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四五天,春含雪都在忙着整理自己的院子。
她买的桃树都给移到这边院里种上了,那株单独的红梅就种在自己院里的窗前。
袁梦缨每日早出晚归,很多生意需要他去周旋,多出来的时间就要盯着赶制新婚嫁衣,他找了一整批绣娘在院里制作,衣服首饰都要制作新的,本来他是有嫁衣的,母亲在世时,就已经给他制办好了,但那套衣服放旧了,颜色不够鲜艳,穿在身上老得很,最主要是春含雪没有婚服,必须做新的。
她要做新的,那自己的就不能是旧的。
选了最为华亮的白金色布料,阳光下布料上有浮动的光晕,袖口跟领口绣上百子祥云飞鸟图,贴身的裁剪,显出身体的曲线,拖地的外套上,镶着各种珠宝,尽显华丽精致,这一套婚服做下来,可以随便买好几个院子。
袁宜忍了四五日,用手头上的工作麻痹自己,每天忙到深夜累得再也想不起任何事,才去睡觉。
就算是这样,他也只忍得了这几天。
大早上,在上完朝后回家的路途上,他在没有忍住让车夫转头去了杏花巷,一片杂乱的大街上,行人们的声音吵得他难受,他还是下了车迅速向杏花巷里走去,寻找那个熟悉的小院,可找到时,那院子却已经上了锁。
他敲了门,里面没有一点声音。
不死心的在敲,依然没有回应。
“……贵人,这家子人早就搬走了,你们找谁啊?”
一个中年妇人抱着个孩子从隔壁的小院走了出来,看到他一身华贵之色的打扮,很惊讶怎么会有贵人来这个穷酸的下九流之地。
这里居住的人,都是些有点小钱但做着下九流工作的贱籍居民,略有一点身份的人都不会在这里久留。
袁宜一听那妇人的话,瞬间脸色变得阴沉无比,温和的声音也变得尖锐起来,他一个大步走过去,瞪着妇人,“你说什么,搬走了,什么时候的事?”
那妇人吓了一跳,抱着孩子后退一步,结结巴巴道,“是啊,不知道什么时候搬走了,大概有四五天了吧,自从这门上了锁,就没看到有人回来过。”
袁宜身体一颤,向旁边吩咐,“把门踢开,我要看看她是不是真的走了。”
一个健硕的属下一脚踹开院门,这一声巨响吓到了妇人怀里的孩子,妇人也被吓得慌张的逃回了屋子。
周围的人更是不敢出来了。
袁宜走进了院里,她之前去买的桃树没有了……
打开她居住的房门,里面空荡荡的,床上什么都没有……
他不相信的走近床边,伸手抚过她睡过的地方,才短短的四五天,那日他一进门就看到她躺在这里,可现在……却只剩下这光溜溜的床板。
旁边的梳妆台还在,可上面却什么也没有了。
镜子里,他看到自己难堪的模样,平日的端庄变得阴沉发疯。
她是因为厌恶他才搬走的?
那天她说,再也不会与他相见,她就真的避而不见……甚至逃走了?
他的心脏如刀割一般,身体一软,一手撑在梳妆台上半天缓不过气来,侍从过来禀报,“禀大人,其他房间也找过了,的确有四五天没有人来居住过了,显然是故意……故意离开的,走得很匆忙,是否吩咐下去找那位小姐?”
“……找,我不管她在哪里,给我把她找出来。”
他咬牙切齿的不允许她就这样逃走。
凭什么,是你来招惹我的……凭什么轻易说不再相见,什么都是你起的头,你惹完了人就抛弃一切轻轻松松的离开,却把我们之间的隔阂怪在我的身上。
因为他是袁氏,所以不再相见,哪有这种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