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两人全程零交流,比起贺丞光的低落消沉,明显感知到他情绪的苏晚暗爽。
加上刚才的复盘和决定,这会儿的苏晚头脑清晰,心情都明亮了,踩着踏板轻松地朝家里方向赶。
只要不是自己一个人难受就成,而且看样子贺丞光更加上头,心里就更爽了。
在沉默中的时间流逝的总是异常缓慢,夏风拂面带来夜晚的凉爽,经过公园时,还能清晰感知到风吹过河面带来的凉意。
苏晚轻轻吐出一口气,把这几天的郁闷一起消除。
未来还是光明的,区区感情,没什么好伤感。
深吸了一口气,他用尽全力平复,脑海全是这几日的情形,在尝试过和苏晚分开后,贺丞光无比确定,自己无法承受离开她。
想到得到什么,必然要失去,没有人可以既要又要,贺丞光无神的双眼迅速聚焦,重新看向身前的苏晚,眼里是势在必得。
熟悉的军区越来越近,直至抵达。
“谢谢。”
不等车子挺稳,他已经率先一步跳下,闷声说了一句,背对着苏晚加快脚步返回家门,刻意在回避她的视线。
苏晚停好车,回头去看时,只来得及看到他匆忙的背影。
看得出他情绪不稳,这是急着回家调节了。
这么一折腾,苏晚最后一丝悲伤也荡然无存了,晚上睡觉想起来都觉得好笑。
而同一时间隔壁贺家的贺丞光彻夜未眠。
这种时候,贺丞光稍微能感受到许天娇的内心。
那种遗憾让人发狂,只是让贺丞光来,无论如何也做不出许天娇那样的行为举止。
这一夜,贺丞光推翻了自己的内心世界,感情,亲情包括友情,该如何择决,他有了决定。
与此同时,楼下响起许天娇的声音。
“伯父伯母,丞光醒了吗?陪他复健的事还是交给我来做吧,景阳从小就跳脱哪会照顾人。”
习惯早起的贺家父母笑着迎接她,没忘记前些天的不愉快。
“丞光交给你我们放心,天娇,丞光的脾气从小就那样,又臭又硬像块石头,你别跟他一般见识,他要是欺负你,你就告诉我们,我和你伯父给你做主!”、
安幸福笑着拉起许天娇的手。
许天骄心里舒服许多,笑着点头:“谢谢伯母。”
“天娇吃早饭了吗?丞光一会儿也该起来了,一起吃一点。”
合上报纸的贺建国面露笑容,指了指餐桌的方向,热情邀请。
许天娇略作犹豫,“那我就厚着脸皮留下了。”
安幸福立即吩咐王妈准备碗筷,王妈不情不愿应了一声,瞥了眼许天娇,走向厨房。
早早坐在餐桌前的贺景阳翻了个白眼,真心不想要这个许天娇当大嫂,天天用鼻孔看人,成天在一个屋檐下,谁受得了。
不过想到大哥和苏晚掰了,贺景阳心里就舒服多了。
他了解父母的性格,这婚约是退定了。
随着王妈端上热腾腾的白粥和咸菜鸡蛋,看报纸的贺建国放下起身,空荡荡的饭桌前逐渐坐满人。
二楼的贺丞光身影准时出现。
“丞光!”
许天娇惊喜起身,双眼发光,“你今天感觉怎么样?”
贺丞光面色阴郁,眉眼间尽是冷意,缓缓走下楼。
“我已经再三告诉过你,不要再来打扰我,我已经找过陪护,我说话你是听不明白吗?”
突如其来的冷言冷语让餐桌上的人僵硬石化。
贺景阳惊掉下巴,敏锐嗅到不一般的味道,幸灾乐祸地看向许天娇。
许天娇眼里的惊喜转化为难堪。
“砰!”
贺建国拍桌,“贺丞光,谁让你这么说话的,天娇一片好心,你说话伤不伤人?”
要是以往,遵守孝道的贺丞光绝不会反驳,他骨子里是一个传统的人。
“爸!您说得简单,有没有站在我的位置上替我想过?我是有未婚妻的人,苏晚就在隔壁,你让许天娇进进出出,她会怎么想?”
贺丞光手插在兜里,紧捏着,脖子上的青筋凸起,冷冷注视着贺建国。
安幸福神情呆滞,用一种陌生的眼神看着大儿子。
他怎么敢这么跟自己父亲说话?
贺建国脸色难看,压制着怒气:“你在质问我?贺丞光我们从小到大是怎么教你的,天娇的父亲是谁,她才救了你,你就是这副态度?”
贺丞光冷笑:“我担不起,严格来说,还是你救了她的命,许叔叔是许叔叔,她是她,怎么不见许家报恩,回到海城是她自己的决定,我从来没有这个意思,难道我要为她的任性负责?我有属于我自己的人生和爱人,父亲,恕我无法做到像您一样大仁大义,为了旧情牺牲一切,我会遵守自己的原则底线。”
“既然她到海城,手术是她的工作,我感激她的付出,可这并不是她绑架我的理由。”
贺景阳已经被震惊到说不出话来了。
“啪!”
贺建国怒不可遏,上前就是一巴掌。
指着贺丞光的鼻子:“你再说一遍!”
贺丞光双眼充血,不躲不闪,站在他面前,任由脸颊高高肿起,面无情绪:“我也再说一遍,如果你们还想要我这个儿子,就上门给苏晚道歉,否则我不会再进这个家门,等你们老了行动不便的时候,我会回来尽到责任。”
“好得很,好得很啊!我以为整个大院一身反骨的只有苏家的苏晚,现在你和她好的不学,坏的学了个十成十,现在都能到家里跟我打擂台了!”
贺建国怒极反笑,瞪圆的虎目里的威严让人不敢直视,包括许天娇在内被震得不敢言语,头皮发麻。
贺丞光顶了顶发麻的脸颊,目光坚毅,不怒反笑,讽刺到了极点。
“您的老旧思想也应该改一改了,人这一辈子,不是活在条条框框里,如果我按照你们的想法去选择,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开心,我的职业本就具有挑战性,你们但凡为我着想,不想我哪天出意外死了,回忆起这一辈子,除了奉献给职业,没为自己活过,就该赞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