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这是普通的塑料梳子,上面没有头发残留。
林深心里止不住的失望,又怕被抓个现行,所以他又紧张又失望。
好在他在梳妆台的角落里看到一根长头发。
林深面上一喜,赶忙蹲下身把头发捡起来。
自打进这间房开始,他的心脏就砰砰直跳,仿佛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似的。
小心翼翼地把头发包在卫生纸里,放进裤子口袋里。
做完这一切,他深呼吸好几次,才稳住心神,装作淡定地出来。
好在林父又要烧开水,又要打扫地上的碎碗,根本没有心思注意林深。
林母这一去就是一个多小时,再回来的时候手中提着一份烤鸭和卤鹅。
三人坐在饭桌上,吃着烤鸭,聊着天。
顺利拿到两人的头发,林深松了口气的同时,心情大好。
心情一好,就不免胃口大开。
林母啃着鹅腿,笑呵呵道:
“刚才我出去买烤鸭的时候,有个男的把我拦住问我买不买房,笑死,我哪有钱在北京买房?不过——”
她眼珠一转,瞥了一眼埋头吃饭的林深:
“不过他穿得和你一样,喂,林深,你怎么穿得像个卖房子的?”
林深但笑不语,只是沉默着吃饭。
这是在挖苦自己穿得像销售呢。
无所谓。
手里有钱,心里不慌。
她爱说啥就说啥吧。
左右今天是来偷毛发回去验dNA的,不是来和她叙旧的。
见他一点儿反应都没,林母重重地放下鹅腿,有些不悦道:
“你现在做什么工作?”
“网红公司当程序员。”
“啧啧啧,网红公司?一点儿前途都没有,你干嘛不去卖房?”
“专业不对口。”
林母冷笑一声:“那你就打算这样窝窝囊囊一辈子?还娶不娶媳妇了你!真是气死我了!”
“这个就不劳您操心了。”
“我是你妈!”林母悠然板脸。
“那咋了?”
林父赶紧出来打圆场:“咳咳,吃菜吃菜,你俩多吃菜。”
林深始终淡淡的,这让林母很恼火,但又拿他没办法。
吃完饭,林母把碗筷收进厨房。
还破天荒地让林父带着林深出去转一转,消消食。
林父是个老婆奴,耙耳朵。
老婆说一,不敢说二。
老婆指东,不敢走西。
立马点头哈腰地答应下来,也不管林深去不去,拉着他就往外面走。
走出宿舍区后,林父长吁了一口气,高兴得直拍手。
“今天沾儿子的光,不用洗碗了,哈哈!”
林深哭笑不得,搞了半天,他爸还有小私心呢。
想到刚才饭桌上夹枪带棒的场面,林父拍拍儿子的肩膀:
“儿子,你别跟你妈一般见识,她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人好着呢。”
林深没说话,只是默默走着。
他妈可不是刀子嘴豆腐心。
而是刀子嘴,刀子心。
不然也不会对自己儿媳妇下药了。
散完步回去,林深将双肩包里的一套护肤品拿出来,递给脸色不虞的林母。
这套护肤品是有名的牌子,最低都要八九百。
林母这才喜笑颜开,对林深和颜悦色起来。
林深背着包向二人告辞,林父说什么都要亲自送他出门。
林母本想让林父帮忙干点活,看他态度坚决。
犹豫了一下,还是同意了。
父子俩刚走出宿舍区域,林父想起自己手机落在屋子里了。
便让林深慢慢走着等自己,他去去就回。
林深凭着记忆缓慢地向大门口走去,路过一片修剪整齐的灌木丛时。
有人正拿着水管浇水,不知为何,刚好浇了他一身。
林深狼狈地躲开,正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一个年轻男人从从灌木丛后面站起身。
男人看到他,露出一抹歉意的表情,“抱歉抱歉,我没看到人。”
旋即直愣愣地看着林深的脸,眼中带着淡淡的探究和好奇:
“我没见过你,你是新来的吗?”
许是男人的目光太过炙热,林深被看得有点不自在。
他随意地扫视了一圈对方。
男人穿着一身休闲装,个子挺拔,长相斯文儒雅,戴着一副无框眼镜。
气质不俗,是金钱滋养出来的那种目空一切的底气。
这一看就是出生在罗马的有钱人。
“没事。”
林深神色淡淡的摆摆手,低头拧衣服上的水。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
就算他现在心头有气,在男人一声声的道歉中,也不好发作了。
林深正在思忖,该如何解释自己的身份。
林父气喘吁吁地跑出来,看到男人,恭恭敬敬地停下脚步。
点头朝男人打招呼:“少爷。”
那被叫作少爷的男人,微微颔首:“林叔。”
他的视线落在一旁沉默的林深身上,好奇道:“你们认识?”
“这是我儿子,林深。”
提起儿子,林父脸上不自觉地露出一丝自豪来。
他偏头,看着林深,介绍道:“林深,这是陆家少爷,陆景。”
不待林深开口说话。
陆景恍然大悟地噢了一声,笑着上前一步,向林深伸出手,自我介绍道:
“你好,我叫陆景。”
“你好,我叫林深。”
林深握住面前的手掌,表情温和,眼底却划过一抹狐疑。
奇怪,现在的富二代们已经这样平易近人了吗?
难怪听人说,越有钱,越低调。
看着不卑不亢的林深,陆景微眯着眼睛,诚恳道:
“把你衣裳弄湿了,真是抱歉。天气凉了,不如你到我房间换一身干净衣服吧?”
林深下意识地摸向裤子口袋,怕把头发弄丢了,便委婉拒绝道:
“没事,这点水不碍事,很快就干了,就不给你添麻烦了。”
大不了出去再买一身干净的衣服。
陆景笑得谦和有礼,态度却很坚决:
“不麻烦,林叔和毛姨对我很好,要是让他们的宝贝儿子感冒了,我会很过意不去的。”
林父忧心如焚地看着自家儿子的衣服,点头道:
“是啊儿子,要是感冒就不好了,现在天气凉了,穿湿衣服多难受呀?”
“少爷人好,不会嫌麻烦的。走走走,我们去换身干净的衣服。”
林父边说,边拉着林深往别墅大门走。
陆景和林父配合得也好,一个在前面带路,一个在后面拉着人。
林深跟着陆景走过装潢奢侈的大厅,走进二楼一间大得离奇的卧室。
卧室装潢比较低调,颜色比较素。
林深不懂这些,但也看得所用的材料都价值不菲。
陆景走进侧边的衣帽间,拿了一套黑色西装出来。
他将衣服递到林深跟前,微笑着问:
“黑色行吗?不行的话,我给你拿灰色,或者藏蓝色?”
林深没有那么多讲究,对他来说就是一身衣服而已。
“就这个吧,谢谢你了。”他接过衣服,正想问浴室在哪边。
陆景似乎知道他想问什么一样,指了指衣帽间斜对面。
“在那里。”
林深点点头,正要进去换衣服。
又被陆景叫住:“等等,你把包给我吧,我让佣人帮你吹干,上面也湿了。”
林深本想拒绝,又想着自己连人家的衣服都穿了,也不差这件小事了。
况且陆景看起来也挺好的。
“谢谢。”
陆景从他手中接过背包,扶了扶眼镜,笑呵呵道:
“那你换完衣服,直接下去,我先下去让人帮你吹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