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元自小就跟着柳云珩,自是知道柳云珩心里是有宋南姝的。
所以,三元必须告诉柳云珩,宋南姝已经和他的对头月影卫指挥使沈序洲成亲。
三元是柳云珩的心腹,在安远侯府很吃得开,安远侯府的秘密他都知道。
三元更知道外面疯传……宋书砚吃过定魂丹,而且吃过定魂丹的人血肉都有解百毒能力的消息,全都是安远侯府派人放出去的。
显然,宋书砚之死,宋南姝已经知道始作俑者是安远侯府,这才和安远侯府对上。
宋南姝在安远侯府四年,只要稍微知道一些宋南姝事情的人,都知道宋南姝的弟弟宋书砚对她来说有多重要!
为了她的弟弟,宋南姝连命都可以不要。
而且在三元看来,就算当初宋南姝和柳云珩未曾和离的时候,对宋南姝来说也是宋书砚最重要,比柳云珩更重要。
柳云珩翻身上马,一把扯过缰绳看了眼正仰头看他满目担忧的三元,道:“南姝绝不会和沈序洲成亲的!”
说完,柳云珩一声“驾”便快马朝安远侯府而去。
三元听到自家世子爷的回答,越发焦急:“不是,世子爷……我说了那么多,您只听进去了这么一句吗?”
现在可是安远侯府生死存亡的时候啊!
因着安远侯有交代,柳云珩一路畅通无阻来到安远侯书房。
推门而入时……安远侯府上的谋士,正同安远侯商议对策。
“如果宋南姝与月影卫指挥沈序洲成亲是真的,那就可以把宋南姝这次针对安远侯府,归结为端王陷害!”
“皇帝忌惮端王,端王不服皇帝,虽然利用这件事……会让安远侯府失去上端王这条船的机会,但能保住安远侯府!只要度过这次危机,以后安远侯府便一心一意与陛下一条心也就是了。”幕僚提议。
“可那封信就在沈序洲的手上!说不定沈序洲已经把信给了宋南姝……”安远侯拳头紧紧攥着,用力在桌案上砸了一下。
“我倒是觉得不可能!如果信如今在宋南姝的身上,宋南姝更不应该将她已经和沈序洲成亲的事情说出来,沈序洲到底是端王的人,她说出来……难道陛下不会怀疑她的用心吗?”
安远侯府幕僚开口:“我们所了解到的沈序洲是一个心狠手辣冷血无情之人!他不会为了一个女人,将拿捏安远侯府这么大的把柄送出去!就是沈序洲同意,我想端王也不会同意!”
“正是如此!如果宋南姝手中真的有那封信,宋南姝为何非要说出自己已经和沈序洲成亲,来让陛下对她的立场产生怀疑!”
“不管怎么样,侯爷……我们还是要有所准备,趁着现在事情还没有闹到陛下面前,先让世子爷假借公务尽快出京,若是真有万一……也能保住侯府最后一丝血脉。”
安远侯看向在屏风后立了一会儿的柳云珩:“既然回来了,还不过来!如今……我们安远侯府面对的,可能是天大的祸事!”
柳云珩惨白着一张脸从屏风后出来:“父亲,这个时候我不能走!”
安远侯靠在座椅上,只是低头略微思索了片刻,便道:“云珩,你现在立刻马上出城!在城外等消息,如果……我是说如果,宋南姝手中真的有那封信,那你就入京大义灭亲,举报父亲!这样……凭借你当初对皇帝的救命之恩,和大义灭亲举报为父之功,能保住我们柳家其他人,说不定还会保住柳家的荣耀!”
“还有姜箬璃给你的那些图,如果为父出现意外……你可以全部献给陛下!”安远侯继续道。
“父亲!”柳云珩满脸不可置信,“儿子怎么可以举报父亲!”
“为父说过,为了柳家,为父连自己都能算计进去!这是唯一的方法了!”安远侯抬眸,目光坚定,“珩儿,你该长大了!要为我们这个家族盘算!不要总沉溺于儿女情长之中!”
“父亲!”柳云珩跪了下来,“父亲我不能走!”
“来人!”安远侯对外喊了一声。
见父亲的心腹进门抱拳应声,柳云珩膝行上前:“我要是走了,怕是会坐实我们安远侯府的当初勾结钰王之事!我不走才能去找陛下求……”
“糊涂!”安远侯摇头,“话为父已经说过了,你要记住……你是柳家的世子!你是我们柳家的希望!”
说完,安远侯看向自己的心腹:“照顾好世子!”
“侯爷放心!属下定会舍命护住世子!”
“父亲!”
柳云珩刚喊了一声,安远侯的心腹便在安远侯眼神示意之下,一掌劈晕了柳云珩。
安远侯看着儿子瞳仁轻颤,眼眶也跟着红了,他又郑重嘱咐了一次:“一定要保护好他!”
“侯爷放心!”
很快,柳云珩就被安远侯心腹扛了出去。
安远侯咬了咬牙,又道:“如今侯府到了这一步,你们也都别留在安远侯府了!先出去躲躲免得被连累,如果……如果安远侯府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你们再回来!我会让账房给你们准备银子!”
“侯爷……”
“侯爷,我等与侯爷生死与共!”
“侯爷,我也是!”
“我也是!”
书房内,安远侯的四个谋士都跪了下来。
“别在安远侯府待着了!有个万一……你们都是送人头!何苦!要是我死了,珩儿能支应起侯府,你们好好效忠珩儿就是了!”安远侯说完,闭了闭眼,“快走吧!别耽误,一会儿围府了就走不了了!”
“侯爷,不管日后安远侯府是什么结局,我们都会拼尽全力保护和帮扶世子!”青衣谋士说完便起身率先离开。
“侯爷保重!”
四位谋士都离开之后,安远侯闭眼坐在椅子上,他轻抚着座椅扶手。
那封信,的确是他天大的把柄。
若是真的被送到皇帝面前了,他认栽……
他的女儿柳嫔是他亲自教导长大的,一向聪慧,这个时候在知道他保不住的情况下,一定会说这都是他这个父亲想要搭上钰王的船,所以故意写了这封信,和她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