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含雪看着他满脸绝望的闭眼,又看了看外面,明明这大门敞开着,却没有一个人过来管管,本来还人声鼎沸的外廊,来来去去的同僚们,在此时像全死光了,只有那只高头大马站在门口不时低头向周围看了看。
这皇女是一个人来的。
就这,这些人却害怕得要死。
春含雪虽没什么正义感,也无意得罪谁。
可这样的事发生在眼前,就算是个陌生人她都不能当没看到,她没有犹豫走了过去,一巴掌打在皇女的后颈上,正兴奋得无法无天的皇女还没反应过来就倒地昏死过去,脸上还带着错愕的表情,这皇女年纪不大,只有十四五岁的样子,果然容貌漂亮,身材有着她这个年纪不相符的丰满与妖娆,长得也很高,手腕上有一层长期练武而留下的老茧,穿着一套十分贵气的明黄色皇女服饰,打扮得艳丽高贵。
可做得事却龌龊又恶心,这皇女长期习武,力道非凡,推倒柳青浮简直是小意思。
柳青浮睁开眼睛震惊看着她,又惊慌的一下子爬起来双手抱着胸口,但他的衣服已经被扯烂了,怎么也掩盖不了暴露的身体。
如此狼狈,又如此难堪,他再也忍不住的红眼睛,泪水也一滴滴的落下来。
春含雪直接骑在她身上,冷笑一声,一手捏住皇女的脖子,女人的身体是这种感觉吧,很细腻但又有点发硬,因为长期习武,所以肌肉线条很紧实又精炼,被打昏了躺着,腰腹还依然很有力量感的起伏着。
见她想掐死皇女,柳青浮更震惊了,他一下扑上去抱着春含雪,惊慌无比的哭道,“不要,你不能杀了她,她是皇女,是皇上最宠爱的一个女儿,你如果杀了她谁也逃不过被灭族的下场,这里所有人都活不了,求求你不要杀她。”
春含雪回头看他,冷冷道,“我不杀她,她醒来后还是会针对你们,而你,还是会被她强暴,你愿意?你如果愿意我就放了她。”
柳青浮自然是不愿意,他垂下脸不断的摇头,额头轻轻靠在她的肩膀上,摇头的动作快要把春含雪给推倒了,她叹口气松开手,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披在他的肩膀上,实在没眼看了,这皇女简直是个土匪,把他身上撕成那样。
不杀她可以,春含雪也不打算放过她。
伸手按在她的腹部,手心一震,指腹下隐暗的电光闪过,哼,这一掌下去,让她从此再也碰不了任何男人,做不了这种禽兽之事。
她扶起惶恐的柳青浮,正考虑着该怎么处理这个女人,众目睽睽之下想毁尸灭迹都不行,要不干脆在这里挖个坑把她埋?
不行,埋了还是会死,太麻烦了。
就在她为难的时候,院子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大群人涌进了院,有人过来把皇女骑的马赶走,接着啪啪一大群人把周围围了起来,这么大的动静,却没有一个人出声,只有严谨的肃杀之气不断的从这些脚步声中蔓延开来。
空气似乎凝固了。
这时,柳青浮也冷静下来,终于知道这事还得自己解决,他快速伸手抱住她的腰,扬起脸亲在她唇上,又快速推开她,擦了泪水故作轻松的笑道,“你开玩笑的话,我不会怪你,我会如她所愿嫁去皇女府,承担所有一切后果,不会让她在威胁别的人,无论怎么样,今日的事你什么都不用说,全推到我身上就行,像你说的,就算今天阻止了她,她以后还是会这样对我,不如我随她去了,让所有人都安心。”
家族里那些人也不用在威逼利诱的劝他嫁过去,周围同僚也不用受她的骚扰了,父母也不用在惊恐不安了。
早该这样的。
一个没有任何实权的世家子弟,就算出身不错,还不是任那些高位者蹂躏,想杀就杀,想抢回去就抢回去,最多顾忌一点世家的脸面,不用说抢,说是纳娶,强迫的纳娶,也不管别人愿意不愿意,其实,世家子弟之间的联姻也大多如此,没有什么情感,都是凑合着过罢了,就算他不嫁去皇女府,最后也是这样的下场。
挣扎这么久,也真得累了。
一副白骨肉身给谁蹂躏都一样,又有什么区别。
普通人都以为世家子弟过得很好,个个羡慕他们的出身,却从来没有想过世家子弟也有痛苦有为难,不是想要什么就有什么,想要有什么就得付出相应的代价,甚至惨烈的代价,连生死都会沦为高位者手中的棋子,也不是个个世家子弟都那么尊贵,过得不如普通人的比比皆是。
春含雪没有说话,敛起眸子,说愿意还亲她?
这是愿意的态度?
笑得比哭还难看,还硬说要随她去,说这么多的废话,以为牺牲自己就不会有别的事发生?就这痛苦的模样嫁过去迟早被皇女厌弃弄死?这样的下场为何要承受?想平息一件后患无穷又讨厌的事,不是受着委屈满足对方的欲望,就能平息的,除掉她才是最能解决问题,而且一劳永逸。
就在她想要动手的时候,门口一暗,一前一后两个人迅速走了进来。
柳青浮深深看了眼春含雪迎了上去,见她这样冷淡他到是笑了,觉得她听进了自己的话,这样就可以了,无论怎么样,他都不希望她受此牵连,本来就不关她的事,都是他的错,非要留下她才让她看到不好的东西。
没想到进来的两个人,一个是陈氏长公子陈留,一个是卫玠。
柳青浮有些愕然,来的人是陈留?
他赶紧行了一礼,看样子是卫玠去找的他,但柳氏跟陈氏的关系还没好到让他亲自降尊,来处理这样麻烦不讨好的事?
柳氏都不管他了,他为何过来管?
陈留跟别的世家子不同,他不但是众世家子弟的表率,能力更是卓越非凡,也是皇上跟前的红人,又有大皇女未婚夫这样的身份,本就文雅端庄受人尊敬,更是手握铁骑军这样的重权,几乎没有谁敢在他面前放肆,皇女们也不敢,要不然大皇女也不会一直劝说他快点嫁过去,这么多年也没有劝动,要是其他世家子弟,早就被强迫入了府。
陈留的目光从他身上移到春含雪的身上,眼波微微一转,又回到柳青浮的身上,打量他后叹了口气,柔声道,“让青浮公子受苦了,皇女殿下也太过份了,光天化日之下做如此禽兽之事,毁人贞洁就是故意杀人,就算是普通男子也不该受此侮辱,我叫人送你回去,接下来我会处理这事,你不用担心,不会让你白白受侮的。”
他转脸过吩咐卫玠,“此事万不可传扬出去,丢了皇家脸面,也丢了世族的脸面,你亲自送青浮回去好好劝解他的家人,这里有我就行了。”
卫玠点了下头,瞥了眼倒在地上的皇女,蹲下身去查了她的脉搏跟鼻息,起身的时候又看了眼春含雪,想说什么始终又没有说,能把武功高强的皇女弄成这样,她的武功一定很不错,柳青浮是不会武功的,也就只有她能动手。
不知怎么的,他竟然低笑了一声,眼中似有夸奖之意。
一转过脸去,他就又变得严肃而冷淡的向陈留说道,“皇女没事,只是被打晕了,打人的力道很大一瞬间就把人打过去了,手法也精巧,既不会把人打死,但皇女醒了后怕是得歪着脖子疼好几天。”
他又抬头看向春含雪,嘴角又微微上扬。
陈留轻轻扬了下袖子,表示知道了,“你送青浮回去吧。”
柳青浮回头看向春含雪,连忙向陈留急促道,“大人,这位小姐与这些事无关,恳请让她跟我一起走。”
陈留顿了下,温和的笑道,“不可以,你快走吧,耽误了时间就不好给你脱罪了,卫玠!”
卫玠过来带着他的胳膊就出去,陈留又突然出声,“等下。”他迅速过去,扯掉披在他身上那件春含雪淡青色的外套,把自己身上披着的金丝花边,绣工及精美而华贵的披风拉下来,系在他的脖子上柔声道,“这样不是更能遮挡吗,去吧。”
等这屋里只有她与他时,陈留扬起眉头似笑非笑,“你到是会惹祸,不是这里惹一下,就是那里惹一下,男人们都围着你转,你是不是很高兴。”
他走过去,把手上的外套递过给她,“动不动就脱衣服给别人,你这毛病什么时候改一改,外面的男人那么多,个个都很可怜,你是不是都要怜惜一下。”
春含雪接过衣服,冷冷道,“如果长公子也遇到这样事,我也会怜惜你脱了衣服给你遮羞的,你不用生气,同为男子,他们遭遇这样的不测,你难道不该有点同情心?哼,这女人是我打的,你要怎么办,说吧。”
“你怜惜我?”
他怔了了一下,突然笑出声来,又恢复了温雅端庄的模样,“我要没有同情心,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我代表着陈氏,他是柳氏,按理来说我不该管他,可现在变成这样……也只有我能管,还有你,我得给你擦屁股,要不是你我到真懒得管了,最近忙得很,我也不是很有空来理会这种小事。”
见她还是很冷淡,陈留有些无奈伸手扶上她的肩膀,苦笑,“你生气了?别生气,我是真为你来,柳青浮算什么,就算让他入了皇女府也没有半点不应该,听到你在这惹了事我立马放下手头的公务就赶来了,生怕被别的人抢了先,你这女人对我也太冷淡了,我们可是关系匪浅。”
旁边的皇女发出一声闷哼,似乎要醒来。
陈留一下子松开春含雪,上前就又给了皇女一掌,那皇女还没彻底醒来就又再次彻底的昏过去了。