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津延凝视着陈景,曾经的爱意此刻交织着愤恨和困惑,像一团乱麻紧紧缠绕着他的心脏。
他声音低沉,说出了当年的真相,
“当年于清拿了段家的秘密资料,去跟吴教授做了一个交易。”
“于清手上有你当年被污蔑纵火的证据。”
“只要吴教授答应他上交了资料,他就会还你一个清白。”
“我找人开车去拿回资料的路上,并未对吴教授做出什么杀人灭口的行为,是他自己开车时出现了事故,导致车子进了湖里,活活被淹死的。”
段津延说出了当年的真相。
可这并未换来陈景的任何心软和原谅。
陈景感到自己的心脏隐隐作痛,喉腔更像是卡了一把刀子一样,将喉咙里边割的鲜血淋漓,他每吐出一个字,都带着浓重的血锈味,“段津延,不管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你和于清一个都逃不了,你们都是间接杀死吴教授的凶手。”
“当年,如果在吴教授坠入湖中的时候,你要是找人救他,他也不至于在湖里泡了这么久,尸骨未寒。”
“段津延,就冲这件事,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的。”
段津延问,“那怎么样,你才能原谅我?我可以弥补你,补偿你,去于清那里拿到当年那起纵火案的证据,还你一个清白。”
“闭嘴,段津延,我不需要你的施舍。其实你早就知道了当年我是冤枉的,但你却一而再再而三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假装什么事情都不知情,你就像一个冷眼旁观的局外人,刀刀带血,你伤害了我,也同样伤害了于清。”
“你说你喜欢于清,所以才找了我当替身,可是他回来后,你却依旧不放过我。你这种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行为,实在是可恨,于清固然有错,他罪大恶极,但你也好不到哪里去,如果不是你的间接怂恿,情感漠视,若有若无的态度,他也不至于为了你恶毒到这个份上。”
“你不爱任何人,但你却伤害了很多人。段津延,我不会再回到你身边,你是死是活都与我无关,再过几天,法院的查封令就要下来了,段家和你,一个都逃不掉。”
“不出意外,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
“不准走。”
段津延感到窒息,却仍然固执地伸出手,试图触碰陈景的脸庞,将他拉进怀中,说道:“回来吧,小景,我…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我们重新开始。”
他的声音嘶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从小到大,只要我想要的东西,从来都没有得不到过的,怎么偏偏你,就这么难得到呢?”
段津延想不明白。
陈景冷笑一声,“段津延,我不是你的玩意,也不是你的东西,我是人,活生生的一个人,你只是想占有我,控制我罢了,你对我,哪里有丁点感情?”
他实在是累了。
从十几年前起,他就一直在追逐着段津延的脚步,他那么努力的一步步迈进,靠近,却终究还比不上段津延的一句话,就能把他打回原点。
陈景认命了,他和段津延始终不是一类人。
段津延永远不可能真的爱上他。
而他,也早就在认清了这一段事实的过程中,丧失了爱段津延的能力。
从痛苦挣扎再到麻木无感,他花了整整十多年的时间。
“你想要我怎么样,我都答应你,小景,不要离开我。哥真的错了……你已经这么玩弄过我一次了,也算是抵消了,我们两清,我都不计较了,你还计较什么?”
段津延收紧他腰身的力道,更紧了几分。
陈景却无情地从他怀中挣扎而出,“我走了,段津延。”
“希望你在牢里的这段日子里,保重身体。”
段津延哭笑不得,“我写信给你的话,你会回吗?”
陈景,“我让你这辈子都不会再联系到我的。”
“你变了,小景。”
段津延有些不敢置信眼前的陈景,从前那个对自己用情颇深,自己怎么赶都赶不走的陈景,竟然有朝一日,会这么对自己。
临沉带着警察来了段津延的别墅区。
外边传来了警铃的声音,从四周嗡嗡作响而来。
段津延眼眶一红,拿起桌上的刀子,拦住了陈景,“你敢走,我就死在你面前,你别想逃。”
“陈景,我们说好了要在一起一辈子的。”
陈景被他大力一拽,踉跄了下,倒在了段津延的怀中。
在警察来到的那一刻,段津延将刀子抓进了陈景和的手中,往自己身上捅了去。
陈景瞪大了眼睛,脸上瞬间布满了惊恐与难以置信。
他握着刀子的手,完全的麻了,没了一点力气。
从警察的这个角度看去,就是陈景拿着刀在捅段津延。
刀刃穿过段津延的身体,鲜血迅速染红了衣襟,顺着伤口汩汩流出,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上。
他感到一阵剧烈的疼痛,仿佛有股力量在撕扯着他的内脏。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双手本能地握住那把嵌入体内的刀,手指因用力而泛白,呼吸变得急促而艰难,每一次吸气都伴随着胸口传来的刺痛。
周围的一切仿佛都静止了,只剩下他沉重的喘息声和血液滴落的声音。
段津延笑的苍白而又恶劣,“我为了留住你,能有千百种法子,陈景,你能做到这种地步上吗?”
他用满是血的手收紧了陈景单薄纤细的腰身,凑到他耳边说道:“你的心……跟你的手段一样……还不够狠……”
警察看到这一场景,当场将两个人给扣下了。
“快,叫救护车,将嫌疑人送到医院进行治疗。”
警察拿着呼叫机说道。
陈景怔在原地,一动不动,完全的呆滞。
他没想到,段津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段津延这样借刀杀人,他也逃不掉了。
临沉过去攥住了陈景的肩膀,没法理智的红了眼,声线颤抖的说道:“你不是答应过我,不会做傻事,警察都来了,你为什么还要去对段津延做出这样的事情?你就算在生气再冲动……也要等等……”
陈景声音哑了,“是段津延……他不放过我……那刀子……是他自己送我手里捅的……我什么都没做。”
他低头看向地上触目惊心的血迹。
“什么?”
临沉吃惊。
“好了,叶先生,跟我们回去接受调查,录个口供吧。”
陈景就这么被警察扣上银手铐带走了。
在警察所录口供的时候,陈景竟然表现的冷静理智。
但他没想到,接手这起案子的人,竟然会是徐长泽。
徐长泽远远的看了他一眼。
陈景看他的嘴巴一动一动的。
好像在说好久不见。
到了问审的时候,给段津延进行辩护的律师也来了。
陈景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讲了一遍,他脸色有点发白,脑子也一片空白。
段津延的律师说道:“经过法医鉴定结果显示,那把刀捅向段先生的位置和方向,以及力道,都不可能是段先生自己操作的。”
“这种情况下只有一个可能,叶先生在说谎。”
律师又说:“据我调查,叶先生和段先生的关系,不一般,叶先生,你以前还有个身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