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小时后,钟无意还没醒来。
我以神念查探后,毫不犹豫挥动起了天桑枝,他的心神虚弱不堪,若再不施救只怕这身修为就得废了。
春风拂面!
绿色能量注入钟无意的身体后,不多一会他便睁开了眼。
只是经过白天那场消耗,天桑枝明显有些萎靡不振,也不知道它自己能恢复,还是需要如天桑树充能。
只是,这些都不是重点。
“我钟无意不会出卖原则,你不用这么煞费苦心。”
这是钟无意醒来后的第一句话,嘴巴确实很硬。
我相信他是个有原则的人。
“但你的两个师弟可不这么想,该说的都说了。”
我并不在乎他的无理,只轻描淡写的叙说着事实。
钟无意一阵黯然,选择了沉默。
良久,见我同样也不说话,他又抬起了头看向我。
“那你还找我做什么?”
钟无意说道。
这是一种心理拉锯,只要他但凡有一些遗愿,就不会坐等死亡。
“不,我并不需要你为我做什么,我尊重有原则的人,最多只是对七星宫有些好奇罢了,反正已经不是秘密了,不介意跟我多说一些吧?”
我随手倒了两杯酒,往他的桌前递了一杯,然后自己一饮而尽。
是秀山当地最有名的秀山酿。
香气浓郁,甘冽爽口,是典型的浓香型白酒,与保县的酒鬼酒完全不同,缺少了那种独特的馥郁香味。
随后,钟无意同样一饮而尽。
“这酒如何?”
我问道。
“还行!就是差了点什么。”
钟无意将酒杯放回了桌上,思绪短暂的飘走了一会。
接着,我们再次陷入沉默。
“可有成家?”
“浪荡之人,不配有家!”
“可有情人?”
“自然!相悦则同,相厌则散,才不会有亏欠。”
我的看似随意而问,实则都是在将话题引入我的设想。
无家无情,都在我的预想之中。
“男人心中可以无家,但不可无国!正如这杯中之酒,它就算再好喝,也喝不出家乡的味道,钟兄以为如何?”
接着酒的话题,我继续说道。
当他听到无国二字的时候,脸上的表情立马就变了。
“你也在嘲讽七星宫无家无国?认为我们是夏国的叛徒?”
钟无意质问道。
他无神的双眼再次绽放光芒,在他的眼中,我看到了毫不掩饰的愤懑与不甘,如同伤疤再次被人揭开。
“你看看这个。”
我拿出手机,递给了钟无意。
里面的内容,来自于青山观的一些文字记录,是用手机拍摄的照片,其中就有对七星宫行为盖棺定论的表达。
“。。。时倭国进犯,生灵流离涂炭国至危亡,七星宫携宗投敌,致联盟几近分崩离析。。。”
“。。。天佑我大夏国存民在,修行界当抹除七星宫之传承,今日着书以记,永不变更。。。”
这些内容,我自然是已经提前看过,估计着述的也是某位青山观前辈,言语之中恨意跃然纸上。
钟无意看完之后,拿着手机的手臂都开始在颤抖。
“如果不出意外,这份记录会永久记录在夏国修行的历史上,或许,这也是七星宫不愿意再回来的原因吧?”
我说完,便取回了手机,我还真怕他不小心把我的手机捏坏。
而后,我又倒好了两杯酒。
他主动伸手取过了一杯,看也不看就一口饮尽。
“与那棒子国的清酒比,如何?还是喝久了也就习惯了?”
我提了一个新问题。
就是想要继续刺激他的神经,完全没有想要审讯他的意思。
“你到底想说什么?”
他的眼神死死盯着我说道。
我只是笑笑,并不想跟他争论,这个举动反倒让他更愤懑。
“如果你是我你又会怎么做?带着钟家集体回来请罪?还是继续苟活求生?我钟无意无法改变出生,更不想去替祖先辩解,你们怎样看待七星宫,七星宫改变不了,不管你信不信,钟家都一直传有一句古训,那就是钟家从未真的对不起夏国!”
钟无意的愤怒显而易见,这才是我要的结果,我希望他能多说一些,以证实谭青松说过的那些话。
只是有一点我没想明白,难道钟家就真的只留下一句古训?
如果真是这样,这钟家也真是受得住冤枉沉得住气,至于原因我也能猜到,这种事一旦暴露,那青山观之前的对七星宫的安排将会全功尽弃。
甚至于,哪怕也现在知道了真相,也不敢随便就告诉他。
还真是伤脑筋!
到底要怎样才能打消他的顾虑,又将真相继续隐瞒住呢?
“钟兄可还记得自己是夏国人?”
“至死不会忘!”
“那这次你还会针对夏国人出手?”
“对方并没有说要杀你,而我也没有就这么做,不是吗?”
对话还在继续。
钟无意就像一块厕所里的石头,真是又脏又硬,还不自知。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你自诩为夏国人,应该知道这句话吧?你想过困住我的后果吗?”
徐冉说话喜欢捅我的心窝子,我这都是跟她学过来的。
“滴滴!”
刚说完,手机响了。
是绿萝的电话,我深吸了一口气,接通电话后直接打开了外音。
“对不起!我已经赶到了观里,人都很安全,来的人都死了!这事真的跟林正阳没有关系,等你回来再跟你解释。。。”
“废话真多,电话给我!”
绿萝还没说完,电话就被徐冉打断。
“一共来了五个神念修士,幸好那两条蛇在,不然你就等回来收尸吧!”
徐冉的声音很镇定。
她从未把刺杀当回事,包括所谓四个神念修士,这种自信不是来自她的修为,因为她现在就是一个普通凡人。
我猜到了那条巴蛇是她的后手,只是没想到她连腾蛇白也算计上了。
我也很庆幸,她没有舍弃别人。
至于绿萝和林正阳的事,我现在想计较也分身乏术,只是交代徐冉替我核对一下信息,顺便帮我做个判断。
这件事归一宗最好没有瓜葛,否则他们也不用回来了。
“听到了?我差点就被人团灭!我很好奇你到底知不知道我是谁?”
我好奇问道。
既然家里已经安全,我的心一下子就放松了些。
“知道但并不关心,七星宫只是接受悬赏,不介入修行界的冲突,这一点一直以来都是如此。”
钟无意回答得很坦然,他想表达每个人的生存之道都不同。
“又是了愿堂吧?”
我趁机问道,钟无意没有回答。
但这已经是答案了,这帮狗日的,总有他们哭的一天,只是这一次不知道了愿堂扮演的是什么角色。
亲自下场,或者是暗中协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