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后院,诸位大人陆续到来,大家围坐在桌旁,目光都被桌上的美食吸引。陈大人和苏大人也缓缓走来,众人纷纷起身行礼。
陈大人笑着说道,“来,我先给诸位同僚介绍一下,这位就是咱们大理寺请来的贵客杨姑娘,日后也是大理寺画师的老师,诸位有绘画基础的,可得把握住机会啊,旁杨姑娘好好指导一番!杨姑娘,将你前几日画的那幅雪中赏雪图拿出来给大家看看,免得诸位大人觉得本官与苏大人夸大其词。”
春琼迎上前行礼,“指导不敢当,诸位都是前辈,届时一起切磋学习。陈大人,苏大人,宴席已经备好,要不请诸位大人先入席用餐?那幅画晚些时候再看也不迟。”
陈大人点头,“好,饭菜要趁热吃。今日难得,能品尝到地道的均州手艺,大家都别拘谨,尽情享用!”
众人纷纷入座,春琼走上前,微微欠身道,“诸位大人,小女今日准备的皆是均州府特色菜,不知诸位大人可有听过均州八大碗,这均州八大碗历史悠久,是郧乡县逢年过节、宴请宾客的必备佳肴 ,制作时集中了炸、焖、酱、烧、炖、炒、蒸、熘等多种烹饪手法。另外配了郧乡县的特色卤菜和麻辣鱼锅,小女手艺有限,还望各位大人赏脸品尝,若有不足之处,还请海涵。”
说罢,她开始为各位大人布菜。
众人迫不及待地动起筷子,第一口下去,众人纷纷发出赞叹。
“这鱼火锅,味道太正宗了,鱼肉鲜嫩爽滑,麻辣鲜香在舌尖上炸开,每一口都过瘾得很!”一位年轻大人眼睛放光,一边大口吃着,一边含糊不清地说道,嘴角还挂着些许汤汁。
“这裹糊油炸排骨,外层酥脆得掉渣,里头的肉却鲜嫩多汁,调味恰到好处,香得我差点把舌头都吞下去!”一位胖胖的大人道,他向来对美食颇有研究,此刻也不禁竖起大拇指,对春琼的厨艺赞不绝口。
“还有这卤炖猪蹄膀,软糯得不像话,轻轻一抿,肉就从骨头上脱落,满满的胶原蛋白,入口即化,杨姑娘这手艺,绝了!”一位文官模样的大人,斯文地擦了擦嘴角,眼神中满是惊喜。
一个圆脸大人叫着春琼“杨姑娘,可有米饭?这麻辣鱼锅真是一绝,那鱼肉滑嫩得入口即化,麻辣汤底更是让人欲罢不能,我能连吃三大碗米饭!”
一位年轻的大人忍不住道,“谢大人,如此丰富的菜品,吃什么米饭?来来来,这酸浆面不错,酸香开胃,面条劲道,不比米饭好吃?”
另一位大人也点头附和。
“大人稍候,这就给您上米饭。”春琼应道。
心道,幸好蒸了一小锅米饭!
春琼听着众人夸奖来赞叹去,一时眼花缭乱,大理寺这么多大人一起扎堆,她一时之间一个也分辨不出来啊!
苏大人看着众人吃得欢快,脸上笑意浓浓,转头对春琼道,“杨姑娘,你这均州八大碗,果然名不虚传。这一桌菜,可是让我们尝到了郧乡县和均州的独特风味,让我等对郧乡县可是充满了好奇呀!”
春琼微笑着回应,“诸位大人过奖了,这些菜色都是郧乡县和均州府一代一代研究传承的,我的手艺,与大师傅相比,还是差远了。不过,郧乡县确实人杰地灵,可惜,一面被大山封锁,一面被汉江阻隔,这里的人祖祖辈辈出不去,外面的人也进不来,导致此地的风物美食无法广为人知。小女斗胆,也是借着来京的机会,希望通过诸位大人的口,宣传宣传我们郧乡的美食,郧乡县欢迎各地朋友前去游玩。”
要米饭的圆脸大人道,“杨姑娘,我记得朝廷十年前通过江南曹帮给郧乡县派了船?有曹帮的船运,汉江的阻隔基本可以解决吧?”
春琼心中一动,脑子里快速过滤这这位圆脸大人的信息,企图认出他是春琼整理的大理寺人事册中的哪位,以及他背后的身份。
苏少卿见春琼没有立刻回答,接过话道,“田大人,要知道一个县城即便再小,也有好几万人。曹帮的船,客运一天一趟,货运几天一趟,对他们来说,杯水车薪啊!”
知道他是谁了,春琼回答也放心了些,“十年前郧乡县进出只靠几条小渔船,后来得当时的县令大人向朝廷请求帮助,朝廷让曹帮派船只。但曹帮是做生意的,客运货运遍及天下,不可能为了我们这一个小县城,放弃其他地方的生意,能每日为郧乡县提供一艘客船我们已是十分感激了。”
那位推荐酸浆面的年轻大人蹙眉,“陈大人,下官入仕完,可能不太清楚,曹帮是免费为郧乡县提供船只?”
陈大人看了春琼一眼,若有所思,嘴里回道,“我记得,好像是有税务减免的,具体如何减免,要问户部那边。”
春琼笑道,“不管如何减免,郧乡县这十年确实多亏了曹帮的船只。”
苏大人道,“杨姑娘,这鱼锅实在美味,可还有鱼片,再来一份!”
“好,苏大人稍候。”春琼微微福身,亲自去厨房端切好的鱼片。
之后众人非常默契地没有再讨论船只的事。
众人一边品尝美食,一边交流着菜品的做法,春琼耐心解答一一耐心解答。
有的大人则聊起了郧乡的风土人情,春琼也一一回应,分享着家乡的趣事。一时间,大理寺后院充满了欢声笑语,气氛格外融洽。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众人吃得心满意足。陈大人站起身来,清了清嗓子说道,“今日这顿饭,吃得开心。一来是品尝到了杨姑娘的好手艺,二来呢,也算是给杨姑娘接风。往后杨姑娘在大理寺,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
众人纷纷响应,向春琼表示欢迎。春琼心中大喜,再次欠身行礼,“多谢诸位大人,小女初来乍到,日后还望各位大人多多关照。”
随着夜色渐深,这场宴会也接近尾声。众人带着满足的笑容和微醺的醉意陆续散去,春琼望着热闹过后渐渐安静下来的后院,心中叹气。
曹帮这棵巨石,看来一时半会儿是翘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