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众人的问题被夏玉辉一一解答完毕,这场宴会便如夕阳西下般缓缓落下帷幕,但这并非真正的终结。
因为拍卖会的大幕尚未拉开,此时宴会上的一些炼气后期修士,犹如归巢的鸟儿,早早地振翅离去,而他们的目标,无疑是金陵坊市的拍卖会。
尽管距离拍卖会开始尚有一段时间,但他们身为练气修士,飞行速度在筑基修士面前便宛如龟速,因此只能提前启程。
而在座的几位筑基修士,则可以如闲庭信步般慢慢赶过去。
就在几人准备动身之际,一阵不合时宜的声音,却如晴天霹雳般突然传来。
“归云宗,落云道人送礼,朱红果一枚,归云宗夏光炎送二阶丹药十瓶。”
这声音犹如一把利剑,瞬间刺破了整个大厅的宁静,使其陷入一片死寂。
夏玉华原本如春花绽放般的笑容,直接僵在了脸上,紧接着如熟透的苹果般变得通红,显得极为愤怒。
而夏玉辉则面沉似水,不过他内心的真实想法,恐怕只有他自己知晓。
刚刚所说的并非夏家的夏光炎,而是归云宗的夏光炎,若是换作其他场合也就罢了,可这里是夏家,夏光炎回到自己的家族,竟然说是归云宗的。
这些人无疑是当众打了夏家的脸,而说那些话的夏家修士,肯定是被示意这样说才说的。
周围的几位筑基修士脸色各异,有的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有的则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而有的则流露出一丝嘲讽的意味。
显然,有些人正等着看夏家的笑话。
在下方忙碌的夏光昌此时已如旋风般来到了外面,将归云宗修士引了进来。
“赤雷道友,那日一别,我可是对你思念的紧啊。”
夏玉辉也如春风拂面般露出了一个笑容,大步向前走去,“落云道友别来无恙。”
“玉辉。”夏光炎艰难地说出了两个字。
“七叔!”
夏玉辉行了一个标准的见长辈之礼,不过他的脸色和动作却不再像从前那般随意,而是变得异常庄重。
“请!”
行完礼后,夏玉辉微微侧身,犹如绅士般优雅地让出一条道路,而大厅内早已摆放好两把犹如王座般的椅子。
两人迅速过去,并肩坐在了一起,而夏玉辉这才不紧不慢地踱步追上,宛如王者般坐在了座位上。
若是往昔,恐怕见到落云道人这般身份尊崇、实力强大的修士,这个主位定然非他莫属。
然而此刻,他们夏家已不再是归云宗的附庸,而古国的一些强大势力,也似乎心照不宣地默认退出归云宗这艘巨轮,这便是失势的苦果。
若是黑家没有出现金丹真人倒也罢了,一旦出现能与归云宗抗衡的存在,那么,这艘巨轮将会瞬间倾覆。
而昔日归云宗如何打压这些筑基家族,那么,那些筑基家族就会以牙还牙,如数奉还。
其实这些筑基家族心里跟明镜似的,黑家怎能与归云宗相提并论?归云宗传承数千年,而黑家才崛起多久?
坐到位置上的夏光炎,目光先是在脸色复杂的夏光昌身上停留片刻,又移到连看都不看他一眼的夏玉华身上,此刻,他突然感觉自己仿佛失去了整个世界。
最后,他强打起精神,开口说道:“玉华,近日,炼丹可有进展?是否需要我略加指点?”
然而,夏玉华却仿若未闻,依旧低头凝视着下方的灵酒,沉默不语,宛如一座雕塑。
见夏玉华对自己不理不睬,他也不再言语,只能如木偶般失神地坐在椅子上,尽管桌上的美食美酒琳琅满目,如珍馐美馔,他却没有丝毫食欲。
而另一边的落云道人却与他大相径庭,坐在桌上后便与夏玉辉谈笑风生,东拉西扯,当然,这也是因为两人关系匪浅,才会如此熟络。
待聊得七七八八后,他朗声道:“近日琐事缠身,故而迟到,还望赤雷贤弟,多多海涵。”
“无妨无妨,道友能来此,实乃夏家之荣幸。”
“哈哈,近日,听闻夏家新开一坊市,祝夏家财源广进,祝夏玉华道友仙途璀璨!”
闻得落云道人贺词,夏玉华岂敢托大,赶忙起身还礼,“多谢道友美言!”
“这便是名震七郡的落云血剑吗?果真名不虚传,这法力之雄浑,实乃惊世骇俗,真不知是否有机会一睹其风采。”
一旁早已若有所思的黑沧海,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引得在场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望了过来。
落云道人一听,旋即转头望来,端详了一下黑沧海,便故作好奇道:“这位道友身旁的二位贫道倒是相识,然道友却是素未谋面,不知阁下是…?”
话虽如此,然谁会信?落云道人岂会不识他,恐怕黑家的全体高层,早已为归云宗的每一位筑基修士所熟知,不过是他佯装不知罢了。
“本人向来行事低调,落云血剑不识我名,亦在情理之中,在下黑沧海,乃金丹势力黑家三长老。”黑沧海遭此一问,并未动怒,反而面带微笑答道。
“哦,原来如此,听闻林道友与王道友一直对黑家俯首帖耳,我一直好奇黑家身上究竟有何味道,能令这两家对你们黑家死心塌地。”
砰!
林仁杰猛地一拍桌子,霍然起身,怒目圆睁,死死地盯着落云道人,似乎下一刻便要大打出手。
然而,落云血剑是何等人物,根本连正眼都懒得瞧他一下。
见落云道人如此藐视自己,林仁杰心中顿时窜出一团火来,往昔,他们还在当归云宗的附庸时,备受其欺压,如今,已然脱离归云宗,若仍遭此待遇,那他这脱离之举,岂不是毫无意义?
于是,他怒不可遏,咆哮道:“这皆是你们咎由自取,昔日对我等家族百般欺凌,如今那老不死的终于归西,我看你们还如何东山再起!”
闻得此言,原本风平浪静的落云道人,眼眸中忽地闪过一丝凶光,紧接着,一股如惊涛骇浪般汹涌澎湃的法力骤然从其体内喷涌而出,须臾间便要将林仁杰淹没。
筑基后期的法力犹如浩瀚无垠的海洋,与筑基中期相比,简直是云泥之别,故而林仁杰瞬间被这股强大的法力逼迫得连连后退,无论他如何竭尽全力地释放法力进行反抗,皆是徒劳无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