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书看着倒在地上的沈清流,心中略过一丝歉意。
他的时间并不多,如果玄宗的人发现玄药死后,很快就会找到这片区域。
“这家伙可真是不知死活。”
孟书念叨了一句,随即把沈清流的身体扛起。
迅速寻找一处较为隐秘的地方。
他轻轻将沈清流靠在一棵布满苔藓的巨大树干旁。
布下一层简单的隐匿阵法以遮掩气息。
从储物袋中摸出几瓶丹药,孟书瞥了眼沈清流。
“这些应该足够保命了。可惜你这种脾气,真不知道是在救你,还是在害你。”
他掏出一片黄纸,思索片刻后在上面写下了几行潦草的字句。
“沈兄,别怪孟某狠心,此事与你无关,自去寻路。”
握剑惯了的手写起字来并不算好看,但至少情意到了。
他将字条折好,小心地塞进沈清流胸前的衣襟中。
又取出几道防御符咒放在身旁。
看了沈清流最后一眼,转身跃入茫茫林海。
……
“臭小子,你动作倒是快。”
天星的声音倏然响起。
“这才刚甩了个烂摊子,就又想着去找星胤钥?就不怕你下一刻跟着送命?”
“前辈,您难道以为我还有得选?”
孟书轻哼一声,脚下速度不减。
“所以,我提醒你一句,玄宗的这些小的到没什么,可那些老家伙从来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你杀了玄药,又毁了那破祭坛,怕是又给自己惹了一身骚。”
“我只需要星胤钥的准确方向。”
他自然知道对方是在提醒自己,可刚刚那种情况根本没得选。
况且孟书也是算好时间的,估计在有个七天,天星的魂魄就会恢复一些。
到时候,谁死谁活,可不是那些家伙说了算了。
天星同样明白他的心思,随即也不在多说什么,将感应到的星胤钥大概方位说了出来。
“往前十里左右,有个洞墟湖,星胤钥应该就在湖底深处。”
……
与此同时,古阵外。
玄宗的驻地前,秦澜身披玄色长袍。
她盯着跪在地上的穆云,身体忍不住的颤抖。
“你再说一遍,玄药是怎么死的?”
穆云满头冷汗:“回长老,玄药师兄他是在那古阵之中,被一个名为孟清泽的青年击杀的!对方手段狠辣,毫不留情……”
秦澜眼中寒光乍现。
“孟清泽?我玄宗的大长老亲孙子,居然折在了这样一个无名小辈手里?他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不成!”
周围鸦雀无声,全都低头不敢多话,生怕被秦澜怒火殃及。
就在这时,不远处各大势力的代表人物也在暗中交换眼神。
这等风声,如何能逃过他们的耳目?
尤其是距离最近的金家,金海站在人群前方,神色复杂地看向自己的家的弟子。
“钰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孟清泽到底是什么来历?”
金海不是愚钝之人,玄药死了。
秦澜现在正值暴怒,搞不好会迁怒四方人等。
金钰儿银牙一咬:“三叔,玄药嚣张跋扈,是他自己招惹了孟清泽。”
话到一半,她却停下了,想起了玄药那令人作呕的嘴脸。
话语中不免掺着几分恨意。
“总之,他是自己找死,跟孟清泽无关。”
“糊涂!”
金海猛然皱眉,瞪了她一眼。
“你这话出去,岂不是摆明了与玄宗作对?这种时候,最好闭嘴莫提此人名姓!”
金钰儿被训得脸颊通红,却又无奈把头低了下去。
金玉恒在一旁暗暗拉了拉姐姐的袖子。
“姐,我们金家还惹不起玄宗!现在就当不知道,别再多说!”
金家的异样被其他势力的代表看在眼里,一众人心下雪亮。
当然,他们也并不傻,暗中都叮嘱自家弟子不得提及更多涉及孟书的事。
以免卷进这场动荡。
此刻的玄宗却像一头暴怒的踩地虎,不会轻易善罢甘休。
“沈家的人呢?”
秦澜扫过人群,停在沈家所在的方向。
“那孟清泽,听说是以沈家的名义进入古阵的,沈家既然肩负起他的责任,现在他杀了我玄宗的人,这笔账,总要有人来还!”
人群中,一众目光齐齐落向了沈家。
沈中诚站在人群前方,面色铁青。
他从没有料到,仅仅一次古阵探索,竟然会引发如此滔天巨浪。
“秦长老,这是否有些言重了?所谓青葱少年,谁还没有点争斗?就凭穆云一人之词,是否可信,尚未可知,况且我家弟子还没有出来呢。”
闻言,秦澜这才注意到,沈清流确实还没有从古阵中出来。
“哼,那又如何?就算你家弟子没出来,但孟清泽杀我玄宗弟子已然是事实!”
在场的众人闻言,纷纷皱眉。
秦澜此言已是赤裸裸的蛮横,摆明了就是要沈家背这个锅。
可众人也心知肚明,玄宗如今失了人,哪有可能轻易善罢甘休。
这位秦长老今日分明是要拿沈家开刀。
而沈中城的脸色一阵阴晴不定。
他原本以为,孟清泽不过是个散修,即便在古阵中有所收获,最后还不得乖乖交出来?
偏偏事态展得如此突然,先不说孟清泽的真实情况如何。
那小子竟然直接让玄宗的玄药死在了里面。
如今局势完全超出了他的掌控,非但什么好处没捞着。
反倒先背上了一个惹怒玄宗的麻烦。
“秦长老,这事……”
沈中城心绪翻涌,脸上却挤出了几分干笑。
他话还没说完,却被秦澜一声冷笑打断。
“沈中城,你莫不要想耍什么花样。”
秦澜一摆玄色长袖,脸色闪过杀意。
“你沈家不过是从一个散修身上得了一点蝇头小利,就敢这般目中无人,连我玄宗也敢得罪?”
这一顶大帽子扣下来,让沈中城瞬间满头冷汗。
他嘴角一抽,硬着头皮挤出笑意。
“秦长老稍安勿躁,事情尚未有定论。我家清流和孟清泽尚未归来,等他们出来之后,我沈家自当给长老一个满意的交代。”
“满意的交代?”
这话她自然不信。
“我玄宗弟子丧命,岂是一句交代便能了结?你最好祈祷,等那小子出来,还活着跪在我面前忏悔!否则到时候,你们沈家恐怕要为他的狂妄添上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