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素婉轻勒缰绳,驱马缓行至凌逸尘身侧,歪头浅笑,轻声道:
“公子,咱们此番离京游历,算来竟已有两年有余了。”
说罢,她抬眸远眺,似在回忆这一路见闻。
凌逸尘一袭素锦长袍,随风而动,剑眉微扬,神色间透着几分不羁,颔首应道:
“不错,沛县诸事已近尾声,待咱们详细考察一番,便回咸阳吧。”
“诸事繁杂,也不知京中近况如何。”
言罢,他下意识握紧缰绳,目光深邃,望向咸阳方向。
正此时,静谧官道一侧的密林里,骤然传出阵阵金戈交鸣、拳脚相搏之声,打破了路途的安宁。
凌逸尘神色一凛,目光如炬,当即扭头对身旁身姿挺拔、神色干练的高要沉声道:
“高要,你速带几个护卫上前查探一番,莫要放过任何异常。”
“遵命,侯爷!”
高要抱拳拱手,领命即行。
只见他身姿利落,举手投足间再无初入秦时的慌乱与懵懂。
两年时光的打磨,已让他全然褪去昔日怯懦,周身散发着沉稳气息,彻底融入了这大秦铁血江湖。
当下,他带着数名护卫,脚步匆匆,向着密林快步而去,转眼便隐没在那枝叶摇曳间。
高要带着护卫们疾步冲入密林,眼前景象着实混乱不堪。
只见一群凶神恶煞的土匪正围着一户商队模样的旅人肆意劫掠,刀光霍霍。
商旅们满脸惊恐,拼死抵抗,却节节败退,箱笼行李被翻得七零八落,财物散落一地。
而一旁停着的马车里,几个女眷吓得花容失色,只能捂紧嘴巴,不敢发出半点声响。
可这群丧心病狂的劫匪哪肯罢休,眼尖的很快便发现了车中的女人。
几个歹徒相视淫笑,饿狼扑食般伸手拉扯那几个瑟瑟发抖的女人,妄图拖到隐蔽处行不轨之事。
见此情景,高要眉峰紧蹙,心底怒火“噌”地一下冒了起来,高声怒喝:
“朗朗乾坤,尔等竟敢明目张胆打家劫舍,当真无法无天!”
言罢,他率先拔刀,刀刃出鞘,寒光凛冽,如银蛇乱窜,直直朝着土匪们冲了过去。
护卫们见状,也纷纷呐喊着拔刀跟上,气势如虹。
土匪们先是一愣,转瞬凶狠瞪来,为首的满脸横肉大汉啐了一口,挥舞大刀迎上:
“哪来的多管闲事的,弟兄们,给我砍了!”
刹那间,两方人马短兵相接,金属撞击声震耳欲聋。
高要身形灵活,侧身躲过一记猛劈,顺势矮身一个扫堂腿,将身旁土匪绊倒在地,反手一刀利落结果性命。
护卫们训练有素,背靠背相互配合,一时间竟与凶悍土匪杀得难解难分。
可土匪常年劫掠,手段狠辣,渐渐稳住阵脚,还使出阴招,妄图包抄。
高要余光瞥见,心急如焚,却毫无退缩之意,脑海里全是侯爷平日的叮嘱与信任,咬着牙全力拼杀。
正胶着时,密林中一道劲风袭来。
彼时,易小川正在密林里举着手机,兴致勃勃记录自己的“秦朝奇遇”。
本想着捕捉些新奇画面,日后回现代好跟友人分享。
却没想到,前方骤然传来声声呼救,划破林间静谧。
他心头一惊,定睛一看,前方两伙人正激烈交手。
一方看似护卫的人竟隐隐落入了下风,形势岌岌可危。
易小川不及多想,迅速搭弓射箭,利箭“嗖”地飞射而出,精准无误。
恰好命中一人胳膊,劲道之大,直接将那劫匪射到树上,疼得对方杀猪般嚎叫。
易小川见状,随手捡起一根粗壮竹棍,如敏捷侠客般加入了战斗。
可当他看见护卫毫无顾忌地挥刀砍杀劫匪时,眉头不免微微一皱。
心间泛起一丝不忍,暗忖这大秦的行事作风,果真如此凌厉果决、血腥残酷。
但此刻形势紧迫,也容不得他多想,只得握紧竹棍,再度投身混战。
易小川虽心生不忍,手上动作却丝毫不慢,手中竹棍虎虎生风,专挑土匪的关节、手腕打去,力求制敌而非夺命。
他身形灵动,在人群中左躲右闪,凭借着现代搏击技巧,一时间倒也让周遭土匪近不得身。
护卫们见有人援手,士气大振,攻势愈发凌厉。
高要余光瞥见易小川出手不凡,心头一喜,高声喊道:
“多谢壮士相助!待解决这群恶匪,必当厚报!”
语毕,手中钢刀舞得密不透风,又连斩两名土匪。
土匪们腹背受敌,渐渐乱了阵脚,为首那满脸横肉的大汉见状。
心生一计,猛地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趁乱朝马车奔去,企图劫持人质扭转局势。
易小川眼尖,大喝一声
“休想!”,
将竹棍全力掷出,正中大汉脚踝,大汉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高要趁机飞身而上,一脚踩住大汉后背,钢刀架在其脖颈,怒喝道:
“还敢作恶,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其余土匪见状,纷纷丢了兵器,跪地求饶。
“全部处死。”
高要面色冷峻,薄唇轻启,吐出的字眼似裹挟着冰碴。
眼神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决绝,手按在刀柄上,隐隐泛出寒光,大有即刻行刑之势。
易小川见状,一个箭步冲上前,抬手阻拦,眉头拧成一个“川”字,急声劝道:
“哎,你且慢动手!你看他们,都已经跪地求饶了,人谁能无过啊,就饶过他们这一回吧。”
说着,目光投向那群瑟瑟发抖、磕头如捣蒜的土匪,眼里满是不忍。
高要微微一顿,侧过身,朝易小川拱了拱手,神色稍缓,可语调依旧冷硬:
“多谢壮士出手相助,此番若无壮士及时援手,我等怕是要折戟于此,后果不堪设想!这份恩情,高某记下了。”
话锋一转,他眸中寒意再起,剑眉倒竖,看向土匪的眼神仿若利刃,
“但是,这帮人明摆着是常年打家劫舍的恶徒,瞧瞧这一地狼藉,商旅被劫、百姓遭殃,桩桩件件皆是血证!”
“我要是今日心软放过他们,往后必会后患无穷,指不定哪天就又有别家无辜之人惨遭毒手,家破人亡!”
“这大秦的朗朗乾坤,怎能容他们继续作恶?”
言语间,满是愤懑与坚毅,手攥刀柄攥得更紧了,似要将刀柄捏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