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睁睁看着青凤挟持着安泽信一步步朝着后方退去。
瞥见门匾上永平侯府四个大字的那一刻,宁修言只觉得脑瓜子嗡嗡的!
死一个绣衣卫指挥使最多是绣衣直指府炸开了锅。
可倘若死一个手握兵权的侯爷之子,那麻烦可就大了,保不齐连带着自己都要被永平侯安林麓给记恨上。
“侯爷,刺客挟持了安小侯爷进了永平侯府,咱们怎么办?”莫昶业皱眉问道。
“本侯瞧见了,不瞎,哎……还以为是个高手,没想到是位糕手,瞎掺和个什么玩意儿!真以为英雄好当啊!”
宁修言无奈的扶额叹息,迈着沉重的步伐跟随众人踏入永平侯府内。
而这里发生的一切早已惊动了本该早已歇下的永平侯安林麓。
此时他正披着一件外裳阴沉着张脸站在院内,眼神晦暗地盯着持刀抵着儿子脖颈的刺客。
自己虽然不喜欢这个小儿子,但谁让眼下整个侯府能袭承爵位的男丁就只有他一人呢!
假如还有子嗣,这个贱婢所生的血脉死了便死了,没什么好可惜的!
可偏偏自己这么多年再无所出,那安泽信的生死就显得尤为重要了!
倘若一旦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整个永平侯府算是走到头了。
到了地底下也无颜面对列祖列宗!
“贱人,放了我儿,本侯做主让你平安离去。”
青凤看着十数名持弓而立的军卒,手里的箭矢在月下散发着阵阵寒芒,仍旧面无惧色!
“安侯爷说笑了,倘若此刻放了安小侯爷,只怕转瞬之间我就会被射成筛子!”
说着青凤还示威般紧了紧手中的簪刀,霎时间,安泽信的脖颈便出现了一道肉眼可见的刺目血痕。
“你……”
安林麓目眦欲裂,奈何自家唯一血脉在其手中,容不得他不被拿捏!
强行压下火气,安林麓沉声道:“阁下如何才能放过我儿?”
青凤想都没想便答道:“让白羽卫全部退出侯府,待我安然无恙离开后自会放了安小侯爷!”
不等宁修言开口,安林麓率先应下:“好,倘若我儿少了半根汗毛,本侯定叫你生不如死!都给本侯退下!”
然而,没有宁修言开口,莫昶业自是不会离去。
见状,安林麓心急如焚,指着宁修言道:“镇远侯,难不成你想要看到我儿命丧贼人之手吗?若是我儿出了半点差池,我永平侯府必与你不死不休!”
宁修言面露无奈,对一个盛怒之下的父亲,此刻什么道理都说不通。
无论他是出于什么目的,至少这会儿想要救自家孩子的心是真切的!
随即挥了挥手,莫昶业等人立刻收刀向着院外退去!
青凤一见众人退去,没有丝毫犹豫,立刻挟持着安泽信向着他的小院迅速退去。
“公子……”
安泽信立刻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接着便掀开床榻,拿出一沓银票塞入青凤怀中,压低声音道:“这几日莫要露面,以前安林麓不愿来我这小院,不曾见过你,可眼下他已识得你了,暂时就不要回来,我会派人传信给吴铭,让他找个地方收留你,等到事情平息一段时日,你再乔装打扮回来!”
青凤暗暗点头,“公子放心,这几日我会尽力打探出天宁军的动向,届时交由吴铭告知公子!”
“万事小心!”
青凤浅浅一笑,“放心吧,公子,我的命是你救的,旁人收不了!”
“你这丫头!”
很快门外盔甲碰撞之声逼近,安泽信连忙催促道:“你先走,我会将窗户打开,就说你翻窗逃离了,务必切记,事不可为就藏好,万事小心些!”
青凤应了声,随即一缩身子钻入了密道。
而安泽信则是收敛好情绪,抄起一旁的棋盒向着木窗砸去,接着便目露惊恐之色缩在角落,等待宁修言与安林麓等人前来!
他相信,以宁修言的为人,绝不会任由青凤逃离。
果不其然,当听到屋内的响动,韦擎率先破门,望着被毁坏的木窗第一时间就翻窗追了出去。
宁修言看着躲在墙角下缩着的安泽信轻叹了口气,转身对着安林麓道:“安侯爷,可否容本侯询问令郎几句?”
安泽信点了点头,他知道,今日之事涉及韦擎这位绣衣卫指挥使,自然不会轻易揭过,况且有人堂而皇之的挟持自家儿子,怎么着他也得讨个说法!
“安小侯爷,你可曾看清那女子的长相?若是看清也好为我等缉拿凶犯提供一些助力!”
听到这话,安泽信脑海中迅速权衡一番,很快便答道:“我……我没看太真切,但是她有两个特征我记着很清楚!”
“哦?什么特征?”
安泽信心有余悸道:“她方才推开我时,转身的那一刻,我瞧见她眼角有颗泪痣!耳下还有一道伤疤!”
宁修言微微点头,接着问道:“这女子你可曾在京都见过?”
安泽信心中一凛,莫非是宁修言看出什么端倪了?
当下颤声道:“我……我不曾见过,宁侯爷为何有此一问?”
“哦,没什么!”宁修言随口答道:“我瞧这女子一语道破你的身份,想来应当是在京都生活过一段时日,且必定是与你有些交集!”
安泽信连连摆手否认:“宁侯爷莫要说笑,我哪里识得这等贼人!”
宁修言哑然一笑,“本侯没别的意思!安小侯爷莫怕,我只是说可能在你常去的地方见过你,故而对你的身份有所了解!”
就在宁修言还想说什么,韦擎再度翻窗回来。
见他咬牙切齿的样子,就知道定是让那女子逃脱了!
可很快宁修言就发现不对。
事情发生之时,自己第一时间就让人围了永平侯府,此女纵使插翅也难飞。
假如真是从后门逃离定会与守在门外的白羽卫发生打斗。
白羽卫再不济,也能拖住她一时半会儿,足够韦擎赶过去,怎么会在眼皮子底下消失得无影无踪呢!
难不成这贼人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实则还未离开永平侯府,而是寻了个地方暂时躲起来了?
一念至此,宁修言立刻沉声道:“安侯爷,怕是那贼人还未逃出永平侯府,不知可否容我白羽卫搜府?”
一听这话,老辣的安林麓就知道自家侯府外定是埋伏了白羽卫,显然韦擎刚刚是没有发现那刺客从后门逃出去的踪迹。
“无妨,宁侯爷只管派人搜查便是,本侯也想知道是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挟持我安林麓的儿子!”
“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