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开车帘,看着从户籍司出来的一众人,眼神落到某一处,心底荡起一起涟漪,小童回头也看去,心中霎时明了,轻声提醒道,“公子,中间人说她们买那处房产,是为了小姐与那位小公子二个月后成婚所准备的婚房……”
松开手指,车帘上的珠玉发出叮叮咚咚的摇晃着落了下来,过后,车内在没有半点声响。
袁梦华看着她写得鸡爪爬一样的字迹,惨不忍睹,春含雪倒没觉得有什么,她感觉自己以前不是拿毛笔写字的,大概是那种硬硬的东西刻画出字迹,连这边的字她都不太认识,怎么可能会写字?
所以用软呼呼的毛笔能写出名子来已经很不错了,这名子还是她注意到其他文书上有自己的名子,照葫芦画瓢画出来的。
还是袁梦缨拿户籍簿时,把上面的名字给她看了一遍,她才明白那三个扭曲的黑字是她的名字。
袁梦缨也很惊讶她竟连字也不会写,看姐姐还在评论她的字不好看,比说他自己还难受的黑下脸瞪她,“姐,不要在说了,啊雪又不是故意这样写的,等上学了就会了,啊雪这么聪明,有什么事学不成,你在说就不要跟着我们了,你自己走回去。”
他伸手扯着春含雪的手,“啊雪,我们回去,不要理姐姐了。”
被扯着走了几步,春含雪赶紧劝道,“梦缨,我本来就不会写,被说几句又不会掉块肉,你这样维护我,你姐姐会伤心的……她为了你的婚事一直操心,什么都依着你,好啦,不要生气了。”
袁梦华苦笑一声,她这弟弟跟弟妹,一个小毛孩子死命护犊子,一个装着无辜纯洁,暗地里踹你好几脚的腹黑之徒,简直是要她的老命。
抬手上的文书卷起来,递过去,“这是你的东西,很重要,自己拿好。”
一行人迅速往回走,突然对面有人叫春含雪的名子,抬头一看,竟是翠娘跟凤仪找了过来,凤仪如一只兴奋的小鸟飞快的跑了过来,就在他想要抱住春含雪时,瞬间看到袁梦缨瞪着她的眼神,知道自己越界了,忙撒住脚,向她们两正正经经行了一礼,“小姐,袁少爷,奴婢来接你们了……”
翠娘慢慢走过来,抱怨道,“你怎么突然就要搬过来,还要悄悄的?对了,你们两不会打算婚前就一起住吧?我在新宅里看到很多新搬来的东西,这可不合规矩,我虽然不是啊雪的亲娘,也是正经养母,成婚是大事,都是熟读过诗书的人,礼教规矩婚前习俗古往今来,自重者谁敢不遵守?我虽然经营风月场所也不建议这样,袁小姐,袁公子你们说是吧,人还要要点脸的,等啊雪走上仕途,如果被有心人拿这事当把柄攻击她,该多难看,你们就没有想过?只顾着眼头的快活?”
袁梦缨脸色一下子变了,他当然是想今天晚上就……
因想她想得紧,本不想理会所谓的规矩礼教,现在被翠娘说出来,他自己也是羞得满脸通红。
“不要说了,梦缨知错了,我这就回家去。”
袁梦华也是尴尬不已,她自己成婚之前在一众媒婆的引导下,只跟夫君见过一面,一直到洞房花烛夜才见第二次,各种繁琐的规矩,都要一一做到,才有机会抱得美人归,这叫重礼仪,谁家娶亲都这样。
是弟弟一心一意想跟她来点什么,她又觉得春含雪这美人实在太诱惑,二个月太煎熬,提前点也没什么才没约束弟弟的行为。
现在被亲家摆到明面来说,实在让她脸上无光,也不敢狡辩,连连称是。
翠娘瞥她姐弟一眼,“啊雪不懂这里的规矩,性子单纯良善,你想诓骗她也得看我同不同意,我也不是不让你们住一起,啊雪是个女人肯定会乐得如此,有漂亮的男子献身,那个女人不愿意,主要是这名声不好听,她又是要科举走仕途的,你们就见谅吧。”
春含雪低头差点笑出来,她不介意婚前这样。
听翠娘的意思,在看她们姐弟尴尬的模样,似乎未婚之前这样是个很严重的问题,那就算了。
她轻咳一声打断这尴尬的气氛,“先回去再说吧,人来人往的站在路口上说这话,更难听了。”
等回了新宅,从袁家搬来的东西,已经被下人们摆放进了袁梦缨选好的房间里,翠娘这边搬来的东西也都收拾齐整,顺便也搬到另一边的房间去了,他们商议后,梦缨不用回姐姐家,可以直接住在这,便必须分院。
春含雪住东边主院,没成婚前,袁梦缨住在西院,各自得下人伺候各自的主子,晚上两边都锁上院门不允许厮混。
但这跟掩耳盗铃有什么区别?
这事又不是非得晚上办,白天也可以啊……
所以,这些所谓的礼教儒法规矩都是约束道德高尚的自重者,像春含雪这种啥也不懂的人,大概是束不住的。
等分完房间,天色就已经很晚了,随便吃了一点东西,每个人眼皮子都在打架,也没心思再想其他睡觉去了。
凤仪先去给翠娘收拾房间,毕竟东院现在只有他一个下人。
翠娘也忙着收拾床铺,看他忙前忙后的,思索了下把他叫过来,打量他秀丽可爱的小脸,笑道,“凤仪比我想像得还要贤惠可人,不枉费我看中你,把你送到她身边,今日我跟那袁氏姐弟说得话可是为你说的。”
凤仪立马抬头,迅速跪在地上,“多谢翠娘成全奴婢,奴婢一定会报答翠娘的。”
“真是个聪明人,你小小年纪就懂得为自己争取,很合我的心意,从第一眼看到你起,我就知道你不是那些榆木脑袋,只要好好栽培,定能有所出息,这二个月,袁氏小公子不能近她的身,你可要好好把握这次机会,一定要笼络住她的心,只要她多爱你几分,以后你说什么话她都会听,做她心尖上的解语花可比做正室夫君有意思,更能栓住她的心。”
凤仪低头回答,“是”
“哎,我不是要你做什么坏事,我是要你当她最宠爱的人,我这个女儿啊太过绝色,呵,她迟早还会有别的男人,到那时,你一个旧人怎么比得过新人,你不得到她的心,得到她的感情,怎么混得下去,你是我送给她的,我不希望你被遗忘成为被抛弃的那个人,让我脸上无光,我一直想问你,你是谁家的公子……”
翠娘注视着他的左边胳膊,“你胳膊上点了守身的朱砂痣,这朱砂痣不是谁都能点的,朱砂这东西就极其金贵,一两朱砂一两金,做朱砂痣的材料需要长其喂食朱砂,最少要喂养三年之久,等身体长到赤红时,晒干研磨成粉,加上各种珍贵的药材,方可点在手臂上,只要不破身一辈子都不会消散,没有家底的寒门百姓,谁也弄得起这玩意,我当初买你时,就看中这个朱砂痣,你是谁家的?”
凤仪惊颤的抬头起,半响才低声道,“苏清伯氏,家族早已经不在了……请翠娘不要说起这个,我现在是奴婢,不是什么公子。”
翠娘吃了一惊,她一下想起当今圣上其中一个妹妹,封地就是苏清,也不知出了什么事,在十多年前突然被皇帝强制昭回内宫,雷霆震怒之下,那位亲王被赐腰斩,苏清王府被夷为平地,年纪略小的家眷全被贬为贱民奴隶,成年的世子世女则被赐了白绫绞死,这件事当年震惊了朝野,但没有人说明白是什么原因才被这样,而伯氏就是皇姓!
她因为太过吃惊而顿了半响,回过神后赶紧拉他起来,“哎,也对,这事不能说了,你快起来吧,今日就当我没问题过个问题,快回去伺候你小姐去。”
很多没落的贵族子弟中,小时候有钱点了朱砂痣,长大后家族维持不了,只得出来讨生活沦落到底层为奴的人很多,她本以为凤仪最多是个没落贵族的公子,只是没有想到他竟是皇族后代?那位亲王死得非常惨,尸首都给挫骨扬灰了,那样尊贵的身份,……一家人却沦落到这样的田地,她也不胜唏嘘。
回去时,春含雪已经自己铺好床躺下了。
想到翠娘的话,凤仪脱了全部的衣服也钻进了被子里,一贴上她的身体,便全身燥热控制不住的寻找着她的唇,他知道小姐没有睡,她的身体散发着夺人心魂的气息,瞬间就能让他欲仙欲死。
“小姐……请小姐狠狠的疼爱凤仪,凤仪的身体好像着火了。”
他轻轻喘息着,语调酥媚入骨。
以后的日子是什么样的,他不想知道,此时此刻,他比别的人早拥有她,如此幸运享受着这独一无二的宠爱,只要小姐需要他,他可以命也不要的给她,如果真的被抛弃了,他就断发出家,永远不再坠入凡尘。
春含雪听到他的声音睁开眼睛,烛火之下,他的小脸红艳无比又粉嫩娇弱,在她怀里十分惹人怜惜,她随手抱住他,“翠娘跟你说什么了,回来就这样?”
“翠娘让我好好伺候小姐,听小姐的话,小姐,我想跟小姐永远在一起,永远不分开……”
他无法控制这份爱欲,仰头迎上她的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