上一份生满红印的国书,动作笨重,显得极为轻慢。
沈玉书环坐在龙椅上,手中捻着一根玉如意,神色淡然不见波澜。
他未接国书,只不紧不慢扫了那使者一眼。
“这国书看着挺高级啊,这么多红印,是集了多少人的口水啊?”
沈玉书带着调侃问道。
使者脸色一僵,没想到沈玉书会这么说,强压着怒气说道:
“陛下,这是我国的国玺,代表着最高的权威!”
“哦,原来是权威啊,”沈玉书拖长了声音。
“朕还以为是什么新品种的红果子呢,看着怪好吃的。”
众大臣憋笑憋得脸都红了,这沈玉书损人还真是有一套,拐着弯骂人都不带脏字的。
使者额角青筋暴起,深吸一口气,提醒自己要保持冷静:
“陛下,国书里写得很明白,北蛮一战,大华能取胜,离不开我楼兰军的配合震慑。我们陛下体恤大华苦心,只不过是索回之前许诺的龟兹城,这本就是双方谈妥之事,还望陛下速速给出个回应。”
“配合震慑?朕怎么不知道?”沈玉书故作惊讶地问道。
“莫非是你们躲在营帐里吓唬北蛮人?那可真是辛苦你们了。”
使者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了:“陛下,您这是在侮辱我们楼兰吗?”
“哎,别生气嘛,朕这不是在夸你们足智多谋嘛,”沈玉书笑呵呵地说道。
“至于龟兹城嘛,朕记得当初好像没答应过什么吧?要不,你把当初的协议拿出来给朕瞧瞧?”
使者顿时哑口无言,支支吾吾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沈玉书挥了挥手:“行了,别杵着了,远道而来,想必也累了。来人,带使者去驿馆休息,好生招待。”
说罢,沈玉书便不再理会使者,自顾自地和大臣们聊起了家常。
楼兰使者气得脸都绿了,却也只能灰溜溜地跟着侍卫离开了大殿。
而另一边,沈玉书立在御书房内,薄唇微抿。
姬无月早早便随了进来,微微欠身:
“陛下,楼兰国书内容若真如此,怕是他们有备而来。”
“人家自称功臣,自然得摆摆功德赏的架子。”
沈玉书低声笑了笑,一副风清云淡的模样,然而唇间的那抹弧度却意味深长。
林清远率先气道:“陛下,说到底他们楼兰既未交战,何谈震慑!这要真是将龟兹给了他们,只怕这些蛮子得寸进尺,明日会再觊觎别处!”
姬无月点点头,凤眸微眯:“楼兰不会不知龟兹的重要性,这是挡在西域商道上的咽喉所在,附属领土岂能让出!沈玉书,这事不能容情。”她还想再说些什么,只是话至半途便见他伸指示意止言。
“诸位,”
沈玉书起身,修长身形气定神闲,目光扫视了满殿。
“此时断不可贸然动怒,更不可随意处理。楼兰本意何在,且由我再细细拿筹算定夺。”
重臣虽一时嗓音不再,却个个眉头紧锁,明显藏着不解。
……
另一边,楼兰驿馆内。
使者来回踱步,华丽的衣袍也遮不住他焦躁的情绪。
“这沈玉书,好大的架子!竟敢如此怠慢我等!明明是我们帮助了他大华。”
另一个使者附和道:“是啊,咱们楼兰好歹也出了力,他倒好,连个准信儿都不给!”
“哼,我看他就是想赖账!”
先前那使者猛地一拍桌子,震得茶杯叮当作响。
“咱们干脆直接跟他挑明了说,要是他不给龟兹城,咱们就……”
他话还没说完,齐麟就推门而入,笑眯眯地拱手道:
“几位使者,休息得可好?陛下特意嘱咐下官,要好生招待各位。”
使者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齐大人说笑了,我们哪有心思休息啊,陛下对我们楼兰的请求,到底是个什么章程啊?”
齐麟故作惊讶:“请求?什么请求?下官怎么不知道?几位使者莫不是记错了,两国之间,何来请求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