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就看见燕清风一张脸黑了个彻底。
他侧目看着躲在他身后的燕明珠，心下疑惑更甚。
以往这个时候，明珠应该早就气的冲上前去了才对。
他本想等燕明珠上前，再从中调和，说些冠冕堂皇的话，这事儿也只能就这么算了。
毕竟口舌之争，这些年燕明珠一张嘴闯下的祸事不少，都是用这等方式息事宁人。
偏偏下一秒，林舒的剑已经举到了他的脸上。
“林师妹这是何意？”
燕清风强忍怒气，后退两步盯着明心剑的剑尖。
“拿剑指人，自是宣战。”
林舒一抬下巴，“我当燕清风师兄应该熟悉的很，莫非没听说过？”
听着周遭的窃窃私语声，燕清风捏紧了拳头。
却突兀的想到了许久之前，燕明珠也抬剑指在了苏诚的脸上。
“在我们昭天宗周围，还敢如此嚣张？”
身后燕清凛与燕清云几步上前，就见破伤风划开一道锋锐气流，直直插在了地面之上。
不远处紫光骤然攒射而出，长鞭萦绕着属于电流的噼啪声响。
君执甩了两下手里的鞭子，一言不发。
却让面前几人面露忌惮。
众多弟子投票选举出来的挑战赛第一人，更是于本届大会大放光彩，声名远扬。
如此惊艳的天赋之下，还有两位千山盟长老级别的师父，修真界无人不知其尊名。
这种人如何惹得起？
林舒看着几人面上的畏惧之色，不做纠缠，收了灵剑。
君执一张脸上的神色却突然有些不悦。
甚至于此时此刻还皱了皱眉，鞭身雷光霹雳，缭绕着银电紫芒。
苏诚看着灰溜溜离开的几人，收了灵剑，走到他身旁，“师弟别生气，他们就是欠个教训！”
君执不解地看了他一眼，似乎对他这句话还有些疑惑。
他重新感知了一番自己脑海之内的精神链接，却见如此之久，竟连带着波动也未能感知到。
若是以往，师尊应当早已开始探查自己是何等情况了才对……
为何今日迟迟未有动静？
一阵心绪不宁的感觉再度横亘在胸腔里，鞭身电光闪烁的更为剧烈。
看得苏诚赶忙拍了拍他的肩膀，“师弟，可以了，收一收。”
君执这才回过神，寂灭化作银链缠绕在手腕，语调不免急切：“苏师兄，我得先回了。”
“玉衡仙尊找你了？”苏诚眼中闪过一抹疑惑，却也很快应了下来，“我送你回去。”
君执刚要推辞，就听他道：“你不认路。”
“……”
君执噤了声。
疑似失去所有的力气和手段。
——
君执踩在破伤风上的时候，听见苏诚拿出传音符给闻松然去了个消息，随即就开始了喋喋不休：“小师妹和那个讨厌的女修怎么变化都这么大？”
“难怪我小时候看话本子，都写善变的姑娘。”
“不过小师妹正常多了，师兄师姐也终于不用为她忧心了。”
“师尊也不用为此烦心了。”
“师弟你怎么不说话？”
君执抿唇。
他不是不想回应，是根本插不进去嘴。
————
————
房间内酒香弥漫。
玉如萧看着东倒西歪的几个人，后知后觉感觉到自己好像拥有了一具千杯不醉的身体。
几杯下肚，酒气顺着灵力在体内运转一周，没了。
桑若晃了晃只剩个底的坛子，叹了口气。
玉如萧看着她双手托着腮，“师兄，我记得你之前也很少喝酒。”
桑若声音有些含混不清，“那会儿只当你不能喝，还同郁乌师兄合谋，灌你酒来着。”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这么能喝。”
玉如萧抬手按住了跳动的眼皮，“我就当你夸我了。”
话音未落，一段又一段模糊至极的记忆在脑海之中渐渐清晰。
他觉得自己分明是清醒着的，可脑海中忽隐忽现的诸多画面却总像是迷蒙之中的梦境一样，像一触即破的倒影，稍稍深思便溃散开来。
那一刻总觉得自己不像是在窥探他人记忆，而是找寻本身的回忆一般，头痛欲裂。
他手中掐了个法诀，一团雪白虚影于半空绽放，扩散开来的、独属于天山雪莲的气息弥散在整个房间之内。
桑若揉了揉眼睛，深吸了口气，抬手将地上纪尘捞了起来。
玉如萧捏了捏眉心，控制着自己不去深思，转头看着靠在墙边的戚珩背影无端显得落寞。
他上前拍了拍这人的肩膀，却见他清明的很。
一手搭在酒杯上方，杯中尚且还有这大半酒液，似乎就喝了那一口。
“你……”
玉如萧皱了皱眉，就见戚珩抬眸看了一眼自己，又看了看半空中盛开的雪莲虚影。
净化之力无声无息的蔓延开。
“时候不早了。”
纪尘伸了个懒腰，似乎醒的格外快，“孩子们也该回来了。”
桑若对着镜子仔细打理了一番，又抬手扇了扇风，企图挥散身上的酒气，确认无误后，这才随着纪尘一并告辞。
“有心事？”
玉如萧看着缓缓起身的戚珩。
却见这人只是摇了摇头，“大会结束，这些孩子们就该分开历练了。”
“能在一起并肩作战的时间本就短暂。”玉如萧拍了拍他，“至少也有了不可多得的回忆，何必如此伤春悲秋。”
戚珩没再言语，只道：“君执快回来了。”
玉如萧有些疑惑，试着唤起精神链接，“你的感知怎么比我还敏锐？”
语毕就见门口这人瞥了他一眼，下一秒房门便蓦地被推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