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岁睁眼。
日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落在她的衣裙之上,有一缕光落在她的眼睛周围,岁岁觉着刺眼,眼眶里隐有泪光浮现。
一柄画着花鸟图的团扇出现,替岁岁挡住了这缕日光。
花茔一手举着团扇,一手拿着啃了一半的蜜瓜,对午睡醒来的岁岁道:“今日府中送了冰镇的瓜果。”
花豚坐在一旁,手里捧着蜜瓜,吃得津津有味,她一边吃得双腮鼓起,一边擦嘴,说:“岁岁,快来尝尝,这蜜瓜可甜了。”
岁岁:“……”
她从美人榻上缓缓坐起。
花豚递去一块蜜瓜。
岁岁接过,触手冰凉,最适合在炎热的天气食用。
她坐在榻上,吃了一口甘甜多汁的蜜瓜,先前放在腰间的书本随着她起身的动作滑落到一旁。
想起梦中的场景,岁岁的面颊一红。
女子被捆绑过的双腕腕间一片打眼的红……
凌乱的呼吸……
外间逐渐明亮的天……
这些,都在说明梦境中的男女有多荒唐。
岁岁吃着蜜瓜,脸颊越来越红。
她也不知道为何会做这样的梦。
还有梦境里的青年,即便她始终无法看清楚他的正脸,却知道跟她前面几次梦见的男子时同一个人,甚至岁岁在那名容貌模糊的青年身上感觉到了一股分外强烈的熟悉感。
青年是谁?
梦境中与他缠绵的,是他的妻子吗?
岁岁想着,又吃了口蜜瓜。
她记得有一回梦见青年扶棺相送,跪在棺木前痛哭。
岁岁目光一顿。
这是不是意味着他的妻子会离开?
还有……
那位青年的妻子,让她想要触碰,她好像能对那名女子感同身受。
花茔注意到岁岁的状况不太对,将团扇放到一边,问:“岁岁,你怎么了?蜜瓜不好吃吗?”
“啊……”岁岁回神,见花豚跟花茔面前摆着好几块瓜皮,而自己面前的仅吃了两口以后,又张嘴吃了一大口,她眯起眼眸,不好同她们说起梦里的场景,便笑了笑:“很甜,很好吃。”
花豚粗枝大叶道:“我也觉得。”
花茔脸上流露出明显的嫌弃:“……”
花豚这个吃货。
她的脑子里整天就只知道吃吃吃。
在空净院几年,花豚的身量比刚进府拔高了一些,但横向发展的占比更大,如今那脸圆嘟嘟的,一捏一把肉。
岁岁吃着蜜瓜,她胃口小,吃得不多,一块就有些饱了。
想到晚间还要吃饭,她便停了去拿第二块蜜瓜的念头。
岁岁晒着日光,将滑落一旁的书捡起来,放在膝上。
今日是殿试。
春闱中榜的学子,都有参加的资格。
康泰也在其中,还在赶到望都住下后来宣国公府拜访了一趟。
今日一早,温孤雾白更是收拾好东西进了殿。
岁岁翻开睡前看到的那里,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在书页上面敲着,她与温孤雾白虽然关系亲密,很多话都能拿出来说,但像是这种梦境当中的事情,却是万万不能说的。
说了,容易引起误会。
花茔觉得她的神情怪怪的:“岁岁,你真的没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