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功而返?这是想要好处吧,齐侯皱着眉头,陷入了沉思。
过了一会儿,他又缓缓开口道:“新君依你之见,此事当如何解决?方能平息兴国之怒,还齐国以安宁。”
木耒开口道:“你齐国除归还剩余火器外,还需严惩国氏与高氏,并将那齐商抓捕,交予我新国处置。此外,齐国需割让被攻占之半数城邑,即以十城作补偿。”
木耒此言一出,齐侯与管仲都面露惊色,这新国的胃口可真大呀,管仲连忙说道:“新君,此举是否过于苛刻?迄今为止,天下哪有一战割十城。”
木耒白了管仲一眼,说道:“我正与齐君商议,岂容你来多嘴!”
木耒说出这话,寒汲和绘绮并没感觉有何不妥,可着实把伯威给惊着了。楚王见了管仲也不会这样说话的,就是周天子见了管仲也会礼让三分。
其实他不知道,木耒心里有多恨着管仲,长狄破邢的那个夏天,他曾对木耒说过多么狠的话。
顿时气氛有些尴尬,此时,齐侯开口说道:“齐国若是割让如此多城邑,国力必是大损,请新君斟酌……”
木耒冷哼一声,说道:“齐国国力大损,与我何干?若非齐国背信在先,何来今日之局面?若不如此。难平新国国人之愤。”
齐侯又开口说道:“我齐国近陈仪之地有六城,将这六城邑割予新国,我再奉上一些钱货,如此可行。”
木耒依旧是冷冷的说道:“齐侯,你看我新国可缺钱货?此事终了之后,新国与齐国断绝贸易,此也是对齐国之惩戒!”
最后,齐侯长叹一口气:“容我再思量些时日,我先尽快追寻那商人,寻回那火器。”
这次的议和就这样不欢而散了。
齐侯回到了范邑,狠狠的教训了国氏家主国辛,还有高氏随行的嫡子高虎,令他们严查各自士乡,哪里还曾买过火箭筒,又急令全国抓捕那军火商。
在这段时间里,新国也没有干等着。木耒说要十城,那肯定不会低于八城。首先要放弃的,肯定是济水之南的那些地方了。
绘绮也返回了济水以南,他伙同白驷,将济水以南城池中的庶民尽数迁出,驱赶到济水以北,又渡过黄河,去填充新国那广阔的无人之地。
白驷手下的一个旅长是鄣国后人,在他的鼓动下,有很多的鄣国人举家搬迁,全都投靠了新国。
在一个月的时间里,他们从齐国驱赶了近10万的人北上,进入了新国的地界,成为了新的新国人。
一个月后,结果终于在一个叫卢邑的地方,抓到了那名倒卖火箭筒的商人。
商人在齐侯的折磨下,也终于说了实话:剩余的近40枚火箭筒,有十根卖给了卫国,剩余的则卖给了长狄鄋瞒。但是,他卖给长狄的是50根,里面有一半是假的。
在得到这样的口供后,齐侯马上令高傒从范邑起兵直奔卫国,去追讨那十根火箭筒。
至于卖给长狄的那20多根火箭筒,齐侯也没办法追回,便带着半死不活的商人,又来到了陈仪,再次谈议和之事。
齐侯承诺的事情没有完全办到,自知理亏。齐侯又和木耒经过讨价还价,最后将以濮水、济水为界,济水以北的城池共计12个,划归新国。
濮水和济水以南,被新军占领的十个城邑,新国则归还齐国。
至于追回火箭筒的事,齐侯是这样说的:”我已命高傒、隰朋前去卫国讨要,若是卫人不给,便将卫国攻下,将卫国诸城池交于新国。
但售于长狄之火器,我起兵与新国一同向北,剿灭长狄,将其追回。“
木耒谢绝了联军进攻长狄的好意,卫国的火箭筒让齐国去讨要。长狄手里的嘛,还是自己去拿吧,自己打下来地盘,心里还踏实一些。
还有一些其他的细节,比如要求齐侯接收12个城邑的大夫,及其家眷,并用相应的庶民来补足这些人的数量。
木耒不喜欢这些有旧贵族,他们在各地根深蒂固的宗族关系,会干扰新国新政的施行。一些投降新国的大夫,需要用很长的时间,才能将他们的陋习改回来。
直到炎炎夏日,木耒才返回了邯郸。颊戎和祀纨则从晏邑出发,向东、向北去攻击那里的长狄余孽,此次要求他们,务必将这里的长狄彻底剿灭干净。
新入新国的十二座城邑,大部分都划归了陈仪管辖,并在陈仪不远的牡丘组建第九师,杜丘原本是齐国的士乡,在这里建设卫所太合适了。
剩余的城邑划归高唐管辖,高唐也是齐国的一个士乡,在这里将建新国的第十个师。新设的两个师全归镇东将军绘绮管理。
经此一役,新国获得了12座以上的城池,及大量的乡里小邑,直接获得的齐人,有25万人之多。要知道齐国一共才五十多座城邑啊。
这是新军第一次和戎狄以外的国家开战。此战中,新军极少使用火器,大多以常规的方式作战。
攻下一座城池后,将其中的俘兵、青壮尽数迁出,组成奴兵,逼着他们去进攻下一城。只是攻城之前,用火箭筒帮他们轰开城门,而后才是一起进城拼杀。
其速度之快,令齐国各城邑咋舌,后面的城邑只要轰开城门,便直接投降了。所以,此次作战中新军根本没有什么损失。
至于攻占城池的民心问题,也不用操心。新国的税率极低,正常情况下,大部分人是不用服兵役的。
对于春秋时期的这些庶民来说,简直是奇葩的国度。只要自己老老实实的种粮食,给国家生孩子就行了。
此次对齐国作战中,还发现这样的问题。新国卖给齐国的许多铁器,如铁锅、铁犁、铁锹等物,很多已被齐人熔炼打制成兵器,只是打造的兵器质量参差不齐。
这从侧面也反映出,铁对一个国家的重要。
若是新国没发现火器失窃,齐侯知道了这件事,他又会怎么处理?
是直接将火器返还新国,还是会让齐商加大贿赂军吏的力度,来获得更多的火箭筒。
等积蓄一定的数量后,然后与新国决战,灭掉新国呢?在齐侯和管仲的眼里,新国都是他们的心腹大患。
……
新国攻齐引起了很多连锁反应。
鲁国赶紧准备了300万钱,交到了邯郸。使者称,这是新农作授权金的一部分,剩余的钱在三年之内付清。
郑国呢,前654年,齐侯准备伐郑的时候,新国与郑国在宁邑会盟,并订立盟约。之后,郑国大肆宣扬这件事,而后,齐侯领导的联军在宋国边境撤了军,等于是新国挽救了郑国。
这一次又是这样,齐国率领众小弟又到了宋郑的边境。到了关键时刻,新国直接对齐国开火了,并攻下了1\/3的领土。齐侯急匆匆的来,又火燎燎的去了,新国又救了郑国一次。
楚国也派使者来到了邯郸,楚国与齐国当下正在争霸,楚国派人来是来试探新国态度的。
除此之外,还有两个亡国之君来献国。
一个前两年被晋国灭掉的虢国,其国君虢公丑逃到了洛邑。他在洛邑周旋了一年多,自知复国无望,便令其子来到了新国,称要献国。
他希望新国能打败晋国,帮自己出这口恶气,如果新国真能光复虢国,像共伯那样做个郡守也是可以的。
除了虢国,还有前几年被晋国灭掉的贾国,贾国的国君都没了,来的是贾国国君的孙子。
至于是真是假,木耒也不得而知,但还是在长乐邑找了两块地,给了他们。并对他们说:“新国暂时没空,稍待几年,或可帮你们夺回国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